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國太大,每次去什麼地方都是個麻煩事。
所幸現在在朱明宮這邊,自己想知曉什麼,可以詢問宮中的探子。
朱明宮對此還比較重視,所以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大致也都能得到。
蘇塵離開前,又去探子那裡問了問情況。
五嵐山莊那邊,最近收緊了很多。
第一批前來求藥的人,已經有人從朱明宮拿到了丹藥。
確定朱明宮在煉製玉石丹藥上的成就。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五嵐山莊開始遇到麻煩了。
朱明宮之前對外宣布的消息裡面,明確提到了這一點。
找朱明宮求藥的人或勢力,不可與五嵐山莊親近。
朱明宮往上走得越高,對五嵐山莊的影響也就越大。
相對來說,五嵐山莊能夠投入到大周那邊的人力物力,自然也會減少。
樊成艷這個霸道之人,也得收收心,給自家山莊想想應對之策。
這些時日裡,蘇塵在和姚宮主他們閒談時,對於整個晉國也有了更多的了解。
想著最開始來到這方地域,自己對晉國的了解,只能靠著一本《大晉通解錄》。
上面雖說寫了很多,關於晉國很多隱秘之事也多有提起。
可實際上,《大晉通解錄》上所寫的內容還是很淺顯的。
整個晉國,其實可以用粗略地看作三方勢力。
五嵐山莊歸於一方。
朱明宮,太河宗兩個宗門,又是歸於另一方勢力。
除了這兩方以外,還有一方便是晉國朝廷。
與諸國朝廷一樣,這都是一個居中調控的勢力。
蘇塵聽到這些時,心裡也細緻想過。
好像諸國朝廷,皇室,都不約而同地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對內,將各方勢力分割。
讓各方勢力相爭,明爭也好,暗鬥也罷。
反正無論如何,各國的內部好像都有些爭執。
以前蘇塵不明白,為什麼各國朝廷都會這樣。
但在與朱明宮眾人相談之間,蘇塵忽然想明白了。
道理其實非常簡單。
其他沒有做出如此選擇的朝廷,皇室。
大多都已經滅絕了,被推翻了。
不是各國朝廷互相商量,或是靈光一現,都做出了同樣的判斷。
而是篩選,歷史的進程中,不斷篩選。
只留下了這樣的朝廷,這樣的掌權者。
蘇塵想到自己年幼時,總覺得皇權可以為所欲為。
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什麼以下犯上,以奴欺主,怎麼可能。
可長大後稍稍看看歷史,宦官掌權,外戚掌權,相權壓制皇權.
這一系列的事情多得很。
現在的晉國,整體局勢上比較安穩。
朝廷勢力從中斡旋,基本上各種爭鬥都在可控範圍之中。
對外,還有天妖甚至妖皇的威脅。
拋開妖物,也還有一個同樣大小的楚國。
朱明宮不能幫著自己直接對五嵐山莊的人出手,應該也有這些原因。
牽一髮而動全身。
但無所謂,自己以自己的能力,去對五嵐山莊出手就是。
沿途之中,蘇塵和兩位化境強者相談。
一位自己稱景前輩,另一位稱煌前輩。
兩位前輩也算是駐顏有術,但看起來,也至少是花甲之年。
前往大周的路途可有些遠,至少有近十日的路程。
藉此機會,正好也能和兩位前輩這裡多聊聊。
蘇塵行路之中,朱明宮這邊。
二長老在那日與姚宮主,其他幾位長老談過之後,也是終於找到了機會和自己孫女見面。
「爺爺,我從風雨樓回來就四日,再過去又要四日。
有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在信中與孫女說嘛」
明瑤瑤臉上帶著些埋怨。
這一來一回,又得浪費近十日的時間。
明瑤瑤是二長老的孫女,亦是朱明宮的人。
但朱明宮內部,其實有些武道天賦的後輩,都是送到其他宗門修行歷練。
就比如眼前的明瑤瑤,一直在風雨樓修行武道。
她自然算是朱明宮的人,但在風雨樓求學多年,風雨樓也算她的師門。
這其實是一種拉近兩個宗門關係的方法。
以後明瑤瑤回到朱明宮,掌握實權。
那風雨樓和朱明宮也會更親近些。
作為各大修行武道的宗門,自然對此也是樂見的。
畢竟朱明宮是一個頂尖的丹藥勢力。
和這樣的勢力再親近一些,看不出有什麼不好的。
「你這孩子,真是一點沒念著爺爺。
去風雨樓這麼長時間了,讓你回來看看爺爺,還一臉怨氣」
二長老臉上裝出一抹落莫,委屈巴巴的。
看到自己爺爺這番表現,明瑤瑤臉上亦是露出一抹無奈的表情。
「好啦,爺爺孫女錯了」
這裝委屈失落的辦法,對於自家孫女可要有用的多。
身側,院中的僕從端來些茶點,放在一旁的木桌上。
「爺爺您找孫女到底有什麼事,就直接和孫女說吧。
平日裡,您多數時間可都是花在丹藥上。
孫女想要找您說話,一般都是您沒時間。」
明瑤瑤雙手橫抱在胸前,語氣稍稍恢復了些強勢。
朱明宮二長老臉上有些猶豫,遲疑片刻才開口。
「其實是這樣的。
瑤瑤你應該也聽到些消息,我們朱明宮來了一位少年英才。
他的煉藥技藝,比起你爺爺我,可能都要勝過一籌。
他年歲與你相仿,所以.」
明瑤瑤聽到這話,眉頭卻不自覺的皺起。
「爺爺您不會是想亂點鴛鴦譜吧?」
聽到這話,二長老也是緊皺眉頭。
「什麼叫亂點鴛鴦譜,蘇行那孩子真的夠優秀。
否則爺爺也不會找你說這些,老夫總不會害自己孫女。
若是你與蘇行結親」
結親二字一冒出來,把明瑤瑤都嚇了一跳,連忙打斷。
「爺爺您應該知道,孫女對於煉藥之法並沒有什麼想法。
孫女心中所願之人,應該比我還要更有天賦。
武道之路上,他是我所仰望的存在。
如果只是困頓於一間煉藥房裡,孫女心有不甘」
聽到這話,二長老眉頭皺得更緊,臉上的不滿也更是明顯。
「你這小妮子怎麼總是輕視煉藥師?
放眼整個晉國,我們朱明宮的煉藥師,地位難道很低?」
聽到自己爺爺的辯解,明瑤瑤依舊神色平靜。
關於這個問題,她早就想過。
「爺爺您常說煉藥師的地位高。
可事實上,煉藥師始終都是依託於別人保護的存在。
世間安寧,煉藥師的地位就高。
大家都守規矩,重規則。
可若是亂世呢?
其他勢力自保都難,還有餘力來護著煉藥師?
此外,爺爺您覺得煉藥師的地位高,都是和那些中下層的武者去比。
若是化境圓滿的強者,甚至三品歸一境的強者。
想要討好他們的煉藥師,應該也是一大把。」
明瑤瑤一番話,把二長老嗆得不知道該怎麼回。
她還沒有說話,停頓片刻後,又繼續開口。
「爺爺,孫女說句極端一些的,冒犯一些話。
若是一名歸一境強者前來,逼著朱明宮的武者就範。
朱明宮能有餘力抗衡嗎?
最終,不也是得去求身後的歸一境強者。
煉藥師,自始至終都是依附」
一番話,說的二長老有些生氣,他又不得不承認。
的確,這些是事實。
但這些情況,終究只是極端下的情況。
「瑤瑤,你說的這些也都只是可能。
如果僅僅是普通的化境強者,他們能有宮中煉藥師尊貴嗎?」
明瑤瑤聞言,依舊再度搖了搖頭。
「爺爺,這事還是算了吧。
以後我若是嫌棄他,他亦是難受。
在我看來,至少要有俊年師兄那般天賦潛力,才值得我駐足看向他。」
明瑤瑤口中說的俊年師兄,是風雨樓的三師兄,徐俊年。
論及天賦潛力,徐俊年自是頂尖。
在大宗門裡,那也是能排得上名號的天驕。
但對於二長老來說,他還是偏向蘇行。
「你看不上別人?
要老夫說,說不定別人還看不上你!」
聽到自家爺爺的這話,明瑤瑤臉上也不生氣,反倒是多了幾分笑意。
「是嗎?
若是爺爺這樣說的話,孫女還真想瞧瞧。
看看這位煉藥天才,最後能與什麼樣的女子走到一起。
孫女和您打個賭,就賭這女子的身份實力,都不如孫女。
如何?」
二長老臉色變幻,明顯是心頭很不舒服。
也不等自己爺爺回答,明瑤瑤繼續往下說著。
「最後我要是輸了,孫女就聽爺爺您的安排。
武道暫且放放,跟著您學習丹藥之術。
要是爺爺您打賭輸了,可就別在說孫女不務正業。
往後孫女的武道之路,爺爺您也不准再阻攔。」
一番話說完,明瑤瑤還順手拿起一塊桌上的點心。
咬下一口,隨之往院門口走去。
走到門口,明瑤瑤還回過頭來,朝著自己爺爺笑了笑。
把二長老可是氣得有些難受。
他這個孫女,要是能找到一個化境巔峰的武者,那倒也不錯。
可是這哪有那麼容易。
就像之前明瑤瑤提到的陳俊年。
就算是風雨樓倍受重視的天驕,誰也不敢保證他有能耐步入化境圓滿。
步入化境很難,踏進化境後,每一步都會更難。
晉國多少天才?
但從化境初境走到中境的,能有多少?
都不說化境圓滿了,就中境很多人都達成不了。
可蘇塵,現在展示出來的能力看,往後成就幾乎是必定超越他們這些長老的。
現在的手法都比他們要准,要穩,更不用說以後。
自己這個孫女,不聽勸吶.
當前,這件事也只能是暫緩緩。
等後面有空,再讓蘇行和自己孫女見見。
有些時候,旁人說的話,再怎麼建議,都沒有用處。
但兩人見一面,或許就成了。
十一天的趕路,蘇塵和兩位前輩已經到了周國和晉國的交接處。
整個過程中,兩位前輩有些意外。
他們倆是化境強者,借用身法招式趕路,理應比蘇塵要更厲害。
而且該是斷層式的超過蘇塵。
可事實上,這些時日的趕路,蘇塵一點沒有被他們甩下。
有些時候,他們兩個化境強者都想說句話,看能不能停下休息休息。
只是臉面上有些過不去,只能是憋著忍著,選擇堅持。
進入到大周后,三人到路途中的一座城中休息。
蘇塵準備去找那些消息販子,再從他們那裡聽聽這段時間的情況。
朱明宮距離大周距離不斷,消息網應該也沒有安排那麼遠。
自己從朱明宮探子那裡聽來的大周情況,大概也是幾經轉手的消息。
蘇塵自己去找那些消息販子,哪些靠譜一些,自己這個周國人也要清楚很多。
請兩位長輩暫時休息,自己去忙一忙。
景前輩和煌前輩聽到這些,心裡都在暗自高興。
兩人是真想好生歇息一下了。
化境強者也是人,不是仙。
也需要休息,也需要恢復。
兩人在客棧租下一間上房,隨意尋了一個位置靠著休息。
「這蘇小友,難道是鐵做的嗎?
怎麼一點也不知累.」
景前輩說話之時,亦是長舒了一口氣。
「想想最開始,我們倆還想看他的笑話。
看他什麼時候來求我們減緩些速度
現在想想,要是他再不讓我們休息,反倒是我們要被看笑話了」
這位煌前輩臉上亦是帶著些苦笑。
遲疑之間,一旁的景前輩忽然又想起些事情。
「老煌,你說蘇小友會不會是看出了我們有些體力不支.」
一聽這話,煌前輩臉上表情也瞬間凝固。
「不不應該吧」
此事此刻,蘇塵已經在野外等候。
等著販賣消息的人前來。
自己在年初離開大周時,找了販賣消息的勢力,讓他們給自己定期寄送消息前來。
但現在看起來,這些賣消息的勢力,可真是不靠譜。
和他們的什麼約定,可真是沒有意義。
很快,一個全身蒙著的人從遠處走來。
蘇塵沒有問什麼閒話,直接追問自己想要關注的正事。
從朱明宮探子那裡聽來的消息,其實也不是特別的不准。
自從蘇塵傷了兩名五嵐山莊護衛。
他們的人,基本上不敢隨意巡查了。
大部分已經離開,五嵐山莊只安排了人,在天罡城那邊。
五嵐山莊想要對天罡城出手,顛覆天罡城原有的掌權者。(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