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蓉蓉轉頭看徐川霖。
「徐公子,該你了。」
「有冤報冤,有仇報仇吧。」
徐川霖早按捺不住。
封玉朗還在怒視封玉昭:「她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早就想弄死我?封玉昭,說話!」
封玉昭忍著怒氣:「你別聽別人胡說,我們兄弟,你不信我信別人?」
封玉朗並不買帳:「那劉三說是你救了他,讓他去我身邊的,你怎麼解釋?」
「他就是個盜匪,一個匪徒的話你也能信?」
「你要是不認識他,你怎麼知道他是匪徒?」
兩人爭執不下,徐川霖挽挽袖子過來,照著封玉朗的臉上就是一拳頭。
封玉朗痛呼一聲,差點摔倒。
封玉昭先是一愣,臉上適時的露出剛剛好的詫異:「徐公子,這是何意?」
徐川霖壓根不理他,又揍封玉朗。
一連好幾拳,拳拳不留情,直到封玉朗倒地不起。
封玉昭急聲道:「徐公子,這是幹什麼?有話好好說!」
封庭遠又驚又怒,看著倒地吐血的封玉朗,想要制止徐川霖,但到底還是沒上前。
徐川霖喘著氣停手,冷笑一聲,看著封玉朗道:「可憐蟲,你瞧瞧,你挨半天打,你爹,你大哥,誰也沒有出手阻止,就眼睜睜看著你挨打。」
封庭遠臉色微變,越發尷尬,封玉昭擰眉:「徐公子,你……」
徐川霖嗤笑,目光睥睨看他:「封玉昭,你虛偽給誰看?嘴裡叫制止,腳底下紋絲不動,裝什麼樣子?」
「就你,也配和我大哥相提並論,真不嫌害臊!我要是被人打,別說就這麼當面,只要我大哥知道了,就會立即去給我報仇。」
「你?哼!」
徐川霖的話像耳光一樣,狠狠抽在封玉昭臉上,他神情僵住,張口結舌。
封庭遠瞪封玉昭一眼,開口道:「徐公子,你為何要出手傷人?我兒子好歹也是在軍中效力,你無官無職,這恐怕不合適!」
「現在才說,晚了點,不過本公子也可以告訴你,本公子打打,不管什麼官職,因為身為人子,因為他毒害我母親!」
徐川霖眼睛裡燃起怒火,盯著封家父子:「這個理由,夠嗎?殺母之仇,不共戴天!還有我外公,一把年紀還要受盡折磨,纏綿病榻,都是拜你兒子所賜。」
封庭遠錯愕:「這怎麼可能?是不是有誤會?」
「有什麼誤會?你不是也說你這個兒子沒什麼出息,做事衝動嗎?」
徐川霖笑容譏諷:「何況,證據確鑿,本公子可不會隨意冤枉別人。」
封玉朗在地上吐一口血:「我沒有。」
「萬安寺的事我認,金縷閣的事,我也認,但這一條,我不認。」
「你母親,你外公,都與無關。」
顧蓉蓉似笑非笑:「封玉朗,這是覺得沒有證據,人一死,死無對症,所以就咬死不認?」
封玉朗倒在地上,眼睛斜視她:「我沒有,這事兒我就沒有做過,沒有死無對症一說。」
「當然,這個死無對症,」顧蓉蓉不理他的否認,繼續說,「指的並不是徐夫人。」
封家父子都愣住:「你這是何意?」
冷星赫冷然道:「你兒子懂,指的是他的小妾,珍珠。」
封玉朗目光微閃,心虛地別過一邊,不再看顧蓉蓉。
封玉昭詫異:「珍珠?她……」
顧蓉蓉嫌棄打斷:「你就別說話了,虛偽至極的人,和你說一句都覺得噁心。」
封玉昭臉色通紅,把後面的話咽下去。
「珍珠,封玉朗,你沒忘了她吧?」
封玉朗悶聲道:「自然是沒忘,她是我的小妾,暴斃而亡,我也曾傷心許久。」
「這樣啊,」顧蓉蓉輕聲笑,「那不如就一解你相思之苦,讓你們見見面?」
「不過,她現在容貌和原來有些變化,你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封玉朗詫異看顧蓉蓉:「見面?」
「對,」顧蓉蓉語氣堅定。
封玉朗掙扎著站起來,顧不得抹嘴邊血,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
但心裡還是疑惑叢生。
見面?見什麼面?
珍珠都死多久了?還怎麼見?
莫非,她要當著這麼多的面,送自己去見珍珠?
又覺得不太可能。
心裡一時千迴百轉,雜念叢生。
顧蓉蓉拍拍手,冷慢慢推著一個人走過來。
此人衣服破舊,身材臃腫,頭髮散亂,垂下來擋住低下來的臉。
封玉朗認真打量,珍珠當初能引誘到他,做他的小妾,當然是容貌出眾的,無論從哪方面來說,都和眼前這個女人完全不一樣。
毫無半點相似之處。
封玉朗提起的心又放下——只要不是珍珠本人,無論是誰,借誰的嘴來指認他,他都不認。
哪怕蘇媚也是一樣。
蘇媚確實知道,但蘇媚現在與他勢如水火,也沒有確鑿證據,只憑一張嘴說,他完全可以說蘇媚是惡意栽害。
徐川霖再見珍珠,眼中怒意升騰,手也緊握成拳,要不是珍珠還有用,現在就想打死她。
顧蓉蓉道:「珍珠,把臉露出來,好好看看封二公子,好歹感情一場,你們倆總算見面,他剛才說,你死了之後,他也傷心許久。」
珍珠抬頭,目光從亂發中透出來,兇狠冷戾,像凶獸盯住獵物。
顧蓉蓉給冷慢慢遞個眼色,冷慢慢鬆開珍珠。
珍珠一下子如同脫韁的野獸,撲向封玉朗,瘋狂嘶咬。
「封玉朗,你這個畜牲,狗賊,你害我至此,還裝模作樣,呸!」
「還我容貌,還我的嗓子,畜牲!」
珍珠瘋狂撕打咒罵,封玉朗一時都沒有回神,但漸漸的,他也認出來,這就是珍珠。
心頭湧起無邊的驚駭,人死了,怎麼又活了?還變成這副樣子?
封玉昭盯珍珠半晌:「你是珍珠,你不是府里倒夜香的嗎?」
封玉朗也恍然大悟,對,沒錯,要不說怎麼覺得有點眼熟。
「你究竟是何人,竟然裝神弄鬼?」
封玉朗不知道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但他知道,珍珠必須死。
他惡向膽邊生,開始還手。
他一還手,珍珠很快就招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