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談心?

2024-10-01 06:19:07 作者: 龍脈
  「貼在一起,非但未能尋得一絲慰藉的涼意,反而讓這份酷熱如同烈火烹油,愈發難以忍受。」悵愆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每一個字都像是被烈日烤炙過一般,帶著無盡的苦澀與無奈,「我們如今,唯有將希望寄託於那遙遠而未知的黑夜,期盼它能如慈悲的救贖者,帶來一絲涼爽與安寧。」

  「好吧……」天祿的回應簡短而無力,他的眼神中閃爍著疲憊與妥協,仿佛已經接受了這殘酷的現實,準備與夥伴們一同承受這份難耐的煎熬。

  四隻神獸,在這片浩瀚無垠的沙漠中,艱難地前行著。它們的步伐沉重而緩慢,每一步都似乎要耗盡全身的力氣。沙子在腳下滾燙,如同無數細小的火焰在灼燒,讓它們的腳掌疼痛難忍。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沉悶而壓抑。遠處,太陽依舊高懸,無情地傾瀉著它的光芒與熱量,將這片沙漠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火爐。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變得異常緩慢,每一秒都如同一個世紀般漫長。

  夜幕悄然降臨,為這無垠的沙漠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銀紗。星空如洗,繁星點點,宛如遺落人間的珍珠,閃爍著溫柔而遙遠的光芒。眾獸仰望這浩瀚的宇宙,心中涌動著莫名的情感,最終決定借著這清冷的月光,繼續它們未竟的旅程。

  「嗚呼!夜晚的寒風竟也帶著幾分涼意,是時候展現我神獸的力量了。」四不相輕吟一聲,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隨即輕啟朱唇,吹出一朵潔白無瑕的祥雲。那祥雲在夜空中緩緩鋪展,如同一片柔軟的羽毛,輕輕托起了眾獸疲憊的身軀。

  「是啊,這夜晚的溫度確實讓人有些不適應。」天祿打了個哈欠,眼神中流露出幾分睏倦,不由自主地往辟邪身邊靠了靠,尋找著那份久違的溫暖與安心。辟邪也溫柔地回應著,兩隻貔貅就這樣依偎在一起,進入了夢鄉,仿佛整個世界都已安靜下來,只剩下它們彼此的心跳和呼吸。

  悵愆獨自站在一旁,望著這一幕溫馨的畫面,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酸楚。他輕輕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又不帶我……或許,我本就是多餘的吧。」這句話里,藏著多少未說出口的孤獨與渴望,仿佛連月光也為之動容,灑下更加柔和的光芒,試圖撫慰他那顆受傷的心。

  腦補之力果然強大!

  「悵愆,你冷嗎?」四不相的聲音如同春風般拂過他的耳畔,帶著幾分關切與詢問。悵愆微微一怔,隨即搖了搖頭,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淡然:「沒有多冷,只是……習慣了。」他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無奈與自我保護,仿佛已經習慣了將自己封閉在一個無人能及的世界裡,不願再讓任何人輕易觸碰他那顆敏感而脆弱的心。

  悵愆仿佛置身於一片無盡的迷霧之中,外界的風起雲湧、季節更迭,於他而言,都只是遙遠而模糊的背景,難以觸動他內心深處的漣漪。

  他的感官,像是被一層厚重的繭緊緊包裹,對外界的變化失去了應有的敏感與好奇。不,更準確地說,是他主動放棄了感知的權利,將自己囚禁在了一個由孤獨與自我懷疑編織的牢籠里。

  他常常這樣想:在這個世界上,能有那麼一兩個人,願意在閒暇之餘陪伴在自己身邊,傾聽自己的心聲,分享生活的點滴,這已經是他最大的幸運和奢望了。他不敢再去奢求更多,害怕那份微不足道的幸福也會因為他的貪婪而煙消雲散。

  他害怕自己的存在會成為別人的負擔,害怕自己的言行會招致他人的厭惡與疏遠。於是,他學會了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用冷漠和疏離作為保護色,將自己與外界隔絕開來。

  在他的世界裡,忍耐成了一種常態,一種無奈的生存法則。他忍受著孤獨帶來的煎熬,忍受著被誤解和忽視的痛苦,忍受著內心深處那份對溫暖和關愛的深切渴望。

  他知道,這些情緒如同暗夜的潮水,時刻衝擊著他的心防,但他卻選擇將它們深深埋藏,不讓它們有絲毫的泄露。因為他知道,一旦這些情緒被釋放出來,就會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將他淹沒在無盡的悲傷與遺憾之中。

  「習慣了?悵愆,你正值青春年華,心田卻似已蒙上了一層薄霜,這樣的沉重,不該是你這個年紀所背負的。你的心事,就像夜空中最亮的星,即便再遙遠,也渴望被理解的光芒。記得你曾對我敞開心扉,那份純真與信任,怎能輕易丟棄?來,讓我成為你的避風港,有什麼煩惱,儘管向我傾訴吧。」四不相的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微笑,那笑容仿佛能驅散周遭所有的陰霾。

  悵愆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陣漣漪,他抬頭望向四不相那雙充滿關懷的眼睛,一時之間竟有些恍惚。「或許……會吧……」他的聲音細微而顫抖,像是害怕打破這份難得的寧靜,又像是內心深處某個柔軟角落被輕輕觸碰。

  「什麼叫『或許』?」四不相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戲謔,但更多的是對悵愆的鼓勵與堅持。「我們之間,何須如此猶豫?你若不說,我今日便賴著不走了,直到你願意開口為止。」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卻也藏著一絲不容拒絕的堅定。

  悵愆的頭緩緩垂下,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氣一般,他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種複雜而深沉的情緒,讓人難以捉摸。他輕聲說道:「我不敢確定……我怕我的煩惱,會成為你的負擔。更怕,我的那些陰暗面,會讓你對我失望……」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擠出,帶著無盡的苦澀與自責。

  四不相聞言,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斂,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認真的神情。「嗯?」他輕輕發出一個疑問,隨即上前一步,拉住了悵愆的爪子,

  「悵愆,你錯了。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是需要道歉的,尤其是對自己的朋友。你的快樂,我願與你共享;你的憂傷,我更願為你分擔。你,從來都不是任何人的負擔,更無需擔心我會因此對你有所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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