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張飛所見
「大王，張將軍在宮門外，要見您……」
成都宮殿的書房內，劉備和諸葛亮正在商議今年的收成是否足夠支撐來年用兵。
這幾日經過諸葛亮、趙雲等群臣勸說，劉備至少沒有立刻點起兵馬去討伐東吳。畢竟曹操作為劉備的心腹大患尚在一旁觀望，劉備也知道曹操不是那麼厚道的人，會坐視自己去暴揍孫權，肯定是趁兩敗俱傷之際來攻取兩家。
「唉……三弟又怎的知曉了這件事……」
劉備也是一陣頭疼，自己明明已經想辦法封鎖荊州的消息傳往閬中，沒想到張飛還是知道了這件事。
「讓三弟進來吧……」
劉備目視諸葛亮，勸服張飛這件事光靠自己肯定是不行的，還需要諸葛亮也幫他才行。諸葛亮搖了搖扇子，回以了一個肯定的眼神。
「大哥！大哥！」
門口張飛驚雷般的嗓門比他的人先一步闖了進來。
「翼德，你不老老實實坐鎮閬中，返回成都作甚？」
劉備先聲奪人，略帶幾分責備的輕輕呵斥張飛。
「大哥，我且問你，我與你和二哥當年是否是在桃園共立誓言，結為異姓兄弟？」
張飛沒有搭話，反而反問劉備。涉及如此嚴肅的話題，劉備自然不會打馬虎眼。
「自然，伱我兄弟三人立下誓言，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實鑒此心，背義忘恩，天人共戮！」
「大哥，現在二哥被東吳狗賊所害，為何不發兵替他報仇血恨！」
說到這裡張飛也是情難自己，偌大一條漢子都鬚髮半白了，卻痛哭出聲。
「翼德，我又何嘗不想立刻起傾國之兵，蕩平東吳，替二弟血恨？然曹賊在一旁虎視眈眈，就等我等與東吳拼至你死我活，他再下場坐收漁翁之利。」
劉備亦是熱淚盈眶，忍著內心悲痛起身安慰張飛。兩個半百之人此刻卻如孩童一般痛哭不已。
「張將軍，關將軍之事我亦嘆息扼腕。然事有輕重緩急，此刻出兵，不論攻誰，另一方都喜聞樂見。何況此時尚屬三九天氣，道路霜結，大雪封山，大軍開拔不便，糧草也難以籌措，因此我們更要忍耐。」
諸葛亮站起身來也是勸諫兩句，張飛這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好，那便依大哥和軍師所言，且靜待些時日，暫且先把孫權小兒首級寄存旬月。」
看到張飛被輕易勸服兩人也是暗自鬆了口氣，好言寬慰了幾句，劉備讓張飛先散散心，等到心情平復了，再回閬中。
張飛能有什麼散心方式？只能飲酒或者比武宣洩自己的情緒。張飛在成都大街上閒晃，本想去嚴顏老兒家的酒家痛飲一番，但是走到一半，又改了主意，打算去軍中找子龍切磋一番，發泄內心苦悶。
張飛來到城外軍中，得知趙雲已然外出，不在軍中。張飛更是煩悶，在營伍之間四處閒逛，看士兵們懶散的樣子也是更加煩悶。
「殺！」
走到某處營地之外，突然傳來一陣喊殺聲，張飛一個激靈，手中丈八蛇矛已然攥在手中，他翻身騎上自己的烏騅馬，向這個營地望去。
只見本來無所事事地士兵們聽到喊殺聲四起，居然波瀾不驚，立刻拿起木製的武器，迅速的結陣、彼此靠攏、結成大陣，不斷循環。
從喊殺聲起來到士兵們已經全副武裝開始戒備，僅僅過去不到半盞茶時間。
「咦？」
張飛注意到了事情好像不是自己所想，只見一隊身穿黑衣的人拿著木製武器四下殺出，雙方乒桌球乓戰成一團。
本來黑衣人就只占一個突襲之便，如今對方似乎完全不懼突襲，人數處於劣勢的黑衣人很快就被分割包圍，繳械投降。
「嘿，李崇，你這點兒人還想偷襲我的人？別說休息了，你就算睡覺的時候來偷襲我手下的好兒郎都不帶怕的。」
張飛耳朵一動，看到那邊三個將官模樣的人在說話，立刻下馬，大步流星走去。畢竟軍營重地，不讓縱馬，即使是張飛也不能違反。
「喂，你們幾個，誰是這裡的主官？」
張飛提著蛇矛走來，聲若驚雷，給張南三人嚇得一哆嗦，不過待到三人定睛一看，張飛這標誌性的打扮實在辨識度太高了。
三人立刻認出來面前之人是漢中王的結義兄弟，張飛張三爺。
王繼和李崇不約而同瞟向了張南，畢竟張南是偏將軍，自己二人只是曲長。馮習不在，主官自然是張南。
「三將軍，末將張南，此處是漢中王直屬前軍將軍馮習營寨，不知三將軍有何貴幹？」
張南知道面前這位爺素來脾氣不好，對待士兵極其暴躁，所以也是小心翼翼的。
「我且問你們，你們剛才那是做什麼？為什麼要相互搏殺？莫非是出現了譁變不成？」
張飛指了指此時還在清掃營寨的士兵，詢問張南。
「三將軍，這是馮將軍的實戰演習。除了常規訓練之外，馮將軍要求我步軍不論何時都得做好戰鬥準備，哪怕是夜襲、火攻也是一樣。」
張南只得實話實說。
「哦？這麼說你們這兒連睡覺都有可能被偷襲？現在你們三個曲的士兵反應都能這麼快？」
張飛來了點興趣，他作為老行伍，一眼就看出來這裡有三個曲的人。
「是的，三將軍。我們每過五日就會統計一次，反應最慢、損失最大的曲會給其他兩個曲做雜活兒，像是煮飯、倒水之類的。表現最好的曲也會額外有吃食獎勵。」
張飛還從來沒聽過這種訓練方法，也是眼神放光，從剛才那些士兵集合的速度、令行禁止的情況，先別說戰場上戰鬥力如何，至少看著像那麼回事兒。
有了這個底子，上了戰場絕對不會差，即使全是新兵，也只需要適應幾次，適應了以後也是精銳。
何況這些人看起來可不像新兵，身上的殺伐氣還是很重的，那麼這支部隊難道是大哥悄悄訓練的精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