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去問問司先生

2024-09-25 08:48:43 作者: 誰說不是呢
  一腳油門,不帶停歇的踩上了平津省道。

  趁著帶雲曉出去玩這個藉口,司錦年派人傳話回去,說要這幾日宿在外面,讓司循好好休息不要擔心他。

  不擔心?怎麼可能!

  在津城跑著玩還好,若不小心去了北平的地界,黽東軍和沃洲國政府狼狽為奸,到處軍兵警戒,一不小心被抓的話,司循不敢想像這倆孩子會怎樣。

  「派人去平津省道上的各個加油驛站問問,看看咳咳……有沒有錦年的消息……」

  司循咳了一夜,知司錦年還沒回來,實在躺不住了,掙扎著撐起上身,想從床上下來。

  賀伯及時按住他的肩膀,皺著眉頭勸道:「少爺機靈,看情況不對,不會非要去危險地帶。眼看就天亮了,您稍微睡會兒,興許睡醒少爺連早飯也帶回來了呢!」

  「他剛回國咳咳……不知道這些……」

  司循闔上眼睛按著嘴角搖頭,被咳嗽刺激的右手簌簌發顫,如大衛醫生所預料,腦出血後右手肌張力過高,康復治療效果遠不如下肢,這一兩年萎縮越發明顯,不用外力撐著,總會控制不住的團縮向手心扣去。

  賀伯扶他躺下,用手帕擦掉他額角的冷汗,留下來陪他說話:「少爺跟從前不同了。」

  「我為何沒有看出來?」

  司循虛弱的牽牽嘴角,努力平息著咳喘。

  賀伯局外人看的透徹,見他情況稍微好些,從桌上拿起溫水扶他上身抬起,就著喝了一點:「對您更貼心、行事更慎重了。」

  「他淨會……胡鬧……」

  賀伯想說孝順,但看少爺跟先生之間微妙的變化,將孝順措辭成了貼心。

  不止是親自下廚,司錦年一回來就命令廚房改良了司循每日的餐食,賀伯仔細拿給老大夫看過,都是些專對哮喘病人營養又容易消化的。

  尤其,司錦年做到了所有人都做不到的事。

  這幾年司循總覺得右手模樣難看,用起來麻煩又耽誤時間,平日賀伯這個下人不好說什麼,可司錦年不一樣,他直接買來了專業撐開手指的康復手套,一有空就來按摩,哄他獨立拿筷子拿筆做些精細動作。

  大衛醫生說這對後遺症的改善至關重要。

  與此同時,司錦年剛開車門,就有皇家衛兵過來行禮迎接:「司醫生、玄月公主,請隨我來。」

  他們被帶進了皇宮,一路走過長長的宮道,兩旁都是高高的紅色宮牆和綠色琉璃瓦,給人一種莊嚴肅穆、陰森壓抑的感覺。雲曉早就習慣了出入所有場合,一臉處事不驚,司錦年按耐住心中的膽怯,抿嘴走在衛兵後面。

  以為會到乾正殿請安,沒想到穿過御花園,在千秋亭見到了沃卓爾·怡寧王妃。

  按道理說她現在是沃洲國最高統治者,該換上龍袍或鳳袍了,怎麼還一身簡單的尋常貴女裝發?司錦年覺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彼時她正坐在一張年代久遠的紅木鞦韆上,睹物思人,見司錦年過來,起身請他一同上觀景閣去議事。

  司錦年從兜里翻出記載退位詔的一小塊報紙,恭敬的牽動嘴角:「我留學時曾聽說許多民族是有在古文藏重要秘密的習慣,這篇退位詔是清人太后最後一次親筆提寫,您看看有什麼能不對勁的地方。」

  「如果這篇詔書是太后留給我看的,那也許會藏著我兒的下落,但很可惜,這篇詔書是為昭告天下所寫。」

  王妃平靜的掃了一眼,被揉的皺巴巴的報紙,露出不屑的表情。

  線索再一次斷了,司錦年也無能為力,他正想表示自己會再回去調查,王妃突然目光轉向樓閣以外的高山,意味深長問他:「你還記得那便是什麼嗎?」

  順著王妃的話看去,司錦年不明所以:「我從前沒來過北平。」

  「那你猜一猜?」

  司錦年隨口道:「是皇家祭祀的廟嗎?」

  聞言王妃眼睛明顯一亮,而後又不動聲色道:「那倒不是。」

  「對了,我這裡還有大皇子三歲時拍的老照片。」司錦年差點忘了這事,被揉的更爛,快要看不清臉的報紙被擺上茶桌。

  王妃冷笑:「你是個有心人,什麼東西都能被你搜羅出來。」

  說不上來惡意,司錦年總覺得王妃對他極不正常。

  她將有照片的報紙放在桌角,仔細拿起壓在下面的報紙,邊看邊每段點了一個字:「省、知、慰,按我們沃族的翻譯來說,太后留下的秘語,應該指向洛水谷這個地方。」

  「為何是省、知、慰這三個字?」

  司錦年滿臉不解,雲曉也皺起了眉頭,她精通沃語,怎麼不知道省知慰三個字的意思是洛水谷?!

  王妃解釋:「我兒正是八月二十二日生的,太后若想傳遞消息給我,只能是這麼做。」

  「洛水谷是什麼地方?」

  司錦年的問題王妃沒辦法解釋,看著這個年紀不大的開朗小少爺,王妃疲憊的捏起一盞茶,輕輕放入口中:「不如你回去問問司先生吧,當年我兒隨太后逃往津城消失,他是土生土長的津城人,應該再清楚不過。」

  丁點兒事就問司循,怎麼司循搶她兒子了?!

  司錦年不敢回懟,但心裡已經罵了這女人一遍又一遍。

  王妃見司錦年開小差,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提到一件毫不相干的事:「錦年,你還記得你的親生父母嗎?」

  「我啊……」

  司錦年完全不記得,但既然王妃這麼問了,他想了想瞎說道:「我今年二十一歲,我親爹娘可能五十多歲了吧,滿頭白髮,拿著鋤頭面朝黃土背朝天,肯定不能像大皇子一樣,有娘娘這麼年輕的母親。」

  王妃看著耍嘴皮的司錦年,忍不住又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夜,清人太后派人搶走了她的兒子。十三歲嫁進恭親王府,十五歲生第一子,十九歲生第二子,為了沃卓爾皇族,幾乎貢獻了自己的一切,到頭來淪為黽東軍的傀儡,什麼也沒有得到。

  她讓錦年跟雲曉回去,繼續尋找大皇子的下落。

  雲曉認知里的王妃從不是磨磨嘰嘰的性格,感受到她每次見到司錦年的反常,不禁讓雲曉敏感覺察到尋找大皇子的任務,沒有表面上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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