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節奏回到了自己這邊,王木木鬆了口氣,頭一抖,甩下花環。
她一邊吐槽這個潦草鬆散的花環,一邊拆開重新編織。
你可以罵理工生情場白痴,但你不能指責理工生手殘,這是對他們專業能力的侮辱!
很快,一隻優雅利落的花環出現在王木木手上。
她嘟著嘴把花環搭到徐雅魚頭上,拍拍屁股要走人。
徐雅魚卻拽住她衣角,不讓她離開。
王木木轉過身來,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說,卻被突然打橫抱起。徐雅魚抱著她,坐到鞦韆上,花環半耷拉下來,遮住了他一隻眼睛,他的面部輪廓突然清晰起來,清晰到王木木可以看到花環上迎春花的花粉,被壓在層層綠葉下的鬢角灰發,以及徐雅魚目明鏡邊上潔淨的銀絲……
王木木直感到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但從小到大隻看《貓和老鼠》,《海綿寶寶》的她卻又不知道要發生什麼,於是整個人再次宕機。
徐雅魚屏息凝神,見她沒有反抗,默認她同意了,遂深吸一口氣,閉眼,吻了上去。
兩唇交依的剎那,王木木思緒瞬間爆炸——這,男人女人親親,好像會懷上小寶寶吧?
我還年輕,不想生小寶寶!!!
王木木微微扭動身體,卻被按得更緊,緊接著唇齒被撬開,裹雜著唾液的舌頭長驅直入,仿佛要直搗她身體的最深處,與她徹底交融。
身體完全酥軟,動不了了。
不行,這都懷不上小寶寶就沒天理了!
在王木木痛苦地考慮打胎事宜時,一個黑影閃過,正中徐雅魚面門。
吃痛的徐雅魚即刻摟緊王木木,生怕她受到什麼傷害。待徐雅魚看清黑影,才鬆開王木木。緩過氣來的王木木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定睛一看,地面上,蘇有藥正義憤填膺地對徐雅魚齜牙,而徐雅魚,剛挨了這狐狸一記飛踢,正捂著臉,憤怒地和蘇有藥大眼瞪小眼。
「御花園中何許人?」
易廣白偶然路過,發覺動靜,便幽幽出聲詢問。
他的聲音一下引爆了王木木對生小寶寶的恐懼,她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我錯了,太師先生快幫幫我,我要懷上徐宰相的小寶寶了!」
王木木的話讓正在上台階的易廣白腳下一滑,差點摔跟頭。好在他迅速調整狀態,第一時間尋聲找到了王木木,渾身上下帶著保護第一案發現場的嚴肅。
徐雅魚人傻在了原地。
不對,易廣白只用了一眼,就根據經氣脈絡判斷出王木木仍是完璧之身,且兩人衣冠整潔,哪是巫山雲雨後該有的樣子?
蘇有藥也跳到王木木腿上,耳朵貼在她小腹聽了聽,用一種懷疑智商的眼神盯著王木木。
徐雅魚心碎了,想他讀書人的一世清名,恐怕要交代在這裡了。
王木木的恐懼溢於言表,以她的水平還演不出這個效果,她應該真以為自己要懷孕了……她不會以為和男人親嘴會懷孕吧?
一個破罐子破摔的主意浮現在徐雅魚腦海——反正木木都這樣想了,不如下次把她拉個小屋裡,讓她真的懷上吧。
不行不行,我也算讀了半輩子的書,怎能做出此等禽獸不如的事來!
他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二位放心,今日之事我不會外傳,只是眼下……咳,徐宰相您再不回中書門下省,那邊還撐得住嗎?」
易廣白也猜出了個七七八八,遂平靜下來,兩三句穩住了局面。
「是,是,該回去了。」
徐雅魚啼笑皆非地看了眼梨花帶雨的王木木,拿袖子擦擦她眼淚,順著哄騙道:
「怕什麼?你懷上了就住到我府里,等生下來,我養著你和孩子不就行了?我先走了,要是行,我晚上就派人來接你走。」
徐雅魚離開後,王木木站起來,堅定地轉向太醫院。
「你做什麼去?」
易廣白抬手揪住王木木小辮子,把踏出去幾步的她拽了回來。
這真不是欺負她,以王木木的性知識,他懷疑哪日王木木被臭男人糟蹋了,還會可憐巴巴地去問太醫為什麼她的屁股那麼痛。
「我去要……一份墮胎藥。」
王木木仍在用袖子狠狠擦嘴巴,仿佛沾染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易廣白微帶笑意,仙氣淡了許多,更像一位鄰家大哥哥對她道:
「且慢,我隨你同去,省的受些不必要的刁難。」
不知是不是錯覺,一路上,高挑的易廣白看她的眼神,像是在同情一隻傻乎乎的小土豆!
什麼!老娘不過矮了點,你才是土豆,你全家都是土豆。
太醫院到了,王木木火急火燎地衝進去說要墮胎藥,可把值班的老太醫嚇壞了。
宮裡的墮胎藥,哪是隨便開的?
緊隨的易廣白輕咳兩聲,朝一個藥櫃努了努嘴,老太醫會意一笑,側身擋住藥柜上「紅糖」的牌子,從中抓了一劑出來,封好,遞給王木木,道此藥沖水服下,便可打掉胎兒。
事不宜遲,王木木在太醫院接來熱水,拆開封裝,將棕褐色塊狀物一股腦放入水中融化。
看著棕黑的「墮胎藥」,王木木害怕地吞了口水,但再苦也比生孩子甜!她直接捏著鼻子一口吞了下去。
咦?奇怪,怎麼是甜的?
王木木砸吧砸吧嘴——這熟悉的味道,是紅糖吧?
她每次痛經都要喝紅糖水,對這個味道再熟悉不過了。
她將信將疑地要去找太醫對質,又被易廣白揪住了小辮子。
「怎麼了?」
易廣白挑了挑眉。
「為什麼這墮胎藥喝起來像紅糖水?」
因為它就是紅糖水……
但易廣白卻是睜眼說瞎話,還能神色自如的人,他面不紅心不跳地騙小姑娘說:
「這很正常,為了不讓公主皇子們吃苦,太醫院很多藥里都摻了糖,若不信,你叫太醫把把脈,看看還有沒有胎氣。」
王木木撓撓頭,勉強接受了易廣白的說法,時候也不早了,遂同他道別回去了。
易廣白回到文華殿後,思來想去,翻出一箱泛黃的小書——這些都是他上課時沒收學生的。
王木木該補補某方面的知識了。
他從中挑選了數冊內容香艷,描寫詳細的故事小書,差人送給東宮的王木木。
畢竟那種知識,總不能老師親自演示給學生吧?
臨了,他不忘囑託,別讓王木木知道這些書冊是誰送的。
只是他千算萬算,偏偏算漏了一點——王木木最討厭看這種全是字的故事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