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澤衍收回思緒，見張媽開始布菜，他抬腳上樓將兩個嘰嘰喳喳聊天的人喊了下來。
「是不是特好喝？下禮拜我還給你帶。」童念安邊走邊側過頭和童念嶼聊天，童念嶼臉上掛著燦爛的笑，點頭算是回應。
傅澤衍看了二人一眼，沒說什麼。
童念嶼開心就好。
吃過飯，童念安拿著作業打算去問童念嶼，可路過書房時，卻聽見裡面隱約傳來傅澤衍的聲音。
「咚咚咚……」
聽見敲門聲，童念嶼不禁咽了咽口水。不等傅澤衍表態，他便已經起身跑去開門了。
門打開，二人四目相對，童念安張了張嘴，「哥，我還準備去房間找你呢。」
童念嶼撓了撓頭，「你是想問問題嗎？」
「你先回去，不會的我明天給你請老師，別打擾你哥哥補習。」傅澤衍已經取下了眼鏡，少了遮擋，童念安只瞧了他一眼，便被他眸子裡的寒意嚇得不敢朝屋裡邁一步。
童念嶼背對著傅澤衍，絲毫不知道童念安為什麼會突然顫了顫，「你怎麼了？快進來呀，正好我們倆互補。」
「你大學他高中，怎麼互補？」傅澤衍拿筆敲了敲桌子，道：「還不走？」
「告辭，哥，保重！」童念安聞聲當即乖巧的關上了門，扭頭就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作業什麼的，哪有命重要？
童念嶼無語轉過身來，只好硬著頭皮重新坐在了傅澤衍面前的椅子上。傅澤衍扯了扯嘴角，「來，繼續。麻煩童念嶼同學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那麼簡單的題都能做錯。」
「那個……」童念嶼戳了戳手指，「我說我知道答案，只是寫錯了數位你信嗎？」
傅澤衍挑了挑眉，「數字一個都沒對，你跟我說你只是寫錯了數位？」
「……哈。」童念嶼心虛的瞄了他一眼，立即提筆重新在紙上刷刷刷的寫了起來。
傅澤衍耐心等著他的答案，可接連錯了四道後，傅澤衍臉黑成了鍋底。童念嶼能考上京大，那說明他的腦子是沒問題的，那為什麼到了現在，第一節課的東西還在錯？
是我的教法有問題嗎？
童念嶼眨了眨眼，滿心期待的望著他。傅澤衍瞧著這樣的眼神，第一次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方法有問題。
「先回去洗漱吧，很晚了。」傅澤衍揉了揉眉心，到底沒好再嚴厲批評他。但凡眼前的人不是童念嶼，傅澤衍高低得給他兩下，看看他的腦子裡是不是進了水！
童念嶼「哦」了一聲，收拾東西離開了書房。臨走，他忽然回頭看著傅澤衍，問道，「是不是我錯得太多了，所以你覺得煩了才趕我走的？」
傅澤衍揉眉心的動作一頓，有些不可思議的望向他，不知是該說他太敏感，還是該說自己是不是表現得太明顯了。
「怎麼會呢，錯了改正就好了，我又怎麼會嫌你煩呢？」傅澤衍笑了笑，「這種事情急不得，越急你的壓力越大，得慢慢來。」
傅澤衍單純是怕自己忍不住開口罵人。
得到相反卻格外滿意的答案，童念嶼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那你也早點休息，明天再說吧。」
明天是周末，他們還有兩天的時間可以彌補一些童念嶼落下的功課。
傅澤衍點了點頭，「好，那念嶼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我把你今天的錯題收集一下，明天好著重講。」
「好，晚安。」童念嶼沒再多留，開門出去，又順手關上了門。
等人徹底走遠，傅澤衍沉沉的嘆了口氣。
手裡的錯題多達十道，可他們今晚總共就只有十五題的任務。也就是說，童念嶼錯了三分之二。
傅澤衍仔細看了看題目，又仔細對比著童念嶼做題的步驟，這不看不要緊，一看，他臉色更黑了。
步驟都是正確的，結果卻是錯的。
他現在嚴重懷疑童念嶼是故意的，可惜他沒有證據。只能吃下這個虧，連夜將這兩天重要的工作通通做了，趁著考試前這段時間好好給童念嶼補補。
要是童念嶼在京大的第一場大型考試就不及格，他估計得鬱悶許久。
十一月七號，周一。
童念嶼一大早就收到了來自席叔叔的禮物，是一個不大的禮盒，裡面放著一個相框。
他急忙將相框拿了出來，上面赫然是自己和小爸的合影，與丟失的那個是同一張照片。童念嶼咧嘴一笑，看來這個叔叔和小爸的關係一定很好，連自己的照片叔叔那邊都有。
童念嶼本來只是想要一張小爸的照片，卻沒成想到手的照片裡，還有一個襁褓里的自己。
由此可見，這個叔叔和小爸的關係一定是非常友好的，才會在小爸去世多年後依舊保存著小爸的照片。
他又看了看禮盒，發現裡面還有一個小盒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童念嶼打開了盒子。
裡面是一枚淺金色的鑰匙，鑰匙不大，約莫只有食指長。見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童念嶼便將盒子放進了柜子里。
相框被他重新藏進行李箱，他抿唇想了想，還是決定將相框藏在枕頭底下。這樣，相框再不見，他一定能第一個發現。
吃過早飯，童念嶼搭上傅澤衍的車去了京大。
車子還沒到門口，童念嶼便率先看見了在門口不遠處的周曄。
「好了好了，我要下車。」童念嶼坐直身子就準備打開安全帶，傅澤衍無奈拍了拍他的手，「這裡不能停，再等一會兒。」
司機一個漂移，將車子安穩停在路邊。童念嶼背上書包就一溜煙跑下了車，連傅澤衍和他說再見他都沒聽見，就跟在周曄身邊進了校門。
司機：「……」
不是，家主這都不生氣嗎？
傅澤衍：「……」
果然，是我太兇了嗎？都不理我了。
「叮咚——」
消息提醒響動，傅澤衍看了一眼，嘴角不禁勾了勾。
小青檸：「拜拜，工作要認真努力哦！」
傅：「好，上課要專心，晚上我來接你。」
小青檸：「好，知道了。」
說拜拜的小青檸，真可愛。
傅澤衍收起手機，抬眼，「還不走？」
「是，家主。」司機急忙發動車子，朝公司而去。
一日匆匆而過，下午五點二十七分，童念嶼掐著點衝出了課室，幾乎是以跑步比賽的速度衝到了校門口。
許思年自門外瞧見他，不禁笑了笑，這孩子，幾日不見狀態好了許多，眼裡都帶了光。
「老師好。」童念嶼遙遙看見他，笑著和他打了招呼。
許思年點了點頭，「家裡什麼時候來接？」
童念嶼：「大概十分鐘左右就到了。」
許思年上下打量著他，隨後收回目光，「這次課題完成的不錯，是你家裡人有在教導你嗎？」
童念嶼點了點頭，「是的老師，我不會的有人會教我。」
「那就好，有什麼問題找老師也是可以的。」許思年和他聊了一會兒便告辭回了宿舍。
童念嶼目送他離開，安靜的等著傅澤衍。
「嗶嗶！」
忽然，一輛瑪莎在他身旁停下，童念嶼仔細看了看車牌，發現不是傅澤衍的，他果斷朝後退了退。
「怎麼，要我請你上車？」
熟悉又恐懼的聲音響起，童念嶼不禁瞪圓了眼。車窗里露出的面孔是他最熟悉的父親，也是親手默許他被人送走的豺狼。
童淮淇。
童念嶼偏頭無視了他，心裡不住祈禱傅澤衍趕緊來。他不想和這個人單獨相處，這個人在小爸死後就另娶，甚至那個孩子和自己年齡差不到一歲。
他沒有辦法去恨那個同樣無辜的孩子，他只能恨這個不作為的父親。
「童念嶼，上車，我不想說第三遍。」童淮淇冷了神色，嘲諷道，「你還在等傅澤衍嗎？你還不知道他在和念安喝下午茶吧？」
什麼？！
童念嶼瞬間回眸，幾步走過去質問道，「你和我說這個有什麼目的？！」
「為父能有什麼目的？不過是怕你被人騙了而已，你不信我帶你去看不就好了？」童淮淇掀起眼皮睨著他，親自下車將人拉了上去，「你可以不信，但是沒有什麼比親眼看到更值得相信不是嗎？」
童念嶼愣愣的坐在車上，覺得心寒得徹骨。傅澤衍，傅澤衍……
和童念安……
怎麼可能呢？
他們一個是自己的未婚夫，一個是自己的弟弟，為什麼偏偏是他們呢？
童淮淇嫌惡的擦了擦手指，「安全帶。」
「我不去，我要下車。」童念嶼咬了咬唇，「童淮淇，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不是嗎？就算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又怎麼樣？我不在乎！」
就算他們一起欺騙了自己又怎麼樣？
自己只是想要有個家，他不是主人又怎麼樣呢？
他試圖說服自己，可是內心的痛苦卻讓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這件事情。他如果喜歡童念安，又為什麼要去把婚約改回來呢？
「你真的不在乎嗎？」童淮淇聽他下意識拒絕，雖有不滿，卻還是好整以暇的看著他，「那你哭什麼？」
「我……」
我哭了嗎？
童念嶼後知後覺的抬手摸了摸臉，童淮淇冷哼一聲，罵道，「廢物，連自己的未婚夫都守不住。怪不得你秦姨要換婚約對象，原來他們倆早就在一起了。」
他們是怎麼抵達的咖啡館，童念嶼已經沒有記憶了。
可不遠處說說笑笑的二人卻時刻戳著他的心窩。童淮淇說的沒錯，他的確是個廢物。
護不住自己，護不住妹妹，如今，也守不住自己愛了多年的人。他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
沒有了。
「反正你們倆是名正言順的，今天晚上，你把這個給傅澤衍喝掉，他就會永遠屬於你了！」童淮淇見他表情木訥，眼底的嫌棄漸深。
童念嶼像極了沈梓舟，一樣的自信，一樣的渾身散發光亮，同時，又一樣的好對付。
「你聽見沒有？你聽父親說，只要他喝下去，他就會永遠屬於你，到時候父親幫你找更好的。」童淮淇拍了拍童念嶼的肩膀，確定人有在聽，這才把東西塞進他掌中，轉身離開了。
永遠……
屬於我……
童念嶼攥緊了掌中的東西，指甲深深陷進肉里，他也像絲毫沒有察覺一般。直到疼痛侵入大腦，他才猛地鬆了力。
不遠處，童念安皺著眉頭看著傅澤衍，不悅的說著什麼。而向來在外人面前不苟言笑的傅澤衍，此時卻笑得眉眼彎彎。
「怪不得……」童念嶼喃喃，「怪不得你不願意標記我……」
說什麼為了我好，其實是怕他生氣吧？
那你拿我當什麼？
拿我的愛當什麼？
童念嶼憤然轉身，獨自步行回了小北城。
「叮咚——」
手機振動，他不理。
「嘟嘟嘟……」
傅澤衍來電，他依舊不接。
許是心裡的惡念在作祟，童念嶼控制不住的想：若是我今天親手毀掉腺體，他們會不會後悔？
若是我今天永遠離開，他們是會尋找，還是心安理得的成婚？
「童先生！」
張媽接到傅澤衍的電話，抬腳就要衝出去找人。可她剛出門，就瞧見了站在門外直流淚的童念嶼。
她一面鬆了口氣，一面又忍不住心疼起來，「是不是在學校受欺負了？要是在學校不開心，我們換學校好不好？」
童念嶼吸了吸鼻子，無措的擦了擦臉，「我沒事，我就是有點累了，我想休息。」他說罷便自顧自上樓回了房間，張媽看著實在是不放心，當即打電話告訴了傅澤衍。
等他們緊趕慢趕回來時，童念嶼已經把自己關在房間長達十分鐘了。十分鐘，想做什麼都可以了。
傅澤衍焦急得顧不上胸膛里火燒一般的疼，抬腳就跑了上去，「阿……阿嶼，你開開門，開門讓我看看你。」
「哥，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啊？我們去看醫生好不好？」童念安緊隨其後，可屋裡始終沒有任何聲音。
傅澤衍和童念安對視一眼，童念安急忙躲開。傅澤衍抬腳便要踹門，下一秒，他硬生生剎住了腳。
童念嶼一臉茫然的打開門，瞥見傅澤衍抬起的腳，他皺了皺眉，「我的門才修好沒多久。」
傅澤衍急忙站好，仔細觀察著他。衣服乾淨，頭髮微亂，嘴唇依舊粉嫩，就連行動也依舊自如。沒有受傷，那他為什麼要哭？
他朝童念安眨了眨眼，童念安會意，轉身回了房間。傅澤衍收回視線，將童念嶼拐進了房間。
屋裡，雜七雜八的東西散落在地，圖紙、玩具、更多的則是這段時間傅澤衍教他寫作業的手稿。
「阿嶼，在學校不開心嗎？」傅澤衍蹲下來將東西重新收好，這才走到了童念嶼床邊。
不開心。
但不是因為學校。
童念嶼直勾勾看著他，忽然道：「你說過……我們之間不會有秘密，還算數嗎？」
傅澤衍一愣，隨即坐在他身邊，「自然是做數的。阿嶼，到底怎麼了，告訴我好嗎？你不接電話不回消息，張媽跟我說你哭了，嚇得我立馬就回來了。」
他這是怎麼了？
自己不是已經儘量避免了那些人和事嗎？
不就是怕他步入上一世生病的後塵嗎？
那為什麼……
他還是不開心呢？
「傅澤衍，你今天去了什麼地方？」童念嶼咬了咬唇，「你說的，不會有秘密。」
他要聽實話。
傅澤衍雖滿心疑慮，卻還是將今天的行程通通說了出來，「早上送完了你，我就去公司了，中午十二點吃了蓋澆飯，然後一直忙到五點，童念安說有事情約我見面，我們就去了咖啡館。阿嶼，是不是我和他單獨見面你不高興了？我下次不會了，好不好？」
聽見他親口說和童念安去了咖啡館，童念嶼忽然覺得好累。他想詢問他們見面的原因，可他又有什麼資格呢？
童念嶼，他本就是喜歡alpha的，你到底在痴心妄想什麼？人家對你好一點，你就覺得你配得上人家的呵護和關心了是嗎？
「阿嶼？」見他不說話，傅澤衍有些慌了。他伸手將童念嶼的手拉進掌中，輕聲安撫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今天真的什麼都沒做。你是不是想知道我們見面的原因？」
童念嶼搖了搖頭，苦澀般笑了笑，「那是你的自由。」
傅澤衍收了些力，勾起他的下巴迫使童念嶼與自己對視。他道，「我們見面是為了給你籌備生日晚會，阿嶼，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的，沒想到被你發現了，還那麼難過。對不起，你不要多想，我喜歡的人是你，一直都是你，也只有你。」
「可是……你不是喜歡alpha嗎？他也的確比我好，比我漂亮，比我乖，比我聰明……唔！」童念嶼瞪大了眼睛，他想抬手推開傅澤衍，可自己的手卻被牢牢控制著。
朗姆酒瞬間充斥房間，帶動著沒有安全感的青檸慢慢安靜了下來。童念嶼回神時，他手心的傷口已經被塗抹上了藥膏。
傅澤衍望著他，「阿嶼，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和你說了什麼，讓你誤會了我和童念安的關係。但是我想告訴你，我喜歡的人一直都是你。因為你是alpha，所以我對外聲稱喜歡alpha，就算你成了omega，在我這裡也沒有什麼變化。你還是你，是我一直喜歡的你。」
童念嶼愣愣的聽他說，一時不知該說什麼。
「阿嶼，有什麼事就告訴我，不要再像今天這樣不告而別了好嗎？你嚇死我了……」傅澤衍將人摟進懷裡，哽咽道，「你不知道我去學校找不到你心慌的樣子，打電話你不接，發消息你也不回。保安說你上了別人的車，我急得當場去查了監控……」
童念嶼聽得眼眶微紅，他原來為了找自己做了那麼多，是那麼的著急和心慌……
「阿嶼，是不是誰和你說了什麼，或者帶你去看到了什麼？」傅澤衍細細吻著他的發，輕聲詢問著。
童念嶼不信任他，就極有可能被外人一句話帶進溝里的。傅澤衍不想讓上一世的事情再次發生，他低頭凝視著童念嶼的眼，沉聲道：「阿嶼，我可以標記你嗎？我想讓別人都知道，我是你的，永遠屬於你。」
這樣，你會不會有那麼一點點安全感呢？
標記？
童念嶼張了張嘴，緩緩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後頸，「……不應該是我屬於你嗎？」
父親說，被標記的omega會被冠上標記者的alpha信息素，對外，便是臣服和屬於的標識。意為：這個人是有主的。
童念嶼思緒飄遠，覺得這像極了飼養寵物。
喜歡，就咬兩口。omega在哪裡alpha都能有所察覺，也能及時保護被欺負的omega。
而失去自由的，永遠只有omega。
因為omega每一次被標記，都會讓體內的信息素記住這個味道，從而在別的alpha試圖靠近或是覆蓋標記時下意識的噁心和反胃。
標記後，omega只會親近標記自己的alpha，像護在手心的寵物鳥。可alpha，卻能同時標記多個omega而不受任何影響……
這是生來就不公平的差距，為什麼在傅澤衍這裡，是他屬於自己呢？
「阿嶼，你不願意嗎？」傅澤衍親了親他的臉，「不願意再多一個小尾巴，是嗎？」
童念嶼黑臉，「我根本就沒有尾巴！」
「有啊，童念安，童念瑤，兩條小尾巴。」傅澤衍掰手指，隨即眸若星河，他語氣懇，讓童念嶼耳朵不住發燙，「好阿嶼，讓我當第三條好不好？讓我的身上裹滿你的味道，讓所有人知道，我是你的alpha，好不好？」
「……好……」童念嶼低聲應道，隨後偏頭將腺體徹底暴露在傅澤衍眼前。那裡不大，卻嬌嫩十足，傅澤衍眸色漸深，俯身吻了上去。
青檸沾染上了朗姆酒的氣味，紅暈繞上二人臉頰，鼻息間，滿是彼此的氣息。
傅澤衍收斂的親了親他的唇，仔細拿藥膏塗抹在了腺體上。原本嫩白的地方此時印著屬於標記的痕跡，傅澤衍只覺喉嚨發乾。
「好了嗎？」童念嶼仰頭看著他，不明白為什麼擦個藥需要那麼久，是在做什麼心理暗示嗎？
「好了好了。」傅澤衍清了清嗓子，急忙移開視線。「晚上洗完澡我再給你貼阻隔貼，剛標記完腺體不能悶著。」他將醫藥箱收起，隨後正色，「好了，現在能告訴我是誰帶你離開的嗎？」
「童淮淇。」童念嶼抿了抿唇，許是剛標記完的緣故，他不想讓alpha離自己那麼遠。想要抱，童念嶼懊惱自己的壞心思，下一秒，他就被人抱在了腿上。
「他找你做什麼？」傅澤衍沒發現他的不對勁，單純是因為他想離童念嶼近一點，再近一點，「他和你說我壞話了是不是？」
童念嶼點了點頭，「他說我是廢物，所以你才會選擇念安。他還讓我把這個給你喝，說你喝下去後會永遠只屬於我。」他把童淮淇交給自己的東西放進傅澤衍掌中，「傅澤衍，我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念安……」
「我們阿嶼才不是廢物。」傅澤衍偏頭和他接吻，「他才是廢物，不過是正常交談在他眼裡也能變味兒，可見他的心得髒成什麼樣子？」
他低頭看了看手心的東西，忽然皺了皺眉，「他說，喝下這個，我會永遠屬於你？」
童念嶼點了點頭。
傅澤衍仔細看了看，又下意識嗅了嗅。
若不是真的喜歡，alpha不可能永遠只屬於一個omega，畢竟人生路漫漫，沒有人能預料未來。
除非……
喝下這個，alpha就不再是alpha。
「阿嶼，以後他單獨見你或是給你吃什么喝什麼都不能要知道嗎？」傅澤衍將人摟緊，「多信任我一點，好不好？」
「好。」童念嶼靠在他懷裡，一邊唾棄自己，一邊無盡索取著朗姆酒信息素，聞到他眼睛迷糊，傅澤衍這才將信息素收了收。
「走吧，下去吃飯。」傅澤衍理了理他有些亂的衣服，帶著人下了樓。
此時的童念安皺著眉頭看著電腦，見二人下來了，他急忙關上電腦走了過去。
「哥哥，你沒事吧？」童念安急切的拉著他的手仔細看了看，「怎麼又掐自己啊？下次可不許了，指甲有毒的，撓人很痛的。」
童念嶼沖他笑了笑，明明自己前不久還是懷疑他們，可現在他們卻依舊如此關心著自己。他有些好奇，要是童淮淇看到這一幕，還能不能說出那些話。
「還笑！你再這樣，我就不給你禮……我就不給你買果汁了。」絲毫不知道計劃已經暴露的童念安及時改口，「這次就原諒你，再有下次，我就打你的手心！」
「對不起，下次不會了。」童念嶼抿唇，「對不起念安，讓你們擔心了……」
「知道就好，下次可不許了，快洗手吃飯吧。傅澤衍，吃完飯我還要用電腦，你別給我拿走了。」
「嗯，知道了。」傅澤衍點了點頭，隨後偏頭看著童念嶼，笑道，「走吧，我們去洗手。」
「好。」
童念安：「……」
什麼手需要兩個人一起洗？
莫名其妙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