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觀月

  半夜時分，悵愆從溫暖的懷抱中緩緩掙脫，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他悄無聲息地走了出去。夜風拂過，帶著一絲涼意，卻也吹散了他心中的些許煩悶。然而，他未曾留意，身後的辟邪輕輕動了一下，似乎感應到了他的離去。

  「月亮……悽美啊……」悵愆站在夜色中，抬頭凝視著那輪孤懸天際的明月，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那月亮，圓潤而明亮，卻也顯得如此孤寂，仿佛與他內心的感受相呼應。

  「星星不陪在月亮身旁……好像……也挺好……不是嗎？」他喃喃自語，嘴角勾起一抹苦笑。是啊，星星雖然遙遠，但它們以自己的方式閃爍著，為夜空增添了一抹別樣的風景。或許，距離並不總是意味著分離，有時候，它也能帶來一種獨特的和諧與美好。

  悵愆的笑聲中帶著一絲苦澀，他明白，就像星星與月亮一樣，他與四不相、與天祿、與辟邪之間，也有著無法言說的距離與遺憾。但即便如此，他們依然以自己的方式相互陪伴，共同走過這段漫長而曲折的人生旅程……

  「這一切……都好像一場夢……虛幻而又……美好……不想醒來呢……」悵愆自言自語道，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空中迴蕩，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凝視著遠方，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情感，仿佛在這一刻，他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緒之中，無法自拔。

  那夢境中的一切，如此虛幻，卻又如此真實。那些共同度過的歡樂時光，那些無法忘懷的點點滴滴，都如同夢境中的碎片，一一浮現在他的眼前。他多麼希望，這一切都是真實的，而不是一場即將醒來的夢。

  然而，現實卻是如此殘酷。他知道，那些美好的時光已經一去不復返，這份遺憾與失落，如同沉重的枷鎖，緊緊束縛著他的心靈，讓他無法釋懷。

  「不想醒來呢……」他輕聲嘆息，仿佛在這一刻，他寧願永遠沉浸在這場美好的夢境之中，不願面對那殘酷的現實。然而，他也明白，夢境終將醒來，而他也必須去面對那無法逃避的現實。這份無奈與悲傷，如同夜色一般，深深地籠罩在他的心頭，無法消散……

  「悵愆？你在這幹什麼？」四不相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帶著一絲意外與關切。他緩緩走近，目光落在悵愆那孤單的身影上，似乎想要探尋他內心的秘密。

  「呃……賞月？」悵愆輕聲回答，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他抬頭望向那輪明月，試圖用這簡單的理由來掩飾自己內心的紛亂與複雜。然而，那輪明月卻仿佛映照出了他心底的悲傷與遺憾，讓他的謊言顯得如此蒼白無力。

  「不信！」四不相果斷地說道，他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堅定與敏銳。他深知悵愆的性格與習慣，也明白他此刻的心情並非僅僅因為賞月。

  「不信又能怎樣呢？反正也只有這一種可能，不是嗎？」悵愆苦笑著回應，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與自嘲。他知道，自己的謊言已經被四不相揭穿，而他內心的紛亂與複雜也無法用簡單的語言來表達。

  「……」四不相沉默了，他沒有再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悵愆的身邊，陪伴著他度過這個寂靜而又悲傷的夜晚。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悵愆的關切與擔憂，卻也明白，有些時候，沉默比任何言語都更能傳達出心中的情感。

  「如果有一天……我不見了……變成了另一種形態……失去了以前的記憶……你還會認出我嗎？」四不相的聲音在夜色中迴蕩，每個字都像是沉重的錘擊，一下下敲打著悵愆的心。他的眼神里藏著無盡的哀傷與不舍，仿佛已經預見到了那個無法挽回的未來。

  悵愆的心猛地一揪，痛得他幾乎無法呼吸。那痛楚從心底蔓延開來，迅速席捲全身，讓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絕望。他的眼睛裡溢出了晶瑩的淚珠，那是對即將失去的深深恐懼，也是對四不相無法割捨的眷戀。

  「為什麼這樣說？」悵愆的聲音顫抖著，他無法理解四不相為何會說出如此令人心碎的話語。他的心情瞬間變得沉重無比，仿佛被一塊無形的巨石壓住，讓他無法動彈。

  「怎麼哭了？只是一個玩笑，不必在意哦。」四不相見狀，連忙用爪子輕輕抹去悵愆眼角的淚水，試圖用輕鬆的語氣緩解這沉重的氣氛。然而，他的心中卻充滿了深深的自責和悲傷，因為他知道，這個玩笑已經深深傷害了悵愆。

  「什麼嘛，眼睛裡進沙子了！」悵愆爭辯道，他試圖用這句話來掩飾自己的失態，不想讓四不相看到自己的脆弱。然而，那淚水卻像是決堤的洪水，無法止住。他深深地感到，有些東西，一旦失去，就再也無法找回；有些遺憾，一旦留下，就將永遠成為心中的痛。

  「嗯嗯，進沙子了～」四不相輕聲附和著，他的心中充滿了對悵愆的疼惜與無奈。他知道，悵愆此刻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與悲傷，而他卻無法為他分擔。夜色漸深，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拉長，仿佛預示著即將到來的離別與無盡的思念。這份遺憾與悲傷，將永遠留在他們的心頭，成為無法抹去的痕跡……

  「哼！下次不准這麼說了！」悵愆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他把頭深深地埋進了四不相那柔軟的毛髮里，仿佛想要藉此來掩飾自己內心的波動。他的雙手緊緊地環抱著四不相，仿佛害怕這個溫暖的懷抱會在一瞬間消失。

  「現在！好好陪我們！」悵愆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堅決與不舍，他明白，時光匆匆，每一次的相聚都可能成為最後一次。他想要珍惜這一刻，想要讓四不相知道，他有多麼珍視這份陪伴。

  「嗯嗯，不會了，一定好好陪你們。」四不相輕聲回應著，他的聲音中充滿了溫柔與堅定。他揉了揉悵愆的腦袋，仿佛想要把這份承諾深深地刻進悵愆的心裡。他知道，悵愆的擔憂與不安，也明白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

  無言，皆觀月……月光灑落在他們的身上，為這寂靜的夜晚增添了一抹淡淡的哀愁。他們靜靜地凝視著那輪明月，心中卻翻湧著無盡的思緒。

  悵愆知道，無論未來如何變遷，這一刻的陪伴與溫暖，都將成為他心中最珍貴的記憶。而四不相也明白，他需要更加珍惜與悵愆在一起的每一刻，因為有些遺憾，一旦留下，就無法彌補。這份無言的默契與深深的情感，在月光的照耀下，顯得如此悽美而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