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大都督之才
「孔明，我有意召回封兒和孟達問罪。」
劉備在自己的書房中忽然對孔明提到。
「主公不可，現曹、孫皆對我等虎視眈眈，一舉一動都在其監視之下。如若輕易問罪劉封、孟達二人，難免其狗急跳牆，做出背信棄義之事。上庸三郡地處要道，我等已失荊州，不可再失上庸。
不若暫且佯裝不知，等孫、曹二賊出現內亂，無暇西顧之際再做處置。」
孔明搖了搖扇子，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內亂？」
劉備有些不明所以，曹操本人威壓九州，即使偶有小打小鬧也不過是癬疥之疾罷了，遠遠稱不上內亂。
「吳主短視，我等暫且潛伏旬月，其必以為吾等不再追究。至於曹賊……
主公，今日亮夜觀天象，北方大星雖然光芒四射，眾星環繞。但其光已有明滅。恐曹賊命不久矣。」
劉備翻閱竹簡的手都不自覺的停了下來。作為欺負了自己一輩子的人，劉備對曹操的感官也是極度複雜。雖然雙方都欲殺對方而後快，但是也認可對方是自己的勁敵。
聽到自己的死對頭似乎也是無法抵擋時間的流逝，劉備心下也有些唏噓，不過那都是未來的事，未來再說，現在曹操可是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經營的川中之地收歸己有。
「那我們現在？」
「積蓄實力，潛伏不出，靜待其亂。」
諸葛亮搖了搖扇子，給出了目前的方略，就是隱忍。劉備一生隱忍的次數不在少數，暫且隱忍避其鋒芒也並非不可。
「亮已有不少政策，助我川中增強國力……對了，大王，可曾記得前軍將軍馮習馮休元？」
諸葛亮本想開始闡述自己的內政方針，但是忽然想起來前些日子那位前軍將軍送來的農耕之術，也是忍不住詢問劉備對此人的看法。
「休元？孔明為何忽然問起他來了？」
劉備一愣，在他看來此時馮習雖然已是將軍，但是與諸葛亮接觸機會應該沒那麼多，該不會是馮習無意間惡了孔明吧？
「前些日子馮將軍將數條農耕之策，還有改良耕犁圖紙送到我府上，其構思精巧即使內人都讚嘆不已，故詢問主公對此人看法。」
諸葛亮看到劉備的遲疑也是趕緊解釋清楚，生怕劉備誤會。
「不想休元還有此般能力。」
劉備笑著搖了搖頭，隨即開始回憶起來。
「馮休元與張文進兩人自隨我進川，征戰至今也有十載，他二人當初不過束髮，現在也是弱冠之年的沙場老將了。」
劉備沒有直接回答諸葛亮的問題，而是從頭開始說起，諸葛亮也不插嘴，只靜靜地聽著。
「孔明，在你看來我川中將領如何？」
劉備沒有繼續回憶，而是反過來詢問諸葛亮。
諸葛亮略一沉思，扇著羽毛扇開口回答。
「主公，三將軍等雖已老矣，然文長、仲華等勇將仍在壯年。」
「嗯，然後呢？若吾等老朽有朝一日仙去，偌大大漢，只靠文長、仲華幾人就可平定？」
劉備笑著，再度搖了搖頭。
「孔明我且問你，若翼德、子龍不在，誰可統帥三軍？」
諸葛亮噎住了，他腦海中把當前漢中王帳下將軍過了一遍，發現幾乎無人可為此重任。
「文長、仲華之才可至一郡。然文長終歸是好兵行險著，可為一大將而不可為帥。仲華亦無統帥之才，只可為一方之將，領萬餘之軍。」
劉備說到這裡也是惋惜地嘆了口氣，魏延、馬岱兩人可為良將，可惜都有各自的缺陷。
魏延這人太喜歡走險棋了，自己領一部這麼玩兒還行，讓他率領三軍可就危險了。
馬岱則是天賦上限就到這兒了，最多就是個一部之將的才能，指揮三軍什麼的，這輩子估計是無緣了。
「亮願庶竭駑鈍，若無人可為帥，亮願親率三軍。」
諸葛亮起身躬身一拜，表示自己願意為大漢鞠躬盡瘁。
「孔明之才孤亦知曉，然須知孤掌難鳴之理。雲長在時，尚能為孤分憂，孔明你也得有人能為伱分憂才是。不然內政要事、統帥三軍重擔全都落於你一人之上，恐身體難以為繼。」
劉備對於諸葛亮的忠誠當然是不擔心的，但是這種高負荷的工作，諸葛亮又不是鐵人，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那主公的意思……」
「馮習此人以孤觀之，行軍打仗頗有章法，且麾下將官對其都頗為信服，此人有些帥才。
且漢中之戰孔明你也親眼所見，其部突入曹軍腹部，與虎衛軍搏殺良久，為文長箭射曹賊爭取了時間與位置，此等人才孤甚愛之。此人說不定就是未來我大漢的大都督，或者大將軍。」
劉備說到這兒也是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已經幾乎全白的長須。
「那這張南……？」
諸葛亮自然不會忘記剛才劉備提到馮習的時候順帶提到的張南。
「張南此人為人跳脫，有些毛糙，統領一方略有不足，但是其頗有水戰之能，孤本欲培養一陣後命其前往荊州，接管荊襄水師。不過可惜，不知道其以後是否有機會統領水軍。」
劉備提到荊州也是再度嘆息一口。
諸葛亮算是明白了，劉備已經是在為季漢培養二代人才了。似他、關羽、張飛、趙雲、魏延這些，都是季漢一代的「老人」。
其中自己、魏延、馬岱他們相比於關羽、趙雲他們是年輕不少，勉強可以在他們仙去後為季漢遮風擋雨。
至於自己之後的情況……諸葛亮也沒法預料。就像是誰能想到幾個月前還水淹七軍威震華夏的關羽短短旬月內就盛極而衰，敗亡殞命呢？
不過從劉備的話中看得出來，他已經提前想好了這一層，準備給季漢培養足夠與東吳、曹魏對抗的二代將官們。
「且目前來看，二代將官之中，可能還無人能超過馮休元。若無意外，日後二代將官當以他為首。」
劉備腦海中過了遍那些年輕將領，發現其他人的能力要不然不足，要不然還沒展露能力，如自己的好侄子關興張苞等，雖然勇武非凡，但也不是能獨領一方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