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的研究成果被偷了?!」
傅雀之適時把電話拉遠了一點,避免李霜那傢伙把她鼓膜震碎。
復又放在耳邊。
「是啊,被偷了。」
「有人潛入了我家,裡面所有文件都被複製了。」
「若不是電腦有訪問記錄,我還真發現不了。」
「然後呢?」
「然後?」傅雀之想了想,正逢此時大廳的廣播響起。
「你在飛機場?去哪裡?」
「去找我的研究產物。」傅雀之拿起身側的背包挎上:「我聯繫了物業調監控,找到了進入我家的人。」
「找到?你認識那人?」
傅雀之邁步走向登機口。
「並沒有。但我猜到對方的身份了。」
在文件被偷的前幾天,有人聯繫她。
據說是看到了她幾年前發布在外網學術周刊上的論文,想要購買她的實驗結果報告和文件。
傅雀之拒絕了。
對方之後也幾次找她,給出的價格越來越高。
無關價格。
那個東西,永遠不能被搬上人類科技的舞台。
所以,她必須把它找回來。
「你要去哪?」李霜的聲音已經略顯擔憂。
「小姐,飛機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把手機關機。」
空姐在旁提醒,傅雀之點頭應聲。
繼續道:「要起飛了,到了給你發消息。」
傅雀之沒食言,到地方的第一時間便給她發去一張照片,附帶一句:「一切安好。」
從此,消失在世間。
再醒來,傅雀之發現自己正處於在一間精緻的房子中。
她對著慘白的天花板眨了眨眼,猛地坐起。
「醒了?」
傅雀之轉頭去看。
「裴辭鏡。」女孩的眼帘垂下,黑睫抖了抖,輕聲道:「我們是死了嗎?」
「還沒有。」
聞言,傅雀之皺眉,似是有些驚訝:「為什麼?」
「在我向你我的底牌之前,不如先拿出些誠意。」
男人抬眸,視線落在房中角落處擺放的小一號勝利女神雕像,幾秒後,轉移到傅雀之身上。
不出意外的和她對視。
「傅雀之,你是誰?」
。
傅雀之。
十九歲。
博士生在讀。
連續跳級的天才少女。
在三個月前,她發現自己的某一個實驗結果被邊境私人實驗室偷走研究。
而這個實驗品代號----utopia,烏托邦。
幾天後,
她順利用進入這座位於中國邊境的私人實驗室。
在這裡她認識了許多人,包括裴辭鏡。
也找到了自己丟失的文件。
那是一份足以改變人類歷程的報告。詳細研究人類腦電波與異世界之間的聯繫和連結。
最後的結果是,經過一系列複雜的粒子分裂變異重組和難以解釋的繁雜流程。證實人類的意識確實可以連結到另一個世界。
而裴辭鏡所在的研究室則將這個結果的達到一個更恐怖的水平。
它成功的使試驗品消失。
沒有人知道那只可愛的小兔子去了哪裡。
或許是死了,又或許是去了另一個世界。
傅雀之潛伏在實驗室里,一直試圖阻止試驗的進程。
但在無數次的試探和反覆中,直到那隻兔子用生命宣告實驗成功。
掙扎許久,傅雀之終於狠下心。
再不阻止,接下來的事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控制。
在一個深夜,她大膽的走入實驗室。
漆黑的實驗室內,一盞不算亮的手電筒幽幽點著,隨著動作晃動。
傅雀之咬著手電筒手柄,將一串代碼輸入顯示屏。
那是早在這個成果問世之前,她就已經寫進去的一個自爆指令。
五分鐘之後。
她和這裡的所有人都會為這個實驗品陪葬。
真是可笑。
傅雀之按下enter鍵,看著倒計時的跳動。
不知為何忽然鬆了一口氣,癱坐在地。
「utopia.」
她喃喃著,隨即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在自嘲。
「我終究還是為我的夢去死了。」
「你的夢這麼淺薄嗎?」
男聲不知從何處傳來。
「誰?!」傅雀之猛然起身,手電筒的亮光照射映出一人的臉。
在看清來人的瞬間,傅雀之的臉上好像有一瞬間的如釋重負,也僅僅是一眨眼就變成難言的緊張和恐懼。
「裴辭鏡?你是來阻止我的?」
男人一身休閒裝,立領純色襯衣微微掩蓋一小節修長的脖頸,喉結凸出圓潤的弧度。
和平時身著白大褂又是一番不同的感覺。
傅雀之不爭氣的咽了咽口水,這個人,不管看幾次她還是覺得心跳加速。
但是,
傅雀之後退一步,腰間一轉,將匕首拔出直指那人。
「再往前,我就動手了。」
愛情在她這裡不值一提。她不會因為某些激素的增長而影響自己的理智。
她對愛情的信條就是--如果愛你就願意陪你去死。
但如果你擋了她的路,她會先殺了你,然後再陪你去死。
裴辭鏡聞言,果真停下腳步。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
「倒計時還有多久?」他張口問道,語氣平淡的仿佛在問中午吃的什麼。
傅雀之眯眼,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只道:「不到三分。」
眼前這個人從她見他第一面開始。
她便知道這個人並不簡單。
他好似只是一個普通的研究員,可這個實驗室所有人對他的態度又皆是畢恭畢敬。
至於想從他嘴裡問出什麼,更是根本不可能。
一個渾身都是秘密的男人。
神秘,穩重,理智。長著一張堪稱絕色的臉。
他刻意接近自己。她清楚的知道他是故意的,她也沒懷好意。
他們都想知道對方話語下隱藏的東西。
但他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真正交心,卻無可奈何的被彼此吸引。
「你不可能成功的。」
那人靜靜地開口,就這樣下了判決書。
「什麼意思?」傅雀之雙眉蹙起,不懂他話里的意思。
「因為它已經有自己的意識了。」
!!!
傅雀之驟然回頭。
鮮紅的大屏幕,跳動的四位數字早不知何時就已經停止了。
04:59
從她按下最後一個鍵開始,就預示著失敗。
怎麼會這樣?
現在該怎麼辦?
傅雀之下唇咬出血,血腥氣在口腔中蔓延。
「你真的想好了嗎?」
什麼?傅雀之回頭,才那發現那人不知何時站到了身邊,手中拿著一樣東西。
「炸彈...」傅雀之一眼認出他手中的東西,喃喃道。
裴辭鏡挑眉。
傅雀之愣在原地,未曾伸手去接。
他就那麼舉著,用一種傳遞的姿勢。
「如果你願意,我們一起去死。如何?」
這句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空氣仿佛都凝固下來。
傅雀之忽的笑了一聲。
「我以為你這種人沒心的。」傅雀之毫無緣由的說出這句話,連自己都愣了一下,視線下落緩緩抬手,指尖觸上那個單手握不住的雷管。
這個分量,足以將整個實驗室夷為平地。
「大概吧。」裴辭鏡沒有感情的話語中似乎有些許調侃的意味。
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他真的在乎人命就不會輕易的將研究所近一百號人的生死放在傅雀之手上。
可能他真的沒心吧。
他不算什麼好人。也覺得這個研究成果的誕生是罪惡的,而這裡的所有人都是幫凶。
他也是其中之一。
因為愛,因為罪。
他願意陪傅雀之去死。
又或許兩者沒什麼區別。
罪與愛同歌。
傅雀之將雷管按在操作台上。
她的身體有細微的發抖,因為害怕嗎?
因為興奮。
蔥白的指尖勾上拉環。傅雀之唇角勾笑。
「永別了,該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