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誰啊？」
人群在A05出現的那刻便開始竊竊私語。
「快別提了。那女人是個瘋子。在上一屆的晉級賽中，她以新人狀態一路闖到總決賽。」說話的人眼睛在周圍轉了轉，聲音壓低「一出手必是殺招。和她對決的所有人全部積分清零。」
「那，那豈不是...」
「是啊。到總決賽的時候根本沒人敢和她對決，全部棄權。一個隊伍的固定人數是五人，當時的A小隊剛好差一個，她順理成章加入。」
「原來是這樣。」
「而且這人也十分奇怪。從沒見她出過個人任務。」
「那她難道全靠團體任務獲得積分？」
還未等這人回答，身邊另一人連忙拉了拉他們的衣袖。
「別說了，她看過來了。」
聞言，交談的兩人瞬間出了一身冷汗，緩慢抬眸。穿過層層人群，A05皮笑肉不笑的向兩人揮手。
如鬼如魅，恐怖如斯。
「快走，快走。」
這邊的幾人腳底抹油，跑得比兔子都快。
那邊A04疑惑的看向她，順著她的方向看去也一無所獲，又轉回視線「看什麼呢？」
「幾隻小老鼠罷了。」
B小隊的人對現狀根本不服，一聲比一聲高，勢必要在音量上討伐A小隊。
「在吵什麼？」
這聲音像是從遠處傳來，又好似近在咫尺。
在場的人都知道來人是誰。紛紛閉嘴，默契的朝著一個方向轉身。
「局長。」
A01搖扇子的手一頓，轉頭看去。
原本呈現金屬牆壁狀態的地方變成透明。這人站在二樓，明明什麼都能看到，卻一直旁觀。
A01嘴角一勾。終於捨得出來了。
那人居高臨下的向下一瞥，視線落定。
「A01，來我辦公室一趟。」
被點到名的這人刷的收起摺扇，神色如常。
「另外，這次違規比試產生的後果全由B小隊承擔。」
話落，牆面恢復原樣。不容機會反駁。
「聽說，A01和局長的關係十分僵硬，現在看來倒還好啊。」
「你懂什麼？若真的想保，就應該當眾給一個不痛不癢的懲罰，簡單了事。這把人叫去，明顯是要訓話的。」
「可這A01不是剛結束懲罰回來嗎？難不成再流放一次？」
「這次不一定，那下次呢？你當局長是好說話的人？」
「咱們系統管理局以主神為主，分成三個分局。每個分局又有七個支隊，三個大隊，二十個小隊。每小隊基本都是五個人。若說這A01啊，以前可是第一支隊的總隊長，那是僅次局長之下的職位。主神還有意將她推舉為第二分局的局長。」
「我聽說一分局的局長之前有一個很器重的手下，兩人以師生相稱，難道就是指這兩人？」
「這誰能知道。上一批的執行者死的死，晉級的晉級。咱們從何得知。能看見的就是這人就和中邪了一樣。屢屢頂撞主神。飛流直下，現在只是個小隊長。」
「快別說了，人家再不濟都是小隊長。我們這些小人物還是別置喙人家大人物的事情了。」
局長下令，發生衝突的雙方消停下來。看熱鬧的人群一鬨而散。
A01抬腳離開。
A04單手抬起，拇指向內於虛空中划過脖頸。明目張胆的挑釁，對方卻也不能奈何。
A01朝裡面走去，原本空無一物的角落，在她抬腳的瞬間，顯現台階。一級一級向上，面前出現一扇門。抬手敲響。
「進來。」
門扉自動打開，A01邁步。
空曠的辦公室，只擺著張桌子，一人坐在身後。房間一側是巨大的落地窗，從這個方向能俯瞰整個城市。
男人坐在辦公桌後。一身西裝，簡單又能很好的勾勒身形。很難定義那張臉屬於什麼類型。不算冷酷，也沒有那般平易近人。
A01站定，恭恭敬敬的敬禮。這背後有幾分真心，尚不可知。
「隸屬系統管理局第一分局第1支隊，α-A小隊隊長，代號A01。向您報導。」
「嗯。」男人從面前的文件中抬起頭，不經意扶了扶鼻樑上架著的金絲框眼鏡。「歡迎回來。」
「局長說笑了，不正是您親自定下的懲罰嗎？」A01眼皮一掀，剛才裝出的三分恭敬消失無蹤，厭惡倒是不加掩飾。「難為您，百忙之中還特意挑選我的懲罰地點。」
對方無視A01陰陽怪氣的諷刺。古井無波眼眸，沒有任何表情的面龐看的人火大。
俗話說得好，冷暴力連狗都受不了。
A01逐漸握拳，在對方平靜的神色中一揮手。桌面上的擺設被一陣勁風掃落大半。
嘩啦啦。
輕薄的紙張揚起，紛紛下落。
對峙。
一方身體前傾，眼神狠厲。一方端坐如山，神色如常。
對視。
片刻，男人抬起手。
瞪----
周圍的一切像是凝固一般暫停下來。紙張浮在空中，滾落的鉛筆停止運動。
「你的職務一降再降，降無可降。這已經是折中的辦法。」
「那我可真是謝謝你啊。」A01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男人身體向後靠去，拿下眼鏡按了按太陽穴，露出不多見的疲態。
見狀，A01站直身體，一臉審問的態度，語氣卻放緩不少。
「幾天沒睡覺了？」
男人重新戴上眼鏡，恢復正常。
「問你話呢。」
A01不依不饒，男人抬眸掃了她一眼。很快的移開視線。這細小的動作，居然能看出幾分難以言說。
知道自己根本問不出什麼的A01冷笑一聲。落下句「你死了最好。」抬手打了個響指，在一片片旋轉在空中雪白的紙張中，開門離開。
整個空間安靜下來，居於正位的男人看著她離去的方向。牆壁上看不出門的輪廓，只有遍地狼藉證明那人來過。
「A01的脾氣見長啊。」電子音不知從哪個方向傳來，充斥整個房間。語氣慈祥的如同在說自己家不聽話的小孫女。
「是我的問題。」男人神色恭敬的對著虛空說道「我沒有教育好她。」
「不是你的錯。孩子的成長過程需要有人規範。吃過虧就長記性了。」
男人微微低頭，極盡尊重。
「是，主神。」
A01快步從辦公室走出，回到自己隊伍所處的辦公區域，一屁股坐下。一臉的不滿和煩躁。
叮鈴。廣播響起，偌大的中心光屏上出現幾行字。
「通知。」
「α-A小隊全體注意。」
「限時一小時內前往世界管控中心領取任務，並在兩小時內前往中轉點進入副本任務。」
「通知....」
A01甚至懶得聽系統播報第二遍，直接起身。
「A小隊聽令。」
四人全部站起「是。」
A01抬手看了眼手環上的時間「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住處收拾裝備，五十分鐘後在管控中心集合。」
「現在，解散。」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