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東西少了

2024-09-16 00:00:10 作者: 穗憂仔
  所以,沈梓舟在檢查一切正常的情況下死於難/產。

  所以,童念嶼被困了七個月,卻在童念瑤手術當天跑了出去。

  「所以,一定有人在背後作怪,哥哥他才能在那麼短的時間裡從醫院趕到婚禮現場。」童念安同樣表情冷了許多,明明是一樣的事情,為什麼上一世他們居然毫無察覺?!

  或許他和哥哥離心,也是那些人暗箱操作的結果!

  想到哥哥無辜慘死,童念安眼眶不禁微微發澀,「傅澤衍,你說,我們真的能改變未來嗎?」

  事情已經遠遠超出了他們的預期,若是按照原來的時間線,傅澤衍有這個自信說能。

  可現在,回來的不止是他們倆,對方身份不明目的不明,他也沒了信心。

  「要是沈叔叔沒有死就好了,他知道哥哥過得不好,一定會很心疼的。」童念安揉了揉眼睛,剛要繼續說什麼,就聽見了童念嶼回來的聲音。

  二人當即恢復狀態,各自玩起了手機。

  「家主,童先生和童少爺,可以開飯了。」張媽一到傅澤衍面前就格外沉穩,與剛剛跳脫的性子判若兩人。

  「嗯。」傅澤衍應了一聲,先一步起身洗手去了。

  吃過晚飯,大家便各自回了房間。

  月色漫入屋內,彼時那洋洋灑灑的銀紗落在少年眼中,盛滿了安然的笑意。

  「嗯,我知道了,謝謝叔叔特意打電話告訴我這些。」童念嶼將抑制劑一一拿下來看了看,笑著回話。

  那頭傳來輕笑聲,隨即是男人溫柔的話語,「念嶼,你分化得晚,有些事情不懂可以問叔叔,叔叔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

  「叔叔太客氣了,念嶼記住了。」

  「嗯,時間不早了,念嶼快去洗漱吧,洗漱完該休息了。」男人瞧了一眼時間,有些無奈,這個孩子似乎沒有養成準時睡覺的習慣,這對一個還在長的孩子來說,確實是不太好的。

  童念嶼動作一頓,笑道,「叔叔,您怎麼和我小爸一樣老是催我睡覺呀。」

  「早睡早起身體才能好,聽話,快去吧。要睡覺了和叔叔說,叔叔給你講故事。」

  「好,那我先掛了,叔叔拜拜。」童念嶼想了想,也沒再拖延,掛斷電話後便收拾東西去了浴室。

  整個人躺在浴缸里時,童念嶼腦子都還是懵的。如傅澤衍所言,他生理課向來就不好,所以他下意識覺得有了抑制劑,發熱期時他就不需要告訴傅澤衍了。

  畢竟他曾經看小爸就是這樣做的,打一針抑制劑再難受一會兒就沒事了。

  他自認為比小爸抗揍,所以對發熱期的疼痛也沒太當回事。

  可剛剛接到了席叔叔的電話,他才發現事情沒有他想的那麼簡單。

  小爸用抑制劑,那是因為他已經被永久標記了,抑制劑的副作用也會大幅度降低。可童念嶼不同,一,他剛分化不久,對這方面的知識可謂是一竅不通。二,他是頭一次發熱,貿然打抑制劑對腺體的副作用是最大的,也是最容易引發信息素紊亂以及一大堆併發症的。

  他敢肯定,若沒有席叔叔的這通電話,他是不可能主動詢問傅澤衍這種事情的。

  他怕傅澤衍說他上課不認真,也怕看到傅澤衍那帶著憐憫的眼神。

  或許沒有這通電話,他會一個人打抑制劑,就算後面生了病,也不會懷疑是抑制劑的問題。

  「呼……」童念嶼把頭埋進了水裡,強迫自己將那些事情拋之腦後。可是事與願違,他的腦子裡現在滿是發熱期會發生的事情。

  一想到自己從今往後會完完全全屬於另一個人,他就沒來由的憋屈。雖然他知道傅澤衍不會強迫他留在家裡相夫教子,或許還會繼續支持他去完成自己的夢想……

  可那是不一樣的。

  他身上帶著傅澤衍的標記和氣息,日後無論他取得了多大的成就,別人都會覺得那是傅澤衍的功勞,而不是他自己努力的結果。

  他不喜歡這樣。

  他想當童念嶼,而不是傅澤衍的童念嶼,更不是誰誰誰的omega,他是童念嶼,也只能是童念嶼。

  可這是不可能的。

  童念嶼猛地昂起頭,那股窒息的恐懼感將對未來的迷茫通通驅逐,他茫然的甩了甩腦袋,覺得鼻子堵得慌。


  他捂著嘴咳嗽起來,覺得應該是泡久了的緣故,導致身體不太舒服了。童念嶼如此想著,便撐著浴缸壁站了起來。

  不站還好,他這突然一站,竟是眼前一黑,他急忙又坐了回去,連浴巾都沒來得及拿,便徹底起不來了。

  腺體處疼得厲害,他抬手摸了一把,垂頭看了看。怪不得那麼疼,原來是那裡出血了。

  「麻煩。」童念嶼憋著一股氣,慢悠悠的又重新站了起來。他隨意擦乾淨身子,穿上睡衣出了浴室,路過洗漱台,他無意間瞥了一眼,這才發現睡衣的領口已經沾染上了深色。

  他眸色一沉,右手舉起試圖將那個部位從身上扣除,可他的手還沒觸上腺體,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

  「阿嶼!」

  童念嶼猛地看去,就見傅澤衍穿著一身白色防護服,頸間還掛著一枚止咬器。他的眼裡滿是焦急之色,倒是讓童念嶼一時有些犯了傻。

  「你怎麼來了?」童念嶼放下手,抬腳想走過去,可腿腳卻格外軟,讓他根本動不了一步,只能直愣愣的站在原地。

  傅澤衍顧不上解釋,他幾步衝進屋打開窗戶和空氣流通機,這才鬆了口氣,湊到了童念嶼身邊,「你的信息素忽然那麼濃,我以為你出什麼事了,就……弄壞了你的門,不好意思。」

  童念嶼張了張嘴,看著他頸間的止咬器發愣,「那你戴這個幹什麼?」

  傅澤衍一噎,將東西取下來揣進了兜里,「我怕你發熱了我控制不住,你怎麼樣?信息素能收起來嗎?」

  他垂眸瞧了瞧,就見童念嶼的腺體此時正在滲血。傅澤衍當即將人拉到了床邊,起身從柜子里取來了醫藥箱,「腺體怎麼了?流血了你都不哼一聲的嗎?不疼嗎?」

  傅澤衍一邊翻找著藥膏,一邊絮絮叨叨,童念嶼無語望著天花板,同樣的話,為什麼要讓他聽第二次。

  剛剛叔叔念叨,那邊念叨完這邊又開始了。

  「阿嶼,你撓了嗎?撓了要去看醫生。」傅澤衍細細給他清理傷口,看著本來就不大的腺體如此紅腫一片,不禁眉頭緊鎖,「怎麼會突然那麼嚴重,今天上午不是還好好的嗎?」

  「沒撓,可能是下午咖啡館的alpha太多了,受到他們影響了吧。」童念嶼疼得躲了一下,傅澤衍當即將人重新控制在自己眼前,低聲讓他忍忍。

  童念嶼沒說自己打架了,也沒說那些人朝自己釋放了壓迫信息素。因為他知道他要是說了,傅澤衍肯定會生氣,或許還會將那些人一個一個收拾一頓。

  其實他更怕傅澤衍會減少他出門的時間,就像父親口中的那些alpha一樣,見不得自己的omega在外面招搖。

  「阿嶼,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傅澤衍收起藥膏,抬手給他扇著風,想讓藥膏快點被吸收,一會兒好讓童念嶼早點休息。

  童念嶼眨了眨眼,視線躲閃著,喃喃道,「我就去了咖啡館,沒去別的地方。」

  「你是說咖啡館的人會明目張胆的釋放信息素壓迫你是嗎?」傅澤衍擰眉望著他的側臉,「阿嶼,我們未來會結婚,以後我們會是彼此的依靠,我不希望你瞞著我什麼。阿嶼,有太多太多的人因為矛盾和隱瞞分開,我不希望我們成為其中的一員,告訴我吧,好嗎?」

  他的語氣帶著懇求,讓童念嶼情不自禁的回過了頭。朗姆酒細細安撫著他的情緒,漸漸蓋過了原本濃郁的青檸。

  「我今天……打架了。」童念嶼瞧了他一眼,見他面色不太好,童念嶼急忙低頭看著自己的指尖,「我……」

  「然後呢?」傅澤衍見他絞著手指,忽然強硬的將童念嶼的手牽在了掌中,低聲道,「在那之後發生了什麼?」

  童念嶼咬了咬唇,「那你先答應我……不要剝奪我出門的權利。」

  傅澤衍皺了皺眉,湊近貼了貼他的臉,確認人沒有發燒,不禁有些疑惑,「我為什麼要剝奪你出門的權利?我只是你的未婚夫,我可沒有這個權利。」

  「你有。」童念嶼抿了抿唇,「你先答應我,不然我不說。」

  「好,我答應你。」傅澤衍微微蹙眉,一時想不通他為什麼會有這樣的認知。難道是自己管的太嚴了,讓他產生了這樣的誤解嗎?

  「阿嶼,我平時……對你很兇嗎?」傅澤衍認真思考起來,「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解?」

  「沒有。」童念嶼搖了搖頭,「父親說,alpha都不喜歡自己的omega經常出門的,所以,你不要剝奪我出門的權利可以嗎?我不想像小爸一樣,每天待在家裡,很悶,很煩。」


  童淮淇?

  「阿嶼,你也說了,我只是你的alpha,你是獨立的人,你想出門就可以出門。我不會管的,不過我希望你出門可以告訴我一聲,免得我擔心。」傅澤衍鬆了口氣,只要不是自己的問題就好,只要不是他的原因,他就有辦法給他改回來。

  童念嶼聞言終於抬頭和他對視,「真的嗎?你真的不會嗎?」

  傅澤衍揉了揉他的臉,笑道,「我是個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連你出門都要管?我們家alpha地位那麼低你還不知道啊?」

  「好像也是,江叔叔就總是打傅叔叔。」童念嶼後知後覺的點了點頭,「今天我不是去找周曄嗎?」

  見他開始說了,傅澤衍收回手認真的聽著。

  「在路過一條小巷的時候,我碰見了幾個準備做壞事的alpha,他們用信息素已經弄暈了一個omega,你是知道我的,這我能忍嗎?」童念嶼越說越來勁,當即秀起了胳膊上的肌肉,「我當時就衝上去一拳一個打翻了他們,結果你猜怎麼著?」

  「怎麼?他們跪地喊你爸爸了?」傅澤衍彎了彎眉眼,童念嶼武力值很高他是知道的,一般人還真不一定能在他手裡撐五分鐘。

  童念嶼睨了他一眼,道,「那個omega就是沈映南,我的表哥。你說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所以你的信息素紊亂,應該是因為他們釋放的信息素太多了。因為你的腺體有缺陷,所以一直到現在才發作。」傅澤衍知道了事情原委,朝他豎起了大拇指,「我們阿嶼還是和以前一樣樂於助人!真厲害,不過下次打架能不能叫上我,有人錄像也省得他們反過來說你先動的手。」

  「好啊,那我下次給你打電話讓你來當見證人。」童念嶼沒多想,當即點了點頭,「傅澤衍,第一次發熱期是不是不能打抑制劑啊?」

  他不是不信任那個叔叔,只是不想那麼早將自己交給別人。雖然眼前的人是他喜歡的人,可過早冠上別人的姓名,他不喜歡。

  傅澤衍狐疑的瞧了他一眼,忽然掏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怎麼突然問這個?你發熱期快到了嗎?」

  童念嶼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就隨便問問。」

  「明天帶你去做個檢查,不出意外的話每個月的發熱期都差不多是那兩天,以後時間快到了就不要到處跑了。」傅澤衍收回視線,當場預約了明天的醫院。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童念嶼舌尖抵了抵腮幫,「你不會也不知道吧?」

  「什麼?」傅澤衍收起手機,道,「omega第一次發熱期最好不要用抑制劑。對腺體發育不好,也對身體不好,哦對了,說到抑制劑小爸說不要買雜牌的,雜牌的副作用太大。」

  童念嶼見他們二人說的話差不多,當即苦著張小臉,「那我不是年紀輕輕就要被永久標記了?我不要,我不要。」

  「……什麼永久標記?」傅澤衍看著他,見他臉色爆紅,頓時明白他想多了,「放心,不會的。」

  什麼不會?

  不會標記?

  還是不會永久標記?

  「為什麼不會?」童念嶼皺了皺眉,「父親說不標記是因為alpha不喜歡omega,喜歡的話他們不會不標記的。」

  所以,他肯定不喜歡自己。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傅澤衍舔了舔唇,解釋道,「你還小,我不會永久標記你的,你的腺體還沒發育好,永久標記你撐不住的。」他尷尬的清了清嗓子,起身將醫藥箱放了回去,「你不要想這些,第一次發熱期臨時標記就可以了,alpha不用信息素引誘的話,就不會出什麼事的。」

  原來是這樣啊。

  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童念嶼抬手摸了摸臉,覺得自己快要被烤熟了。可偏偏這個話題是自己提起來的,他也不好意思怪傅澤衍,畢竟人家只是在解釋而已。

  「門壞了,那你跟我回我房間去睡吧,明天讓人把門修修你再回來。」傅澤衍摸了摸鼻尖,動手拿起了童念嶼的枕頭和薄毯,隨後一臉正氣的朝童念嶼伸出了手,「走吧。」

  童念嶼看了看顯然已經鎖不上的門,又看了看他那張不帶情緒的臉,隨意的將手放了上去,「不許碰我。」

  「不會。」傅澤衍笑了笑,將人帶回了三樓,「晚上要是腺體疼你就叫醒我,一定不能撓,指甲有毒,撓了要去看醫生的,記住了嗎?」


  童念嶼點了點頭,接過枕頭和薄毯,將它們放在了床上,「你不在這裡睡嗎?」

  傅澤衍的意思,好像是這樣沒錯。不然他不舒服傅澤是能發現的,不用自己多此一舉去叫。

  「嗯,我睡沙發。」傅澤衍拉著他的手親了親,「放心吧,不會動你的。你身體不好,我可捨不得你難受。」

  再加上,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不能控制住本性。

  「哦,你真好。」童念嶼笑了笑,將手縮了回來,「那你出去吧,我要關門了。」

  「好,我就在一樓,有事叫我或者給我打電話,晚安。」傅澤衍拿了被子和枕頭就出門下樓去了,童念嶼輕手輕腳的關上房門,這才打電話給了席叔叔。

  那頭的男人聽見他有些低沉的聲音,眉頭不悅的皺了皺,「家裡有感冒藥嗎?去吃一點,你這明顯是要生病的徵兆。」

  童念嶼本想說自己沒事,可是一想到自己確實在水裡泡了不知多久,他只好乖順的下樓泡了藥。

  傅澤衍看他苦著臉喝完了一碗藥,手裡的水果糖便立刻遞了過去,「吃了就去洗洗睡吧,很晚了。」

  「好。」童念嶼將糖含進嘴裡,把碗放進洗碗機便轉身上樓去了。傅澤衍垂著腦袋在客廳轉了一圈,可是卻沒有發現半點可疑的地方。

  「奇怪……」

  他皺著眉頭望向三樓,家裡除了他們三個和一個張媽,根本沒有別的人。那麼他的房間裡,為什麼會有那麼濃郁的紅酒味信息素?

  傅澤衍越想越不對勁,當即抬腳進了童念嶼的房間。

  他在房間裡找了一圈,可除了那個玩偶身上有這個味道以外,別的地方都只有一股淡淡的青檸香。傅澤衍將玩偶拿起來嗅了嗅,的的確確是紅酒味,他不悅的將東西放了下去。

  這樣讓他控制不住想把東西丟出去的味道,必然是alpha的。

  童念嶼身邊什麼時候多了這樣一個alpha?

  童念安知道嗎?

  傅澤衍進了浴室,將童念嶼的衣服通通丟進了洗衣機里,這才關上窗戶重新出了門。他沒有下樓,而是扭頭敲響了童念安的房門。

  「……你大半夜不睡覺?」童念安一開門就看見了他,他懷疑是自己看錯了時間,連著看了好幾次都是凌晨一點多,他無語了。

  「傅總,你大發慈悲吧,行行好讓我一個高三的學生,好好休息會怎麼樣嗎?」童念安瞪著他,卻還是側身讓他進了房間。

  傅澤衍站在離門兩步的地方就不再朝里走了,「念嶼身邊似乎多了一個紅酒味的alpha,這個事情你知道嗎?」

  「啊?」童念安張了張嘴,「你說我哥?他除了你還有別的alpha嗎……啊,不是,他身邊有什麼人你不應該去問周曄嗎?我和我哥又不是一個學校的,萬一那個人是我哥的校友呢?」

  「有道理。」傅澤衍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有毒。」童念安撇了撇嘴,重新關上了門。

  孤星閃閃,明月半掩。

  偌大的莊園內,唯剩一間屋還亮著燈,一執筆認真寫著什麼的影子映在窗上,似一幅別樣的畫卷。

  「一點半入睡,情況安穩……」男人停筆,將本子輕輕合上。他伸了個懶腰,喃喃道,「比昨天早了不少,作息規律指日可待啊!」

  「呼——」男人鬆了口氣,手指輕輕轉了轉無名指上的素戒,眼眸神色深邃,似在透過玻璃窗凝望著誰。

  風聲漸起,男人回神起身。他將燈關閉,這才輕手輕腳的爬上了床,無他,他不想過早暴露,越晚,越安全。

  他們不是想看我的笑話嗎?那就多看看吧,只要他們別對那人動手,自己多「殘疾」一段時間,又有什麼關係呢?

  十月三十日,陽光明媚。

  童念嶼今日起得格外早,還沒到七點半他就已經洗漱完畢了。他疊好被子下樓便看見了幾個工人站在門外正在修門。

  他下樓圍著四周跑了一圈,七點四十五分他回來時,門已經修好了。童念嶼抬手擦了擦汗,和張媽說了一聲後就上樓去了。

  門修好了,那他今晚自然就可以回來睡了。他抿唇笑了笑,進屋試了試,關門開門都絲滑無比,也沒有雜音,童念嶼很是滿意。

  他扭頭在衣櫥里翻了一身衣服進浴室沖了個涼,今天沒有早八,第一節課是十點多的,他可以晚一點再去學校。


  如此,他沖涼的速度便慢了下來。

  許是剛剛修門的工人進了他房間,一旁的地面上多了一串不屬於他的腳印。童念嶼三兩下穿好衣服,蹲下身仔細看了看那腳印,這一看,他有些怔愣。

  因為這個腳印,是朝浴室的窗邊里走的。

  他咽了咽口水,急忙四處看了看,可屋裡的空間就那麼大,藏個人還是很困難的。

  更何況,那些人是傅澤衍叫來的,他知道自己不該懷疑,可是他做不到。童念嶼當即翻看起了自己的東西,衣服,身份證,就連護照和錢包他都沒放過,可東西都在。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是自己想太多了。直到他拉開了行李箱,嘴角的弧度再也勾不起來,他才意識到真的有人進了他的房間。

  什麼東西都在,唯獨他和小爸的合照不見了。

  「窗邊……」童念嶼起身查看窗外,他的房間在二樓,別說別人了,就是他自己從這裡跳下去也不會有什麼事。他眉頭緊鎖,不敢相信傅澤衍的地方居然會有小偷。

  可是他拿自己的照片做什麼呢?

  「叮咚——」

  童念嶼被聲音嚇了一跳,急忙掏出手機看了一眼,見是那個叔叔發來的,他不知為何心裡忽然格外委屈。

  小爸的東西一連丟了兩次,第一次,是玩偶,第二次,是照片,他真的好失敗……

  「嘟嘟嘟……」

  男人的電話打來,童念嶼下意識按了接聽。

  「念嶼,早上好。」

  「叔叔……」童念嶼的聲音哽咽著吸了吸鼻子,他不知道為什麼想哭,明明這個人只是小爸的朋友……

  「怎麼了?念嶼,出什麼事了?」男人聽見他聲音不對勁,當即握緊了輪椅,難道是那些人出手了?

  為什麼自己一點風聲都沒聽到?

  「叔叔……小爸的照片不見了……您那裡還有小爸的照片嗎?」童念嶼抬手擦了擦眼淚,為什麼那麼愛哭,他將這樣的情況歸結在omega天生愛哭里。

  他不承認自己脆弱,可事實卻再一次給了他狠狠一巴掌。

  照片不見了?

  「怎麼會不見了呢?念嶼有好好找嗎?」男人擰眉,沈梓舟的照片他有,但是這個時候把照片寄出去,必然會讓那些人有所察覺。

  若是他們知道這個孩子是沈梓舟/和自己的,他們一定會繞過自己將手伸向更容易對付的童念嶼。

  「找了,就是不見了。我明明放好了,明明藏好了,他們打開了我的行李箱,不見了,不見了……」童念嶼情緒接近崩潰,一次就罷了,怪自己不用心。

  那第二次呢?

  他能怪誰?

  怪因為關心自己把門踢壞的傅澤衍嗎?

  他做不到。

  怪救人導致腺體受傷的自己嗎?

  他也做不到。

  「別哭別哭,叔叔這裡還有爸爸的照片,叔叔現在讓人給你寄過去好不好?」男人一聽人哭了,眼裡不自覺便浮現出了愛人的臉,他見不得那個人哭,如今孩子哭,他也不忍心。

  「念嶼,不哭了,叔叔給你寄照片過去。現在去洗把臉,乖乖去吃早飯,叔叔保證,最多三天,一定讓你看到爸爸的照片,好不好?」

  「好……」童念嶼吸了吸鼻子,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聽話的洗臉下樓去了。

  ——莊園。

  男人沉著臉,發消息給了京都的眼線。

  「家主,人查到了。」

  「將東西搶回來,打斷其手腳,任其自生自滅。」男人見查到了人,當即鬆了口氣。

  至於那個人是死是活,他不在意。

  「家主……此人長的,很像沈先生。」

  男人擰眉看了看屬下發來的照片,一時間也有些怔愣。這個人……

  實在是太像了,不止是臉像,就連那副誰都看不起的模樣,就和記憶里的沈梓舟像了個十成十。

  可沈梓舟是獨子,不存在雙胞胎兄弟。

  男人冷了神色,想要用這張臉,試探我會不會心軟嗎?

  「照做。」

  「是。」

  那不好意思,他再像,也不是我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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