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郝局長!」
「霍燕的供詞,也就是霍首長撈人的證據,能不能給我打一份。」
……
白微剛想說複印一份,她馬上意識到了,七十年代,電腦都沒有普及,只有科研單位有,別提什麼複印機了。
她看著郝局長的秘書,從外面走進來,忙請求郝局長。
「好的。」
「讓秘書給你打一份。」
……
郝局長知道霍燕被撈出來,會有一場爭端,這種爭端,他說不好,但覺得白微不會輕易放棄,對霍啟衡的反擊。
他看著白微跟著秘書走出辦公室,忙搖搖頭,心裡嘀咕著,這次宋祈年遇見大麻煩了,不像之前和老徐談論那樣,削職為民那麼簡單。
哎!
郝局長為白微,也為自己和老徐,嘆了一口氣。
第一人民醫院的病房裡。
一個帶著眼鏡的中年軍官,坐在宋祈年的病床旁,小聲地問道:「你有沒有對霍燕,進行刑訊逼供?」
「沒有。」
宋祈年的聲音不大,但很是鎮靜,每個字都是擲地有聲,錚錚作響。
「你要如實地回答,你和霍家有恩怨?」
「沒有。」
宋祈年這次的聲音很大,好像適應了這樣的環境,同時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被送到斷頭台。
他微閉著眼睛,從縫隙中瞥了一眼中年的軍官,突然覺得面熟,卻記不起在哪見過。
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想起來了,他就是那個自己得罪的首長同鄉。
宋祈年感覺絕望,同時也覺得霍啟衡的狠辣,他找來了自己的強敵對付自己,這是往死里整啊。
他突然把眼睛睜開,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們去監獄問過周洪風嗎?」
「還有,洪家勝,這些人都是霍燕案件的一枚棋子,被霍燕唆使的。」
……
那個中年軍官,被宋祈年突然發聲,打了一個措手不及,霍首長沒交代,整個案件。
他只說,讓宋祈年說出,是怎麼公報私仇的,還有對霍燕的刑訊逼供。
洪家勝是誰?周洪風又是誰?另外還有劉祥,劉祥又是誰?
霍啟衡翻案心切,要至宋祈年於死地,有些著急了,只憑著霍燕的翻攻的供詞,就開始審問宋祈年。
別提宋祈年久經沙場,是一個老兵,曾經破獲了不少間諜案,就是一個新兵蛋子,也會對這種翻案產生質疑的。
就在審問他的軍官,愣神的時候,宋祈年接著說道:「霍燕的案件,已經立案了,還服了刑。」
「我只是調查縱火案,沒想到牽扯出一系列案件,我和霍首長無冤無仇,何談公報私仇,我想報也不敢啊。」
……
宋祈年豁出去了,不管眼前的人是誰?他要把心裡想的都說出來,就是死也要說個痛快。
「你別往別處扯,說說你是怎麼,對霍燕採取的刑訊逼供?」
審問宋祈年的那個中年軍官,突然感覺剛才的審問,被宋祈年這個高手帶節奏了。
他不才不管案件的始末,也不管什麼縱火案,只要宋祈年承認刑訊逼供,公報私仇就行了。
宋祈年發現自己說得太多了,有點傷神,肺部開始反抗,不停地咳嗽。
醫生站在門口,剛想給宋祈年做檢查,突然聽見宋祈年劇烈地咳嗽,推開守衛的小戰士,衝進病房。
他扭頭對審問宋祈年的人說道:「同志,你問的差不多了,明天再來吧。」
「宋祈年的傷勢很重,傷了肺部,還切斷了肋骨,你知道他為何受傷嗎?肺部是怎麼傷到的?」
審問宋祈年的那個中年軍官,見醫生問他,他搖搖頭,小聲地說道:「軍人執行命令是天職,我哪裡知道,宋祈年是怎麼住院的。」
「你不知道不為奇,醫院是救死扶傷的所在,你們就是想審理案子,也要人性化,等宋祈年病癒出院也不遲。」
醫生不卑不亢地,對審問宋祈年的中年軍官說道。
他不怕那些人報復,根紅苗正的他,怕過誰?
「我聽醫生的,今天的審問到此結束,這是我的想法,最後的決定權是首長。」
審問宋祈年的軍官,突然感覺自己被利用了,最起碼想翻案,也要把原來的案子,讓自己知道。
就是冤假錯案,也要知道錯在哪?
這個軍官還算有點良知,突然感覺被同鄉給賣了,自己還幫助人家數錢。
但同鄉不能得罪,霍啟衡更不能得罪,感覺自己被擠兌了,說出不來的不悅。
只能看一步,走一步了,有了這樣的想法,他不能對重病的宋祈年下狠手了。
走出病房,迎面走來了自己的勤務兵,他沒有心情和勤務兵說話。
突然,想起來了,他讓勤務兵找人打聽,宋祈年生了什麼病住院。
他扭頭不動聲色地問道:「打聽到了嗎,宋祈年得了什麼病?」
「報告首長,宋團長在前線作戰,肚子被炸開了,戰地醫院緊急救治,傷愈後返回京。後來咳嗽不止,到醫院做檢查,發現肺部殘存一個碎彈片。
……
勤務兵把調查的結果,一五一十地對那個中年軍官說了。
而且,把系列案件,也對那個中年軍官說了。
重點說出,白微如何被埋在火海里,怎麼被剛剛回京的宋祈年救出。
那個中年的軍官,聽得一愣一愣的,才知道事情的原委,驚出一身冷汗。
尤其聽說,霍啟衡的老娘到醫院鬧,雷參謀長前來解圍,更是心虛不止。
突然,感覺好像捲入一個無形的漩渦,如果把宋祈年打趴下,不知道得罪了誰?
霍家在京都有人,宋家不會遇見包青天!
細思極恐。
他有點痛恨老鄉了。
白微拿著從警察局列印的霍燕供詞,站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不知道現在去哪?
一陣風在眼前略過,腦子突然清醒了,她要去監獄,見見監獄長老徐。
老徐是證人,他是看著霍啟衡把霍燕帶走的,也是他放的人。
轉念一想,沒有了底氣,老徐能見自己?
警察局長郝局長,他熟悉案情,也是一個不錯的人,最起碼有軍人的素質,還有正義感。
她對老徐,那是一無所知。
不管老徐是什麼樣的人,都要去監獄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