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重活兩世,白微卻是第一次經人事。
她的雙腿都還有些疼得厲害,看到那一抹紅,她的臉也發燙。
「得趕緊洗了!」
白微立馬將床單收起來,放在搪瓷盆里,準備再去一趟河邊清洗。
她剛走到招待所門口,王春花就從接待室里走出來,她上上下下掃了白微一眼,突然問道。
「白微同志,我剛剛好像看見,宋團長從你屋裡走出來呢。」
王春花只是看到宋祈年從房間裡走出來,但並沒有看真切,具體是哪一個房間。
陳芳玲和白微的房間靠得近,她離得遠,一時也沒分清。
「王姐,您這話是在說宋團長胡亂闖女同志房間嗎?這罪名要是傳出去,那可不得了。」
這個王春花就是個喇叭,白微可不會被她套出話來。
「宋團長行事正派,怎……怎麼會呢。」
王春花尷尬一笑,她這套話不成,倒被白微給反將一軍。
「那就是了,王姐也是老人了,肯定不會大舌頭亂說話的才是。」
白微笑了一笑,清純的笑容,看起來人畜無害,卻是在警告,王春花不要亂說話。
「是,是。」
王春花心底暗想,這個小蘿蔔丫頭,看著像個可以隨意拿捏的小娃娃,沒想到說話竟然這般厲害。
白微端著搪瓷盆就往屋外走,王春花眉頭一皺,「你不是早上才去洗過衣服嗎?」
王春花匆匆掃了一眼,似乎看到盆里的白床單,有一灘鮮紅。
這難道是……
白微將床單拉了拉,正要開口,突然幾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二人一回頭,就見三個戰士出現在招待所門口。
「請問,陳芳玲在哪個房間?」
劉小軍立定站直,對著王春花行了個禮,高聲問道。
「小同志?是你呀!」
白微看到劉小軍,笑著跟了打招呼。
「團長說了,你也就大我一歲,憑啥叫我小同志!」
劉小軍一看到是白微就瞪大了眼睛,嘴裡不服氣地說道。
「陳芳玲在106號房,你們找她有事?」
王春花好奇地問道。
「宋團長下令,陳芳玲擾亂軍中秩序,馬上將她遣返回鄉!」
劉小軍站得筆直,聲音清脆有力。
白微暗道,宋祈年是真被陳芳玲給惹怒了,所以才要快刀斬亂麻,直接將她送走。
「我……我帶你們去!」
王春花甚是興奮地走在前方帶路,四人到了陳芳玲房間門口,只是不管王春花怎麼敲門,門也不開。
「我有鑰匙!」
王春花拿出鑰匙開門,白微沒那麼八卦,抬步正想要離開,突然一道尖叫聲傳來。
「我的天王爺耶!丟死個人哪!丟死個人哪!!」
聽到這動靜,白微回頭一望,只見房間門大打開,王春花用手捂著眼,一邊從手指縫裡往前看。
劉小軍和兩個小戰士,臉紅得跟猴屁股一樣,扭著頭完全不敢往裡看。
白微走上前,王春花嘴裡還在念叨著。
「誰家養出這種姑娘,祖上八輩的臉,都丟光了。」
106房間門大打開,只見陳芳玲赤著上身,雙目緊閉,頭靠著牆昏了過去,雪白的身體沒有任何遮擋地出現在眾人面前。
「全體都有!」
白微擋在門口,轉身對劉小軍三人說道,「向左轉,齊步走!」
她這一聲喊得很是威嚴,劉小軍三人下意識的軍姿一立,左轉往前走,只是走了三步,三人才意識到不對勁,停了下來望著白微。
「今天的事,你們三個必須爛在肚子裡,絕不能外傳!」
這可是七十年代,她一個姑娘家赤身裸體的被三個大男人撞見,傳出去只怕是真不能活了。
「今天宋團長來看過陳芳玲,她這樣……擺明了是想勾引男人!這種自輕自賤的女人,給她留臉面做什麼!」
王春花翻著白眼說了一句,白微立馬反問她。
「你信不信,你敢傳出去,她就吊死在招待所門口?」
這話瞬間就堵住了王春花的嘴。
陳芳玲都敢在後勤部上吊,死在她這裡,也不出奇。
白微也是怕這事真鬧大了,會影響到宋祈年的前程,她現在已經下意識地,覺得自己和宋祈年同為一體,榮辱與共。
「你們站好,在這等著!你!跟我來!」
雖然白微個子小小的,但她氣場極強,話一出,劉小軍三人乖乖立軍姿,站在原地。王春花則是跟著她一起進了房間。
白微將搪瓷盆一放,叫上王春花,兩人一起把陳芳玲拖上了床。
王春花撐著陳芳玲,而她拿起陳芳玲脫在地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給她穿好。
「丟人哪!丟人哪!」
王春花的嘴巴就沒停過,一直在嘟囔著,眼睛也在房間裡四下亂轉。
她看到了桌上的酒,地上摔碎的酒杯,還有陳芳玲的衣服,是一件一件隨意甩在床上的,就連床單都是凌亂的,很明顯有人躺過。
「嘖嘖嘖,真是個蕩婦!」
眼前的畫面,越發證實了王春花的猜測,這個陳芳玲還真是個蕩婦,竟然用這種見不了台面的手段。
等到白微給陳芳玲把衣服穿好,一抬眼就看到了王春花那嫌棄的眼神。
「王姐。」
白微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今天的事,戰士們紀律嚴明,言出必行。如果真傳了出去,就是你我二人中,有人嘴不嚴。」
這事一旦傳出去,要是陳芳玲借這個事,死纏著宋祈年不放,那可就麻煩了。
「你放心,今天的事,我一個字都不外往說,整個軍營,就我嘴最嚴實!」
王春花笑著對白微說道,眼看白微還不信,她舉著手道。
「我要是對別人說了,天打雷霹!」
看著王春花信誓旦旦的模樣,白微這才一點頭,轉身去把房間門打開。
「你們來把人帶走吧!」
白微一出聲,劉小軍點了點頭,一揮手,兩個戰士走進去,一左一右將陳芳玲架了出來。
只是三人都紅著臉,看都不敢看陳芳玲一眼,畢竟剛剛的畫面,對於久居軍中的戰士而言,衝擊力實在太大了。
「謝謝你,小同志!」
劉小軍再次向白微行了個軍禮。
看著劉小軍將陳芳玲帶走,白微總算鬆了口氣,她一回頭,卻看見房間裡,王春花竟然把她搪瓷盆里的床單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