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容愈烈,輝輝瞳光的照耀下又一道金虹一閃而過,道一瞬息被泯滅。
可還是有一顆琉璃珠子留存。
依舊是一隻手抓住珠子,道一還在。
仿佛殺掉的只是幻象,幾次周旋下來道一已然到我身前。
道一舉著那枚珠子與我對視,像是在以琉璃珠子的與瞳光分庭抗禮。
琉璃珠子升起與我獨目平行,第三隻眼的注意力完全被那珠子吸引去了,珠子旋轉眼瞳跟著轉動。
道爺冷不丁在我肩頭拍了一下,不知名的涼意直衝魂體深處,我藏匿在深處那位的背後安逸睡著,而那股涼意如鎖鏈一樣愣生生將我拖了出來。
所以便造成了現在怪狀。
我甦醒了,他也甦醒了。
我能清楚感知到眉心處第三隻眼的存在,第三隻眼的關注一直都在珠子上。
我和他並存,猶如我和無相那樣。
「那枚珠子是?」趁著深處那位注意力被轉移,我疑惑問。
其實道一與我的交手我熟睡中也知曉,畢竟這好歹也算是我所經歷的事情。
道一的珠子具有很濃厚的神秘色彩。
道一從容自若的說:「那珠子與你們相剋。」
說到此時道一眼眸閃過諸多滄桑,溫暖,痛苦的畫面:「陽之力。」
「去到那邊我花了數不盡的時間,精力去尋找法寶。」
「若想與深處那位抗衡,絕不是一己之力,埋頭苦修能做到的,他乃是從陰本源中誕生的生靈,是這片天地自然孕育出的生靈,是世間的造物。」
「用常人的看法乃為神祇,凡人怎能與神祇所較量,凡人或許能以時間蹉跎磨練去無限拉近與神祇的距離。」
「但凡人無法傷到神祇,縱使他在你面前,縱使他將所有弱點敞開展現你也心餘力絀。」
「古人以火驅散野獸,血肉的拳頭砸不開牲畜的頭顱,十指指甲刺不破野獸的獸皮.......直至摸索出了工具。」
「石片,貝殼,骨塊.......蠻力從不是人的強大之處。」
「人與野獸的區別眾說紛紜,而我認為人善智,用工具之便不就是人之智。」
「有陰便有陽,乃是恆定,必然的事實。」
「故此陽之力便是我的所尋,以那麼多年的功夫終究是讓我找到了。」
「陽之力.....」我下意識望向那顆散落微光的琉璃珠子,竟覺得它是如此耀眼,神聖。
不,真正神聖,灼目的不是珠子,是珠子內的一縷光輝。
真的讓道一天師找到與深處那位所對立的存在........陽之力的出現必然會影響,甚至顛覆深處那位。
道一閉眼體會,感受暖陽聖潔的輝光,刺目光芒往往不被人所喜愛,真正得到鍾愛的永遠是恰到好處,帶著暖意時刻能撐起氣氛的微光。
我強忍住那顆珠子的吸引力,對著道一笑著道:「恭喜了道一天師」
「看來你已經踏出了新的路,你將樹立起新的里程碑。」
「三世道人的遺憾,不甘,悔恨將由你為他掃去。」
道一緩緩睜開眼:「說實話.......一開始我只是隱隱約約感覺到會有這種對立的力量存在。」
「我無法確鑿肯定,但我清楚這種對立力量是唯一希望。」
「活出第三世身不足改變什麼,第四世身同樣乏力.........所以為什麼不去用凡人所擅長的呢?」
「於是我將陽之力定為了最終目標。」
「不同的未來里,你也不同,說起來這種陽之力還是在你們三無的相助下才找到的。」
「陰之力是構成生靈的基本要素,陽之力同樣也是。」
「意味著生靈本身就有陰之力陽之力,但如何掌控這股力量?陰回到地府,陽何去何從?」
「每個生靈體內的陽又會有多少?如果要與那位抗衡又該需要多大一股陽之力呢?」
「雖說來到陽間的只是一具化身,但這具化身足以給陽間帶來毀滅性的打擊,萬物皆是相等且平衡的,若想制衡一股力量必然要與其對等或是碾壓!」
道一天師說時臉上沒半點笑意,莫名沉重無比。
我沒有再細問下去,再打破砂鍋追問過程原因便是對這位穿梭時間苦尋陽之力天師的不尊重。
我等沒有這般能力乘坐時塵銅船,只能將一切託付給道一,而今道一如願將答案帶來了。
追問,質問,質疑都不該是他應該得到的。
「動手吧」我笑笑道。
道一帶著深意問:「你準備了嗎?」
「當然。」
道一賣弄著陽之力的微光,進一步解釋:「陽之力的作用不大,但對你而言作用很大。」
「陽之力的妙用就在於抵消陰之力,包括那位的權柄。」
「當然若是他真身出手,我這點陽之力不過是孩童吹起的泡泡,但陽間的只是分身。」
「他對陽之力很好奇,好奇又帶著本能的不爽,厭惡,本能的天性釋然。」
「厭惡,討厭這是他未有過的情緒,他不可能不對這股情緒,情緒的源頭好奇,所以在將他把陽之力看明白之前,他不會轉移注意力去干其他事。」
「我可以將陽之力封入你體內,這樣能夠保證你自由一段時間還.........」
「不用了」我搖搖頭決絕了道一的提議:「已經夠了。」
「不能再順從忍著他性子胡來了,嬌慣孩子是會慣壞孩子的。」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除掉他,除掉我!」
「我相信你將陽之力從那片未來帶到此時代為的不止是拖延時間,你道一不是那麼優柔的人。」
「再說你的平衡不已經傾斜了,不去彌補嗎?」我盯著麻子身旁的銅棺說。
道一喟然長嘆:「望著無數生靈眨眼間泯滅, 有能力卻不能作為的掙扎,痛苦,自怨已然不是初次經歷了。」
「每次都是那麼記憶猶新,痛徹入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