第 4章春季見君亡

  年復一年，時間流逝很快，轉眼間到了春季。吳邪坐在新月飯店裡的包間裡，喝著剛泡的龍井茶。

  張日山不請自來，他坐在一邊沉默不語，看著茶水裡殘留的茶葉總覺得心裡空落落的。

  吳邪客套地笑了笑，問了一句：「你在想什麼呢？」

  張日山眼裡毫無波瀾，說出的話就像一塊石頭砸進水裡一樣：「王盟。」

  吳邪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顯然他是想起什麼不好的事情來。

  張日山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包間。

  吳邪鬆開緊握的手，許是太用力，鮮血隨著手心流到地上去。他閉上眼，喃喃道：「你在哪裡？你回來好不好？我找你快瘋了……」

  這幾年的思念最終化成一棒鮮血，流淌在手心和地上，以及化成吳邪的眼淚，隨著思念飄蕩。

  ……

  黎簇在汪家做任務好幾年，他了解了不少汪家的結構，他也打聽了許久，也從沒聽過王盟的消息。

  有時，黎簇坐在椅子上望著窗外被烏雲遮住的月亮，想著那人給的草莓味棒棒糖的滋味久久不能回過神來。

  直到一次火災打破夜裡的寧靜，汪家人急匆匆地逃出來，黎簇在人群中冷眼旁觀。

  他看見一個和劉喪一模一樣的人衝進裡面，冒著被燒死的風險抱著一個罈子走出來。黎簇皺了皺眉，看著那個頂著劉喪的臉的怪人露出後怕的表情。

  經過旁邊汪家人的話中才知道，這個怪人是汪家的領隊，那個罈子里裝著是他愛人的骨灰。

  黎簇忍不住諷刺地笑了笑，汪家還有這種痴情的人真是難得，他原以為汪家培養的都是沒有感情的怪物呢。

  直到聽到他的愛人的名字是王盟時，黎簇臉色頓時蒼白，不可思議地盯著那個瓷白的小罈子。

  當然，他是不願意相信的。不願意相信那個會安慰他，會給他糖的人已經成了不會說話不會笑的一灘骨灰。

  可是殘忍的事實又擺在黎簇面前，如果他沒死那他這些年為什麼找不到他？

  不是死了，還能是什麼？

  黎簇不敢再想下去，他回到自己的房間，打開抽屜看著那顆聞起來有一股清香的糖果。

  良久，他眼眶通紅，眼淚止不住地砸落在桌子上。黎簇緊緊捂著自己，試圖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曾經猜想過的結果，從這一刻成了真。他在後悔，卻不知道自己在後悔什麼，真的好可笑啊。

  想起那人的一句話「心情不好吃顆糖就好了」，黎簇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草莓味的糖，打開包裝紙，含在嘴裡。

  以前很甜的糖在這一刻卻變得苦澀不已，黎簇低下頭哭得潰不成聲，王盟，你親口告訴我心情會好的。為什麼我卻那麼傷心？你說過會來接我的，在古潼京那天你親口說過的，為什麼你又拋下我？

  你就是騙子，我當初就不應該相信你！還是說，一開始你就抱著玩玩的心態對我說這句話？

  是你給了我生的希望，可你又把我的希望滅了，是不是？

  可是我真的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