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沃卓爾皇族

2024-09-10 07:55:37 作者: 誰說不是呢
  「那個穿一身朝服的就是民國的王妃?」

  「風韻猶存啊。」

  流利的外語闖進司錦年的耳朵里,順著那幾個黽東人的話向舞會中央望去,果然一眼便見璀璨水晶燈與光潔大理石地板輝映下身著『怪異』的沃卓爾王妃。

  她的美在現代晚禮裙的各位千金中顯得格格不入,司錦年說不上來什麼感覺,但見她面無表情,被一股無形的死氣籠罩,讓他不禁想到動物園裡被鐵籠關著供人取樂的猴子。也或許,她如履薄冰的生活是連猴子也不如的,畢竟猴子沒有走到哪裡四周都圍著一圈持槍的衛兵。

  「民國政府三天兩頭的換,哪還有什麼王妃。她是沃卓爾皇族被逼退位後避難到黽東的,生過兩個兒子,一死一丟。你笑什麼?」

  「國家無能,女人也跟著倒霉。」

  「她跟她婆婆可不是一般的女人,一個攝政太后,一個復國王妃。」

  「原來前日報紙上登的沃卓爾皇族復辟,主角就是她呀,那豈不是不日就要打回津城了?」

  「難說啊……」

  任憑司錦年酒量再如何好,也抵不住眾人對布蘭克教授一杯接一杯的恭維,酩酊大醉前他聽到黽東人對沃卓爾王妃的隻言片語,推開人群想追過去看看,豈料右腳剛一邁步,眼前的一切就止不住的旋轉,搖晃的身體被布蘭克教授及時扶住,他用蹩腳的中文對司錦年表示感謝:「小錦年,多虧擋酒替我你,我開車回去休息送你吧。」

  「教授……你鬍子怎麼毛茸茸的?」

  司錦年一直覺得布蘭克教授像退化不完全的猴子,看著猴子、不、看著教授一臉擔心,他有些於心不忍將一米八七的身體壓在他的肩膀上。

  布蘭克教授也沒想到這玩意死沉,像屍體一般,幾乎將他整個壓倒。

  就在他還奇怪司錦年暖乎乎的手掌貼著他絡腮鬍什麼意思的時候,突然一陣疼痛讓這個上了年紀的老頭驚慌睜大了眼睛:what fuck?

  「Hi!臭小子,Don't pull my beard!」

  「背……兒的?」

  司錦年思維混亂,根本無法理解這老頭兒的暴躁。

  他頭疼的翻了個白眼,不知怎的,布蘭克教授更加大喊起來:「Stop !!!」

  次日一早,陽光透過古典的蕾絲窗紗,打在司錦年臉上。

  他伸伸懶腰從一米寬的小沙發床上醒來,手腕上的時間定格在九點一刻鐘,身上酒氣烘烘的西服已經換成了柔軟的睡衣,這老頭兒心腸還挺好的,司錦年這樣想著,起身打水洗臉刷牙,順便泡了杯咖啡。

  「嗯,我是叫司錦年。」

  早知道就不開門了!從衛生間出來,咖啡一口沒喝上,就被一隊持槍衛兵堵在沙發上的司錦年狠狠皺起眉頭,這些人私闖民宅就算了,連穿件衣服的時間都不給他!

  衛兵瞅他白嫩青澀一副沒長大的少年樣,繼續盤問:「津城人,二十了?」

  「知道的還挺多。」

  那張吊兒郎當的臉讓衛兵糙臉一黑,他微眯起雙眼,透過清澈的晨光,豹子撲食般死死盯著司錦年:「你信不信我現在崩了你?」

  以布蘭克教授愛徒的身份,司錦年知道王妃的手下還沒資格動他,他用右手食指點了點還熱乎著的沃卓爾令牌,故作生氣問:「這就是你們王妃請人的態度?」

  「能做王妃的私人醫生,已經是你家祖墳冒青煙了,你不趕緊領旨謝恩,還敢挑三揀四?」

  「那自然是……不敢。」

  衛兵冷笑著,將提起的手槍又放了回去。

  冒得是黑煙吧……

  沃卓爾皇族早十幾年前就不行了,王妃更是黽東政府的傀儡,他若做她的私人醫生,早晚小命不保。

  還是跟著布蘭克教授穩當些,有他庇護,只需再忍半年,就能回國實習。

  如是這樣想著,司錦年已經在心底將王妃的邀請拒絕了,但表面功夫還得做到位,他突然轉性子般謙卑微笑道:「容我考慮考慮吧,畢竟這事得跟學校和教授說好,不然可有的麻煩。」

  「那你好好考慮清楚,下周我會再來這裡。」

  送走這群不速之客,司錦年腦子好使的第一時間向布蘭克教授匯報了情況,他可是一等一的好學生,只要先口頭上應著要死心塌地跟他讀博,準保教授他不會看自己落入虎口不管。


  時間轉眼到了周末。

  在布蘭克教授的重壓之下,司錦年聽到實驗室三個字就一陣頭蒙。好在教授雖學術壓迫,但出手極其闊綽,隨便翻了翻課桌,就拿出兩張音樂會門票,丟到了他的手裡。

  「玩得盡興。」

  司錦年大喜過望:「教授,你簡直太棒了!」

  彼時他正發愁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送給潤子,著名鋼琴家演奏入場券是什麼?沒地方買就算了,若非跟著布蘭克教授這樣的大師,他見都沒見過。

  潤子宿舍。

  他到這裡時,潤子已將素描小心翼翼從盒子裡取出來。

  司錦年一臉無語,他見過太多司循的畫隨意堆在家裡,第一次見從鑲嵌珠寶盒子裡取出來的,不……這已經不能說是盒子了,這明顯就是潤子特意為畫不知從哪裡弄來的箱子。

  「如何?司先生真跡。」

  潤子笑著問司錦年,眼底藏不住的少女甜膩。

  司錦年掃了眼素描上的黑馬,如果不是潤子肯定,他根本看不出來是司循畫的。他知道司循擅長水墨,不知何時司循也開始搞西洋的玩意兒了。

  他有些吃醋:「一幅畫而已,我家有一大堆呢,趕明回了津城,你要多少我給你寄多少。」

  「少畫大餅,我告訴你錦年,票子你拿走,畫是我的,你只能看看。」

  潤子不但不買帳,還用手打下司錦年想碰畫的討厭爪子。

  司錦年眼看情況不妙,連忙解釋:「潤子,這音樂會的票可難得了,你跟我換換吧。我為什麼非要這幅畫呢?因為有感情了,這畫的不是馬,是他送我的禮物——壞壞。」

  「你說這是……你的寵物?」

  潤子敏銳的察覺了他的話很不對勁。

  這明明是司循以前送給她父親,她父親又送給她的追風,怎麼就成錦年的了?

  司錦年目若朗星:「可不,你同意了?」

  「不可能。」

  潤子白了他一眼,小心將畫收好,看也不許他看。

  司錦年追問:「怎麼不可能?壞壞是我七歲時司循送給我的,只是後來貪玩不小心摔過一次,壞壞因害怕受到責罰,離家出走了而已。」

  「離家出走?這是司先生跟你說的?」

  「怎麼了。」

  司錦年傻傻還沒反應過來,潤子忍不住笑了笑,抬手拍拍司錦年的肩膀,以示安慰:「沒事,就離譜又情理之中。」

  算起來時間是對的,大概當年是司循擔心司錦年再受傷,所以背地偷偷送走了。潤子瞭然於心,這就是司錦年的馬,可那又怎樣?現在不僅畫是她的,馬也在她家的馬廄里。

  「你就行行好,把畫賣給我吧!」

  「不行不行不行。」

  司錦年到底是沒能成功奪人所愛,一臉抑鬱的跟潤子吃了午飯後,他便say goodbye穿上了外套,沒有司循,他拿兩張鋼琴演奏的票子做什麼?

  又不是很有音樂細胞,司錦年悄悄將入場券壓在潤子宿舍鞋柜上,轉身往外走,豈料他剛一推開房門,就被等候在門外不知多久的衛兵堵住了去路。

  「王妃有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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