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2024-08-23 10:06:23 作者: 小孩愛吃糖
  【默唸三遍網址 請問記住了嗎?沒記住的話下章我再問一遍。最好幫我分享到Facebook哦】

  顏一鳴醒的很早,天蒙蒙亮的時候她抱著被子坐了很久。

  小蘋果懵懵懂懂的醒來,靜悄悄的縮在床腳盯著她瞧了好一會兒又打了個盹兒睡了過去,顏一鳴餘光瞥見,用被子將它裹好,披著衣服下了床榻。

  做了整整一晚上的夢,醒來後滿腦子依舊是江逸幾人的五官與聲音,像是從虛空之間幽幽的傳出來揮之不去。

  顏一鳴一直覺得,夢可以反映一個人真正的內心世界,好的,壞的,平日裡經常所想的,現世中在意卻被刻意逃避的,都會在夢中肆無忌憚的上演。

  初秋的黎明沁著絲絲冷意,分明披著外衣卻依舊還是有些冷,顏一鳴摸了摸胳膊,將自己團坐在凳子上默默地發著呆。

  顏一鳴不願意仔細去想她與每個人之間所發生的過往,有時候甚至會刻意提醒自己,這個世界是虛假的,每個人也是虛構的,他們之間發生所有的一切,也終將會在她離開之後碎成一片。

  但是為什麼還會夢見,為什麼一覺醒來還是會覺得心口發悶又平白的害怕呢。

  顏一鳴垂下了眼眸。

  因為就算人是假的,感情卻是真的。

  無論感情無私還是自私,無論回憶開心還是傷心,都是真的。

  每個人他都有夢到,只不過南宮曄與江逸出現的次數,比起其他人多了那麼一點,是因為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愧疚也是真的。

  他可以毫無壓力的再次去欺騙南宮玄,可以將簡玉衍玩的團團轉,也敢在邵驚羽面前理直氣壯,但對於全心全意的江逸以及被她卷進來的無辜的南宮曄,源於良心的譴責總是會更容易妥協,而正是這樣的愧疚讓她有些害怕。

  江逸溫柔撫摸著棺材的畫面又一次出現在腦海中,顏一鳴使勁搖了搖頭站起來推開了窗戶,撲面而來的涼意頓時將所有的思緒全家凍死在腦海里。

  顏一鳴長長舒了口氣,多愁善感瞻前顧後可不是她的作風,這是一場遊戲,她是一個優秀的玩家,所以玩遊戲可以,卻決不能被遊戲玩。

  無論是什麼,比起取得遊戲的勝利最後回到現世,都不值一提。

  但是到底做了這種夢,顏一鳴實在是有點擔心,收起之前的理所當然,對接下來該發生的劇情愈發重視了起來,與魏雄傑談論起正事時也比平常認真了不少。

  魏雄傑微微有些驚訝,最後也只當是臨近最後,郡主也難以壓抑激動之情,罷了倒是勸了顏一鳴幾句,要她保持常態,免得被他人發現了端倪。

  顏一鳴笑了笑道聲放心。

  魏雄傑看她心情好比平日健談不少,有些不捨得離開,於是與她講起與中秋之日有關之事。

  「太后喜歡熱鬧,陛下孝順自會十分重視這次中秋家宴,按理說郡主並非皇室之人,但上次皇后誕辰家宴也請了郡主,屬下認為此次家宴郡主還是會在受邀之列,而且皇后似乎還是有心想讓郡主與太子多親近親近。」

  顏一鳴記得之前皇后曾說她孤身一人待在京城,淒淒涼涼的,於是經常會傳她去宮裡說話,時不時的提起太子,顏一鳴又怎會不明白皇后的意思。

  如今又是中秋這等團員的好日子,皇后定然不會忘了她的份兒,亦或者又藉機撮合她與太子。

  「皇后如此想方設法倒也理所應當」,魏雄傑想起近日來聽到的許多傳聞,心道也許顏一鳴會感興趣道,

  「太子這麼多年不願迎娶正妃,越王更是連側妃也不要,皇后難免著急。」

  陡然聽見越王二字,顏一鳴驀的想起夢中南宮曄將那細細的銀鏈一圈一圈纏在手上時滿是固執的眼睛,顏一鳴微微蹙了蹙眉有些敷衍的答了一聲,

  「的確。」

  魏雄傑沒感受到顏一鳴的拒絕,還在與顏一鳴講最近聽來的八卦,「太子與越王皆為皇后所出,聽說二人就連相貌也有七八分相似,但兄弟之間卻並不親近,郡主可知其中緣故?」

  顏一鳴抬了抬眼皮,繼而又垂下了眸子淡淡道,「不知道。」

  我也不想知道,您快走吧,顏一鳴心中煩躁,可惜魏雄傑習慣了顏一鳴冷言冷語,再一次沒有感受到顏一鳴的拒絕略略有些興奮道,

  「聽說太子妃容貌傾城,當初無數貴族子弟愛慕太子妃前去求親,就連當初還未封越王的五皇子也是如此,只是太子妃卻揚言此生只嫁太子一人,後來太子妃為救太子遇刺身亡,太子愧疚不已越王卻是記恨太子妃因太子而死……」


  「行了行了」,什麼亂七八糟的,顏一鳴擺擺手,「你怎的也聽信這些謠傳,說正事。」

  魏雄傑面上一黯卻也恢復的極快,「中秋佳節,太后心念越王之故命陛下特召越王回京團聚,越王既然回京,正好以絕後患一網打盡,至於郡主您……」

  說到這兒魏雄傑頓了頓才接著道,「為了郡主的安全,還請郡主想個法子推了中秋的家宴。」

  「此事簡單」,顏一鳴手指在桌上輕扣兩聲,「過幾日命人發出消息,臨安郡主受了寒身子抱恙,剩下的事你看著辦。」

  她抱病臥床,陛下與皇后自會派御醫前來,皇后許是真心實意,但皇帝定會心存試探。

  不過這等小事,交給魏雄傑自然沒有問題。

  魏雄傑沒有異議,點了點頭這才告辭離去。

  半月之後,臨安郡主偶感風寒臥病在床,皇后十分擔憂特命御醫前來診脈,御醫回宮回話,道臨安郡主此次風寒來的兇險,如今已經開了藥房靜靜休養,若要康復還需要好一陣子。

  皇后心知兩個兒子不曾娶妻的緣故,所以比起他人對臨安郡主愈發執著,誰讓她與太子妃生的有些相似。

  太子既然不願意,說不定小兒子就願意了,但誰想到這個節骨眼上臨安郡主卻病了,但病來如山倒,此事急也沒有辦法,只能命御醫好生照看。

  如今天氣漸漸轉涼,顏一鳴也樂的待在府上不出門,與小蘋果下下跳棋五子棋,和丫鬟們踢踢毽子,拆拆送來的慰問品也挺開心。

  臨安郡主一病,宮裡的宮外的,送來的補品多的數不勝數,更有許多有心人特意借著機會與臨安郡主套近乎,送來許多奇珍異寶。

  簡玉衍與江逸亦是送來了東西,不過比起簡玉衍十分敷衍的珠寶,江逸命人做的精緻的小點心就格外討她喜歡,尤其是每天都會送來不帶重複。

  顏一鳴曾經也挺喜歡好看的首飾,但再怎麼喜歡都沒法帶回去,喜歡也是白喜歡,久而久之顏一鳴就懶得再看這些。

  在這個世界,什麼都不是她的,只有吃到嘴裡的美食是她的。

  江逸坐在桌案前,聽著管家說臨安郡主十分喜歡,揮手讓官家下去,不稍一會兒後有一身勁裝的親衛出現在書房中,在江逸耳邊輕言幾句。

  手中的筆落在雪白的紙上,留下斑駁的痕跡。

  親衛悄無聲息的再次退下,江逸將自己砸在椅子上,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日從簡玉兒口中得知簡玉衍的過往,想起這些被愚弄的日子,一剎那間,江逸恨不得簡玉衍從這個世界消失。

  讓他消失簡直再簡單不過,一個前朝遺孤的身份足夠他死無葬身之地,只要他瞞住簡玉衍曾經獻計的事實,只要他不在陛下面前求情,簡玉衍一定會死,而他一心想要保護的簡夫人等人,同樣也得死。

  可是最終,他還是保住了他,在陛下問他之時告訴了陛下,簡玉衍並非是簡相那般的亂臣賊子。

  別無原因,還是因為顏一鳴。

  當初江逸不確定簡玉衍私下所做的一切是否是顏一鳴刻意引導,但如今得知顏一鳴的身份,江逸完全可以確定,顏一鳴正是利用了阿鳴的身份,故意讓簡玉衍告訴他簡相的秘密,故意為他尋到了一條生路。

  她下了一盤大棋,只為保簡玉衍一命,而他,又怎麼忍心讓她失望。

  所以他還是沒有為難簡玉衍,甚至心中早已難過到快要崩潰。

  這麼多天,江逸只要靜下來就會想到簡玉衍,想到顏一鳴,想她想方設法為什麼一定要救簡玉衍,是因為念及當初的感情所以捨不得?還是想救他一命,最後與他再續前緣。

  當初知曉太子妃就是阿鳴時,江逸沒有太大的感觸,因為顏一鳴對太子表現的太過冷淡,而太子與太子妃之間也沒有什麼刻骨銘心的記憶。

  可是簡玉衍不一樣。

  顏一鳴在保護他,她在意他,簡玉兒說阿鳴曾說她愛簡玉衍甚至不惜為她毀了面容,說她為簡玉衍做過畫,若非因為簡玉衍欺騙了她她絕不會離去。

  他嫉妒,他憤怒,但更多的,卻是害怕。

  他害怕,就算是她不曾放在心上的邂逅,卻也有人在她心上留下的痕跡比他更深。

  他怕顏一鳴不在意,更怕顏一鳴更在意別人。

  沒有人能想到如今位列三品的江逸會怕,會在夜晚將顏一鳴的字跡看了一遍又一遍試圖麻痹說服自己,最後依舊忍無可忍的派出親衛去調查。


  他聽說顏一鳴病了,但中秋將至,江逸一猜便知她在裝病,他實則很難過,可還是讓人送了她最愛的點心,聽官家說她十分喜歡,心裡也是歡喜的。

  直到適才親衛的話。

  他說簡玉衍在與那名戲子相識後便經常前往梅園,最後甚至夜夜不回相府留在了梅園。

  整整半年的時間。

  那梅園園主提起顏一鳴時滿是自豪,也許在他看來,梅園能有這樣一個讓簡玉衍神魂顛倒的女人是他的功勞,那擦著粉塗著胭脂的男人用著雌雄莫辨的聲音笑的曖昧,「發生過什麼?哎吆公子您可真是有意思,一個男人一個女人,每天睡在一張床上,您說會發生什麼?」

  江逸突然再次控制不住了,心中像是豁然間鮮血淋漓,疼的說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他們並不一樣,她連身子,都給了簡玉衍,而他卻連最後一個見面都那麼吝嗇。

  簡玉衍,他憑什麼。

  讓他這麼疼,簡玉衍還是去死吧。

  初一的月亮只剩一條細細的弧線,明天又許是個陰天,就連星星也沒有幾顆,夜晚比起往日似乎越發的黑暗。顏一鳴沐浴完穿著單衣,披著半濕半乾的頭髮,隨後拿起一本書當做臨睡前的消遣,院落中突然有些微微的響動,小蘋果敏銳的抬起了腦袋,繼而像是看見了什麼不忍直視的東西一般傻在了原地。

  顏一鳴愣了愣,放下手中的書,「怎麼了?」

  「……有客人到了。」

  話音剛落,有人緩緩推開了門,顏一鳴一驚,待看清來來者是誰更是懵了。

  江逸一身雪白的衣衫不知為何沾了土,發冠也有些松落,幾縷長發滑落在一邊顯得有些狼狽,一雙向來清明的眸子染上幾分迷茫,向她走來時微微一個踉蹌。

  顏一鳴驚得急忙上前將人扶住,江逸順勢將人抱了個滿懷。

  門外有聽到動靜的丫鬟急聲問她出了什麼事,顏一鳴道聲沒事讓她們早些休息,扶著抱住她不撒手的江逸艱難的將人挪到床邊不可思議道,「你怎麼在這兒?不是,你怎麼進來的。」

  江逸將臉埋在她頸間,「翻牆。」

  這話由邵驚羽說出來她還能信,江逸手無縛雞之力連她都打不過,顏一鳴毫不留情的嘲笑,「就你這身板翻得過牆?」

  江逸沉默,突然間像是惱羞成怒一般猛地將人勒緊,過了一會兒後才小聲道,「有隱衛。」

  我就知道,一想想隱衛架著江逸翻過牆的情景,顏一鳴實在想笑,低頭間似乎聞見淡淡的酒氣。

  顏一鳴曾見過江逸喝醉的模樣,那時候十六歲的少年,中了解元後前往鹿鳴宴,回來時紅著臉眼睛蒙蒙的看著她一個勁兒的撒嬌。

  難怪莫名其妙會找到這裡,難怪比平日裡幼稚,顏一鳴驀的有些心軟,被這樣抱著,顏一鳴彎著腰實在有些不舒服,呼吸落在頸間有些痒痒的,顏一鳴無奈的拍了拍江逸後背溫聲道,「先放開我,我去倒杯茶……」

  江逸聽話的放開手,顏一鳴剛剛站直卻又被緊緊攬住了腰,頓時兩人離得更近,江逸滿意的將臉貼在顏一鳴腰間。

  那是江逸曾經最喜歡的動作,也是曾經兩人做熟悉的親昵。

  「不喝茶」,江逸道。

  那就不喝吧,顏一鳴拍了拍江逸肩膀,雙手自然的落在他身上,許久之後,在顏一鳴以為他睡著時突然聽見他微微沙啞的聲音,

  他說,你是不是本不該存於世間的狐仙,所以才讓他如此念念不忘,顏一鳴心口微微一顫,卻聽他繼續道,

  「你是不是下凡歷劫的狐仙,所以只是短暫的路過我的世界,於你而言我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過往……」

  搭在他肩上的雙手有些僵硬,顏一鳴想阻止他接下來的話,可是江逸卻說的那麼快那麼自然。

  「我是你可有可無的過往,可是對我而言,你卻是我的畢生追尋的所有。」

  所以我卑微的請求,如若可以,能不能像當初一樣再次路過,能不能比那一次多停留幾天,那時你再離去,我也能回憶一生,此生無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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