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謂之天才

  千和岩勝互相看了好一會兒。良久，岩勝才一副不相信的樣子：「不是吧，把我交給你？你是很有天賦，但是我需要的是很系統很專業的指導吧，你會嗎？」

  千反而沒有因為這種話生氣，非常平靜地回答道：「岩勝先生，說實話，我也不是很願意教您，但是鬼殺隊一直很缺乏戰力，需要您儘早加入，並且能夠獨當一面。在如此情況下，不管是您不相信我，還是我單方面不願意，都得先放一放。所以，我建議您現在就趕緊去休息，明天清晨我會在這裡等您，完成緣一先生交給我的任務。」

  說著，千便草草結束了打掃，拎著掃把離開了，連平時慣常會有的行禮都忘記了。

  第二天，岩勝照常醒來，很快便前往了和千相約的地點。岩勝本來以為自己和緣一已經習慣了早起，今日自然也十分準時，卻沒想到來到約定的院子時，千已經安安靜靜地坐在走廊邊緣了，身邊擺著一盤點心。

  岩勝加快步子走到了千身邊，也坐了下來：「千，沒想到你回來那麼早哈哈。」說著就伸手要去拿盤裡的點心。

  千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拍了一下岩勝的手背，半垂著眸子瞥了一眼他：「這是我的早飯，你如果要吃，得完成了今天早上的訓練才可以。」

  岩勝愣了一下。緣一在前兩天也沒這麼對他啊，這小姑娘是從哪裡學的這些折磨人的招數，沒吃飯就開始訓練？難道……岩勝突然想起來，這小姑娘剛來到鬼殺隊的時候是跟著弟弟訓練過一段時間的，難道那個時候自家弟弟是這麼訓練人家的？

  太禽獸了……

  心裡雖然抱怨，岩勝還是乖乖放下了手，拿過身邊放著的木刀，開始揮刀練習。

  岩勝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揮了多少下，揮了多久，只覺得自己手臂要沒感覺了，轉頭看千時，她卻依然是那個坐姿，捧著一個小茶杯有一口沒一口地抿著。

  千注意到了岩勝的視線，放下杯子往岩勝的方向走了幾步：「到極限了？果然骨子裡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

  岩勝難得對千的態度有些生氣：「什麼叫骨子裡還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我一直都有鍛鍊，根本沒有你說得這麼不堪吧？」岩勝上下打量著千，不知為何根本控制不住自己想要說接下來的話，「倒是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訓我呢？明明自己在那邊坐了很久，什麼都沒做，也根本不是鬼殺隊的成員，你根本……」

  「沒資格。」千依舊是那副神情。岩勝以為千會生氣，但是千說出口的「沒資格」根本不是在質問反問，而是非常平靜的陳述，是對岩勝的問題的回答罷了。

  岩勝也知道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上前一步，找補道：「千，我不是這個意思……」

  千沒有搭理他，而是劈手拿走了岩勝手裡的木刀，聲音乍一聽上去平靜如往常，岩勝卻發覺這一次略有些顫抖：「岩勝先生，你且看好了。」

  下一秒，千便揮舞起那一把木刀，在岩勝面前第一次向他展現了她所學過的刀法，而這刀法，岩勝更是再熟悉不過，是繼國家的孩子都會學習的，一眼便知，定是緣一教給她的。而千的刀法，流暢果斷，動作可以說是完美，明明因為缺乏鍛鍊，力量之類的根本不到位，但就是除了過於柔和挑不出來一點毛病，所有角度位置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這是僅靠天賦就能達到的水準嗎？岩勝仿佛看到了，幾年前的這個小丫頭，也是把加入鬼殺隊當成自己的目標努力的，也是舉著一柄木刀，把緣一教給她的動作重複了一遍又一遍吧……

  曾經吃過重複訓練的苦的她，必然是有資格管教自己。只是……

  岩勝突然想起弟弟和自己說，千當年用日輪刀時發生了一些事情，突然有些在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等千舞完一個完整的來回，便上前一把按住了她的手：「千，能告訴我，到底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學習呼吸法嗎？」

  千抬眼看岩勝，兩人四目相對，岩勝竟然看到了千眼神中的掙扎和猶豫。

  岩勝忙補充道：「或者說為什麼不願意加入鬼殺隊呢？當然不願意說也沒事……」

  「沒事，」千搖了搖頭，默不作聲地從岩勝手下抽走了自己的手，「沒什麼是不能說的。早晨的訓練足夠了，您可以去吃早飯了，去坐著休息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