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是...什麼？」
幾人站起，在門前圍成半圓。
A05手握長劍，視線緊緊落在門扉上，開口問著。
「我猜會是個老朋友。」A01手中短劍一轉，劍刃緊貼著小臂皮膚。「開門吧。」
聞言，幾人上前將擋門的座椅撤走。
外面的人似乎早預料到這樣的情況，不緊不慢的又敲了幾聲。
將東西挪開。A01上前一步，按住把手。
門板向內展開。露出身後人。
「小林？」A05疑惑的喚了一聲，明白了什麼，隨即冷臉：「學生會，會長。」
「各位，好久不見。」小林皮笑肉不笑的問好。
「也不算好久吧，早上還見過。不是嗎？」A01靠著門框，神色懶懶的玩著劍。
「你認出我了？」
小林說的話似乎沒有邏輯，但落在眾人耳中卻是順理成章。
他的面容變了一些。
對，他。
早在衛生間第一次見小林的時候。當時的A03和A04還因為小林的性別問題吵了一架。這使得A01開始思考一個問題。
為什麼一個聲音和外貌都極盡中性的人，會讓人第一眼便覺得是個女生。
在今早『無意』看到窗外一閃而過的影子時，A01想到了答案。
「是環境。」A01放下劍：「衛生間初見不過是你的局。每個進入這個學校的人都會受到環境的影響。既如此，在我們腦中植入一個不深不淺的印象來掩蓋你的性別也是一件很簡單的事。」
「只需要---」A01聲線拉長：「能操控這個世界的力量。」
「學生會就擁有這樣的力量，對嗎？」
「如果僅憑推理就能知道這麼多。」會長話語一頓，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你很聰明。一開始選擇和你合作是正確的。」
A01站直身體，單手插兜回身向里走了幾步，不再擋在門口。
他提到了合作。
在他那裡他們之間的合作依舊有效。A01倒是很想聽聽他還想再合作些什麼。
「小文呢？」經A02提醒，眾人此刻才想來還有一個人被他們忽略了。
A01在椅子上坐下，長腿翹起。饒有趣味的看向他。
會長在她對面的椅子坐下，神情淡淡。
只有A01知道---出事了。
一方是學生，一方是老師。學生會在學校屬於中立立場，按理說他沒道理主動接近他們。只能說明現在有學生會會長的身份也解決不了的事情在醞釀。
而這件事，極大概率和小文有關。
「我給你們講個故事吧。」會長的鏡片折射著暗淡的光芒，A01還沒說出『願聞其詳』四個字，他便已經自顧自的說起。
「九年前。一對青梅竹馬的高一學生懷著激動的心情升入了高中。正當他們以為美好的未來就在眼前的時候，他們發現---這學校就是一個地獄。」
會長的手不受控制的輕微顫抖。
「體罰，侮辱，暴力手段。吃的是餿飯，睡的是地板。睡眠不足，學習任務繁重，稍有不慎就會挨打，吃不上飯。」
他的言語激烈，神色抑制不住的憤怒。
A01平靜的看著他，開口打斷他的思路：「這兩人是你和小文。」
會長深吸一口氣，冷靜了幾分。不知想到了什麼勾唇笑笑：「沒錯。」
「你們還不知道吧。今天的考試只是開始。這個學校每晚自習有小測，每周有周測。期中，期末。」
他冷笑一聲。
A01想起今早試卷上的那些題目。就像是三觀不正的報刊，看久了人的思想也就被侵蝕了。
「你們反抗了？」
會長愣了一下，隨即淺笑著點頭：「小文是一個思維縝密的人。她找到了規則之下的漏洞，我們得以減輕受影響的程度。」
「比如成為學生會成員？」A01問道。
「比如，成為校領導。」會長抬頭，面色變得更冷。
「校領導？」A05有一秒的驚訝，又恢復平常。在這個世界，一切皆有可能。
「小文成為校領導了。」A01的語氣不是疑問，她很肯定。
對面的人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繼續道：「我們發現在這個世界，立場的改變不看人，只看信物。」
「小文做到了。」他隱去了過程，許是不想想起那段記憶吧。「在那之後，在小文的帶領下這個學校確實變好了。可惜...我們沒想到。」
轟----
雷電聲乍起，白光映在室內。
女子端坐在椅子上，一身黑衣，神色自若。對面的男子著簡單的襯衫，反光的金絲眼鏡下早已失去學生的稚嫩。
「需要我們做什麼？」
「你們馬上就會知道了。」
話音落地的下一秒，整座大樓震動起來。
A02走到窗前朝下看去。
黑暗幾乎已經籠罩整個學校，猶如深夜降臨。
太黑了，根本看不清。A02回身向A01搖搖頭。
「你們破壞了規則。學校啟動警戒模式，勢必要...」會長一頓，視線掃過幾人。
眾人心知肚明。
「小文的思想已經受到這個學校的影響，但她本質不壞。請你們...」
A01打斷他，站起身：「我們知道了。」
「結束後，我會告訴你們離開這裡的方法。」會長跟著站起身，神色已經恢復如常。
A01沒回答，轉身打開門。
「最後一個問題。」
A01轉身，看向他。
「你怎麼知道我沒死？」
「那把刀。」說罷，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個人在這裡死亡，隨身攜帶的東西也會隨之消失。小林知道這條規則，那把刀是試探。就連今天早上故意的出現，也是試探。
他沒有時間了。
小林想借著他們的手拯救小文，卻也不敢輕易信任。
他用那把刀給A01設下謎底，用一個背影試探A01的勇氣。
事實上，她很聰明，也很敢賭。
小林苦笑著轉身，忽的一愣。
實木的辦公桌上別無他物，一柄熟悉的刀靜靜地擺在正中間。
原來，從一開始，她就已經料到他會問什麼，並且留下了答案。
他抬手摘下眼鏡，擦了擦鏡片。擱到那把刀旁邊。
走到窗前，抬頭看去。
天空的烏雲散去了一些，淺淺的月光透出來。
時間受到影響。
月圓之夜，來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