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2章 驚嚇
葛巴拉閒適依然,在他遇到的三名中原武道高手,謝傅姑且勿論,同是一品高手,眼前的白岳卻比秋如意強上許多,嘴上贊道:「好一個赦書薛禹。」
手上撥弄念珠,身上冒出一層朱光來,薛禹腳下的風火輪似瞬間熄了火,人停滯不前,完全被禁錮住。
看見葛巴拉身上那層朱光,薛禹心中暗驚,大玄修為,居然是大玄修為,豈不是僅差一步就登聖,與靈山文聖一同而論。
其實薛禹的驚訝是多慮的,文道大玄修為雖然僅差一步就能登聖,可靈山文廷多少百年才出一個文聖,有此可見這一步不知難倒多少文道天才。
就好比武道,能踏入一品者並不算少,可入道這一步不知道要行多少年,或是終生無望。
薛禹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運氣真氣發力左擊右拍,突然以武力擊潰這層禁錮,只是好像有一張大網罩一團水裹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掌在空氣中產生力量波動,然後這股力量就會反彈到他的身上。
薛禹越是發力,這股反彈的力量就越發,這樣一來就變成他在與自己較力。
薛禹不是沒有對付過禁錮真言,但是這種感受卻超過他以往的認知,因為強大而發生了質的變化。
這種被壓抑禁錮的滋味並不好受,若是換作旁人定是如困獸一般左撕右咬試圖擺脫,最後把自己累得個精疲力盡。
薛禹卻讓自己冷靜下來,罷手只是運其護體真氣自然待之。
果不其然,他不發力也就不會受到自己的反彈之力,可這般下去也不是辦法。
葛巴拉笑道:「薛先生,看來你已經明白其中的竅門。」
薛禹笑應:「大國師,你是在提醒我束手就擒嗎?」
「本座並沒有擒住薛先生的意思,是薛先生先揮刀於我,我只是想安然離開。」
薛禹手指正在與白岳激戰的鬼方氏:「大國師難道就不管他了嗎?」
「他是他,我是我?」
房內的林定波生怕薛禹就此作罷,朗聲一聲:「薛禹,我來祝你一臂之力。」
人從房內飛出,雙掌掌心閃閃如帶雷電,攜雷霆萬鈞之威朝葛巴拉殺去。
薛禹心中暗喜,來得好,他知道葛巴拉文道之力用在自己身上,一旦分心去對付林定波,就會露出空隙,這個空隙就是他出手的時機,只需半息,僅僅需要半息的空隙,他的掌就能擊落在葛巴拉的身上,當下暗暗運氣真氣,蓄勢待發。
面對林定波殺來,葛巴拉從容不驚,閉上眼睛,蒼老的嘴唇微微動著似在念著什麼。
林定波雙掌突然擊中什麼,卻不是葛巴拉,離葛巴拉還有一段距離,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
薛禹等得就是這個時候,何能錯過這個機會,全力一擊,詭異的是人卻依然在原地。
便是這一詭異,薛禹立感不妙,他一擊的力量全部反彈回來,好是他經驗豐富,反應迅速,連忙解卸,要不然就被自己所傷。
這葛巴拉竟能一心二用,同時施展二種文道真言,今日對文道又有一個新的認識。
林定波從散開的雪花塵土中現身。
葛巴拉微笑問道:「尊駕何人?」
「神武閣林定波!」
葛巴拉哦的一聲:「神武閣第一人林定波,戰神林萬豪的後人?」
「正是!」
「林大人何以對我動武?」
「因為我要殺你。」
「我與林大人無冤無仇,林大人為什麼要殺我?」
「西戎大軍犯我大觀國,你是西戎大國師,你說我為什麼要殺你。」
林定波這番話也是說給薛禹,眼下這葛巴拉乃是比那鬼方氏更可怕的強敵,該齊心合力,免得薛禹在背後下黑手。
葛巴拉問道:「沒有商榷的餘地。」
「沒有!」
「聽說林家有一門家傳神功,能打造不死不滅之軀,此有此事?」
「算你博知。」
「不過本座不信,想試一試。」
林定波哈哈大笑:「大國師大可試一試。」他難破對方金剛結界,卻想趁此機會誘敵,尋找對方破綻。
葛巴拉客氣道:「薛先生,請你稍等一下。」
薛禹可不想等,可他現在被禁錮住,不想等也不行。
李徽容說道:「這葛巴拉實在讓人討厭不起來。」
謝傅卻是笑道:「這老狐狸可是人善心惡。」
只見摘下掛在腰間的小鼓,正是扎瑪如鼓,抬手拍動扎瑪如鼓,動作雖然輕緩,每一下似調動起隱藏在天地間的巨大力量,鼓聲低沉幽森。
林定波頓覺人如一下子墜至陰曹地府一般,連忙運氣護體真氣抵擋,聲音並非實質根本無視護體真氣依侵入。
林定波見狀又閉塞雙耳,可這鼓聲並非透耳而入,而是自他皮膚進入他的體內,然後就好像有無數冤魂怨靈在拖扯著他的靈魂,意圖將他的精神魂魄撕成碎片。
儘管林定波身軀不死不滅,此時精神卻瀕臨崩潰,精神意識一旦死去,身軀不死不滅又有何用。
見林定波露出痛苦之色,薛禹心中暗驚,原來葛巴拉剛才並沒有痛下殺手,卻不知道葛巴拉這般對付自己,自己是否能夠抵擋的住。
答案卻是否定的。
兩人一品高手在葛巴拉面前竟如待宰羔羊一般,大玄修為竟是如此可怕。
眼看林定波快要堅持不下去了,謝傅準備出手,他一直都將林定波當時他的人,何況林定波是秦楚裳的左膀右臂,他可不想看秦楚裳斷了一臂,少了一大助力。
李徽容卻抬手將他按住:「似林定波這等人物,不會坐以待斃的。」
果不其然,林定波再也人手不了這種痛苦折磨,怒吼一聲,揮掌反擊。
葛巴拉見狀心驚,小女王能在自己攝魂奪魄下做出反擊,是因為小女王是虎族女王,林家的家傳神功果然名不虛傳,一介凡人竟能煉就此精軀雙堅。
那是當然,林定波可是從仙魔陣中活著回來的人!
薛禹雙目睜睜,暴怒之下這一掌有神鬼皆殺的威力,卻不知道能否擊潰葛巴拉布面前的結界真言。
卻見林定波沒有受到任何阻擋,掌就到葛巴拉面前,薛禹腦海掠過念頭,好狡猾的葛巴拉,他竟早已經卸去結界真言,在毫無防護的情況下面對林定波,卻也是藝高人膽大。
之所以這麼做,道理也很簡單,再厲害的文道高手,文道之力終究有限,葛巴拉一要做到禁錮自己,二要對付林定波,所以就要將文道之力合理分配。
能一心二用就很了不起了,豈能做到一心三用,葛巴拉,你聰明反被聰明誤。
確實也如薛禹所料一般,薛禹與林定波都不是泛泛之輩,他能禁錮一個,進攻一個已經是極限。
對付任何一人,葛巴拉都穩操勝券,同時對付兩人,皆有勝負可能,一招不慎,滿盤皆輸。
沒有提前布下金剛結界阻擋,林定波眨眼就到,葛巴拉閉目受死,這一掌就算武道之軀也要分崩離析,何況他羸弱的文道身軀。
砰的一聲巨響,強大的真氣衝擊波向四周蔓延開來,打樁十丈,樑柱澆灌鐵筋,百年來風雨不侵的圍龍樓,在這股巨大的衝擊波下,竟出現裂體,搖搖欲墜。
林定波人竟被擊退,薛禹心驚,葛巴拉竟還留有後手。
不對!
葛巴拉身邊出現一個人,一身商人打扮,氣概富貴。
薛禹面露驚色,林定波已經掌力見長,一雙肉掌就是器鋒,連他見了也要避其鋒芒,不敢與林定波雙掌正面接觸,什麼人物能夠一掌將林定波擊退。
終於又釣出一條大魚來,可心中卻有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因為這條魚太大了。
李徽容高興得站了起來,這一次謝傅卻反而顯得十分淡定。
商人模樣男子開口:「葛巴拉。」
「烏先生!」
葛巴拉驚訝脫口,睜眼望去,正是整個烏氏最大的王烏斯浦!
烏氏在北狄是一個很大的氏族,烏氏一族擅長經商,生意不但遍布北狄,還蔓延到周邊列國。
而北狄是由一個個氏族組成起來的國家,每個氏族都有他們的王,統領著整個氏族,好比部落之主。
從氏族來說,烏氏與北狄皇室舒氏並無不同,都是古老龐大的氏族,只不過烏氏是臣子,舒氏是君王。
烏斯浦微微一笑,葛巴拉很快恢復淡定:「沒想到。」他也烏斯浦也打不過不少交道,沒想到烏斯浦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烏斯浦淡道:「我烏氏也算是北狄的大氏,我是烏氏之主,若無幾分能耐,如何能在這片群雄天地立足。」
葛巴拉微笑:「如此說來,倒也在情理之中。」
烏斯浦說道:「葛巴拉,你我相識多年,一直是友,今日我也希望我們是朋友。」
正在激戰的白岳和鬼方氏被這聲巨響吸引而罷手停下,各歸陣營。
鬼方氏落在烏斯浦身邊,驚訝道:「烏氏你?」
烏斯浦微笑:「鬼方先生,這些日子烏氏有勞你的庇護。」
這句話落入鬼方氏耳中卻感覺諷刺意味十足,此時卻不敢傲慢無禮:「烏先生言重了,是我自作多情。」
在北狄也同樣尊重強者,鬼方氏一直以為烏斯浦只是一個普通商人,所以在烏斯浦面前才會一直表現的十分倨傲。
白岳也落在薛禹身邊,薛禹問道:「白兄,如何?」
兩人合作多年,白岳知道薛禹在問什麼,開口說道:「我雖能穩勝這鬼方氏,但他手中燕閃戟刀威力無窮,一時半會無法拿下他。」
薛禹朗聲應好:「白兄,這鬼方氏就交給你了。」
扭頭看向林定波:「林大人,你怎麼說?」
林定波此刻雙掌火辣辣的疼痛,體內氣血翻滾,要知道他可是練就家傳神功,身如鋼軀不死不滅,沉聲應道:「薛先生,此人需要你我聯手方有一絲勝算。」
話雖如此,但是由誰來對付葛巴拉呢?若無人對付葛巴拉,任用這個文道高手從中作梗,這場戰鬥根本沒法打。
目光朝李徽容所在的房間望去,大魚已經釣出來了,該讓謝公子出手了,莫不成小姐還有大魚要釣?
房間裡,謝傅笑道:「雖然是三人對上三人,可明顯我們這邊弱勢明顯,李徽容,你可還有殺手鐧。」
如果沒有,那就輪到他出手了。
李徽容笑笑:「你是當下人當習慣了麼,動不動就要衝到最前面,為帥者理應以運籌帷幄為重。」
謝傅呵呵一笑:「熱血男兒當好勇爭先,若個個都要運籌帷幄,那誰來衝鋒陷陣?」
「這麼說你寧願當將也不願當帥?」
「有你這名帥在場,我當你的帳下將又如何?」
李徽容微微一笑:「那我可還沒有發號施令。」
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抱琴隨著飄落細細的雪從天而降,那皎皎出塵的唯美之姿,如同從天上垂落人間的真仙。
他生得一副妖顏,這樣一副妖顏足以讓世間女子為之痴迷。
正在剛才在房內與李徽容你儂我儂的妖顏男子。
妖顏男子落在白岳與薛禹中間,顯然屬於同一陣營。
謝傅先是一愣,然後驚站起來,似乎發現什麼秘密,朝李徽容看去。
李徽容微微一笑:「驚喜吧?」說著自斟一杯酒,悠然呷啜。
謝傅卻是怒道:「驚喜個屁,是驚嚇!」
顯然這名妖顏男子就是大弟妹王玉渦,也是李閥四天賦之一的秋雨輓歌。
剛才那一曲輓歌讓所有人都昏睡過去就是王玉渦暗中施為,謝傅知道王玉渦來了,畢竟在對抗外敵,王玉渦也是李家一員。
可他萬萬沒想到,這妖顏男子竟也是王玉渦所扮。
那自己剛才所說的話,王玉渦豈不全部聽見,他可是當著王玉渦的面,說要把她當做小棉襖,小寶貝。
甚至還煞有其事的宣布,王玉渦是他的女人。
這當然是找個名義袒護王玉渦,不准李徽容動她,鬼才要攤上這種大爛事。
李徽容微笑:「怎麼?哪嚇到了?」
謝傅責問:「你在利用我?」
李徽容淡道:「王玉渦殺又殺不了,不殺又會給我添麻煩,沒有辦法,我只有利用你這位重情重義的伯伯去治服她,你剛才如此袒護她,我想她再如何心如蛇蠍,也不忍與你我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