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的級別,相當於軍隊的營長級別。
團長退伍是縣級,縣團級、縣團級,就是這麼來的。
他把這個皮球踢給了,老戰友——郝局長,感覺無奈,也感覺的自己的無情。
不這樣做,怎麼做?他一時間沒有轍了。
第一人民醫院,外科的病房裡,宋祈年打著點滴,正為點滴打得沒完沒的,心煩氣躁的時候,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群全副武裝的小戰士,站在門口。
其中一個肩上有軍銜的人,走到宋祈年的病床前,陰冷地說道:「宋團長,你涉嫌公報私仇,刑訊逼供,請跟我們走一趟。」
「同志,不可以的,宋祈年剛剛做了開胸大手術,等出了院再跟你們走吧。」
醫生正在病房查房,要給宋祈年檢查一下,了解恢復情況,突然見一群小戰士,堵在門口,又見有個軍官要帶走宋祈年。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但不能帶走他的病人,何況這個病人還是保家衛國的大英雄。
拋卻一切光環不說,宋祈年是他的病人,決不能讓這些人把他帶走。
「你說了不算,醫院也說了不算,我和首長溝通一下。」
這個年輕的軍官,看著宋祈年打著點滴,人很憔悴,又聽醫生如此說,他不能硬性提人,否則,遭遇什麼不測,自己擔不起。
他一邊對醫生說道,一邊打開了對講機,大聲地說道:「首長,帶人好像不可能了,審訊室就設立在病房吧。」
「你派戰士們,守在那裡,回來商量商量。」
這種毫無掩飾的對話,好像是史上第一次,宋祈年躺在床上,聽著一個年輕的軍官和霍啟衡通電話,感覺不妙,自己不是削職為民那麼簡單,弄不好就被送進軍事法庭了。
想到此,冷靜下來,之前的擔心都如浮雲一般,被一陣風吹散了。
他在戰場上不怕死,還畏懼霍啟衡的陷害?
白微站在培訓班的院子裡,突然,她的右眼皮狂跳不止,一種從來沒有的恐怖席捲全身,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
「嫂子,不好了,我哥被一群當兵的,困在病房裡,好像病房就是審訊室?」
「怎麼辦?」
宋祈福跌跌撞撞的,從外面跑進來,見到白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你說什麼?」
「霍家動手了,還在醫院的病房裡,設立審訊室?」
白微扶住快要崩潰的宋祈福,讓他坐在院子裡的一把椅子上,急切地問道。
她現在才知道,剛才為何?心神不寧了。
「是的。」
宋祈福終於喘了一口氣,把早上醫生查房,他出去給哥哥打飯,突然闖進一群小戰士,那個有軍銜的,好像是當官的人,說要帶宋祈年走,被醫生阻攔的事兒,詳細地說了一遍。
他還對白微說了,為何要提走哥哥的理由,那就是涉嫌公報私仇、刑訊逼供。
白微聽宋祈福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她聽得很是認真,並不時的皺起眉頭。
她等宋祈福說完了,思忖片刻,接過宋祈福的話茬,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去醫院看看去,你在培訓班盯著。」
「好。」
宋祈福點頭答應道。
突然,他感覺好無助,也感覺自己無能,只能看著那幫小戰士,堵在門口,不讓自己進去。
宋祈福突然感覺不妙,忙拉著往外跑的白微,小聲地說道:「嫂子,你去醫院也沒有用啊。」
「這個時候,是不是找人,把哥哥撈出來。」
白微聽宋祈年如此說,她搖搖頭,有些沮喪地說道:「你哥充其量就是一個團長,聽說立功授獎大會,能提到師長。」
「現在好像一切都成泡影了,咱家沒有靠山,你說找誰?」
宋祈年聽白微說出這番話,他感覺嫂子說得對,宋家一直仰仗哥哥,如今哥哥出了事,就兩眼一抹黑了,何況,在京都團長都不算官。
他一時間傻了,才深刻地了解人們常說的話,不到京都不知道官小。
「……」
宋祈福張開嘴巴,剛想說找黃思語,突然把嘴巴閉上了,嫂子遭受的這一切,都是受黃思語的牽連。
黃思語自身都難保,還能幫助宋家。
他把張開的嘴巴閉上,感覺說什麼都是廢話,還是不說的好。
「你不要拉著我,我去醫院看看,然後再想轍。」
「我不信了,朗朗天空,沒有法理了,霍燕趕的點好,如果幾年後,就會被嚴打。」
……
白微因為著急,說出前世八十年代的嚴打,就是對某些高幹子弟,還有一些社會流氓,進行嚴厲打擊的事兒。
話一出口,嚇了一跳,她擔心宋祈福,抓住這個話題糾纏不清。
宋祈福好像沒聽懂白微說的話,他怔怔地看著白微,小聲地說道:「那是未來的事兒,我們等不起,火燒眉毛顧眼前。」
「說的好,你放開我呀。」
白微搶過宋祈福的話茬,焦急地說道
然後,一閃身,掙脫宋祈福的手,朝著第一人民醫院跑去。
她經過兩個交通崗,歷時二十分鐘,終於站在了外科病房的走廊里。
這短短的二十分鐘的路程,仿佛二十個世紀那麼漫長。
輕輕滴擦了臉上的汗水,汗水順著手指縫滴滴答答的流淌,她一點都沒有感覺。
「同志,我是宋祈年的愛人,你們為什麼守在這裡,不讓我進去。」
白微對守在門口的一個小戰士說道。
「同志,你不要妨礙我們執法,如果再靠近病房,按照妨礙公務罪,刑拘你。」
一個小戰士端著衝鋒鎗,不客氣地對白微說道。
這時,裡面傳出來宋祈年的聲音,「白微,你回去吧。」
「我接受調查,沒有什麼大事兒。」
白微聽見宋祈年微弱而堅定的聲音,她的小心臟卻遭受了強大的衝擊!
「老宋,同志。」
「我相信你。」
白微一邊努力掙脫小戰士的推搡,一邊跳起腳對病房裡的宋祈年說道。
「你不要妨礙我們執法,趕緊回去吧。」
這時,從走廊盡頭走向病房的一個當官的,看著白微,再看看那些小戰士們。
他不耐煩地揮揮手,對白微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