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7章 教授武道
蘇淺淺夾在中間,也不好說些什麼,只是眼神帶著懇求看向謝傅,蘇秀童怒斥一聲:「你這個沒有禮數的東西。」說著一巴掌就朝蘇羨人臉上扇去。
謝傅卻及時捉住把蘇秀童的手給捉住,蘇秀童一訝,心中卻暗暗一喜,謝傅競在袒護女兒。
蘇淺淺和蘇羨人也是同樣一訝。
謝傅笑道:「人前還是要給令愛留點面子,這樣吧,蘇大哥你先帶下去教訓一頓。」
蘇秀童疑惑:「教訓一頓?」
謝傅笑道:「在我謝家,若是這般無禮,當杖責十棍!」
謝傅還是說輕了,尊師重道乃是大禮,在他謝氏若是犯此大忌,何止杖責十棍。
蘇秀童朗聲應道:「好!」
蘇羨人一聽急了:「我不拜師了。」
蘇秀童卻拖著蘇羨人就走了出去。
謝傅見蘇淺淺神色尷尬,僵在原地,淡淡問道:「你有什麼意見?」
蘇淺淺聽他姐姐也不叫了,顯得格外生分,好聲說道:「傅弟,你若心裡有怨,就把氣撒在我身上,不要去為難羨人。」
謝傅好笑:「怎麼撒在你身上啊?」
蘇淺淺弱弱說道:「你想怎麼撒就怎麼撒,打我罵我都可以。」
「好,那我就……」
蘇淺淺很是緊張,怎知謝傅卻話鋒一轉,笑著說道:「你是我姐姐,罵你就是忤逆,打你更是不行了。」
蘇淺淺張望左右,見四周無人,這才輕聲說道:「沒有關係的,剛才我踹你屁股,要不你打打我的屁股,解解氣吧。」
謝傅被狠狠嗆了一下,又見蘇淺淺說的極為認真,又純又真,沒好氣道:「我若是想找你撒氣,就是一輩子不搭理你!」
蘇淺淺惶恐起來:「不要啊,你現在就打我吧,消消氣。」
一邊說著一邊捉住謝傅的手就要朝自己的屁股打去,謝傅嚇得連忙縮手,人從椅子上竄開:「你別害我啊!」
蘇淺淺見謝傅躲鬼一般躲她,一想到與好弟弟的關係再也回不去了,臉上就滿是委屈傷心,抿著嘴說道:「你不想打,難道是想看,可以的,不過得回房之後。」
謝傅從來不知道清純真朴也是一大殺器,抬手說道:「好了好了,我怕你了。」
蘇淺淺立即湊近:「你別怕我啊,我又不可怕。」
謝傅又連忙躲開,生怕一失足成千古恨,蘇淺淺見他如此嫌棄自己,目眶一紅,眼角就有淚珠兒。
謝傅啊的一聲:「你這樣子,我都感覺自己是頭無惡不作的禽獸了。」
「不礙事,姐姐不會嫌棄你的。」
蘇淺淺說著又道:「你是不是擔心我跟老二、老大、老四她們告狀啊,你放心,我會守口如瓶,我現在就可以發誓。」
當下揚起手來:「我蘇淺淺對天發誓,若我……」
謝傅心疼,拉住她的手,喊了一聲:「好姐姐。」
蘇淺淺緊抿嘴唇,目眶紅紅帶著晶瑩,說不出個楚楚可憐:「傅弟。」
謝傅哎呀一聲,不知道從何說起,攙著她的雙臂:「好姐姐,你先坐下來吧。」
並向她投去一個自認為非常和藹可親的笑容,這突然的笑容卻讓蘇淺淺心頭有些突兀,剛剛坐下就又翻過身去趴在椅子上。
謝傅錯愕:「你幹什麼?」
蘇淺淺弱弱說道:「坐著你打不著。」
她的雙手緊攥著微微顫抖,可以看出她很緊張,卻又在強行克制。
謝傅冷道:「轉過身來,坐好!」
謝傅從來沒有對她這麼凶過,蘇淺淺嚇了一跳,連忙坐好,不過還是一副怯怯弱弱。
謝傅見狀喝道:「坐無坐姿,哪有半點名閥貴婦的樣子,坐好!」
蘇淺淺身子繃直,這會嚇得都忘了委屈掉淚。
謝傅這才坐下淡道:「淺淺姐把她蘇羨人交給我是不是?」
蘇淺淺老實應答:「是。」
「我既然應下,自然會認真負責,我既然要成為她的師傅,首重德品,若是不管德品,只顧著傳她一身武道,將來武道高深卻品行惡劣,豈不成為一大禍害。徒不教師之過,我責無旁貸。」
蘇淺淺點頭:「是,我讓羨人拜你為師,就是想讓她向你學習為人處事,這武道學到哪裡去,倒是其次。」
謝傅笑笑:「那我訓不訓得她?」
「訓得。」
「那我罰不罰得她?」
「罰得。」
「那我剛才略施懲戒,淺淺姐怎麼會認為我是在撒氣?」
蘇淺淺啊的一聲:「傅弟你不是在找羨人撒氣嗎?」
「當然不是。」
「那羨人向你敬茶時,你為何要潑她一臉茶水。」
「淺淺姐啊淺淺姐,你真的是非不分,你看她剛才向我敬茶時是什麼態度,撇著個頭一臉桀驁不馴,半點尊重尊敬沒有,我若不給她一個下馬威,她明天就敢騎在我頭上去,你信不信?」
蘇淺淺撲哧一笑:「說不定你願意讓她騎哩。」說出這樣的話卻是因為隨和印象已經深入她心。
謝傅淡笑:「若是淺淺姐要騎,我倒是願意陪淺淺姐戲耍一番,可她是我的徒弟,絕無這個可能。」
蘇淺淺臉蛋淡紅,輕聲:「我才不會做出這般有失體統的事來。」
謝傅微笑:「我只是打個比方。」
「那這麼說……」
謝傅打斷:「你放心好了,不過今後我在教導她的時候,淺淺姐你切不可因為心疼,從中干涉,這會讓我很難做。」
蘇淺淺點頭,輕道:「就這樣嗎?」
「那你還想怎麼樣?」
「姐姐早上那麼逼你,那麼欺負你,你不打姐姐出氣嗎?」
謝傅哎呀一聲:「我是那種人嗎?」
蘇淺淺咯咯一笑:「我就知道好弟弟非常好,非常好,非常好……」
一會之後,蘇秀童神色凜然帶著蘇羨人回來,蘇羨人彎著個腰,走起路來一瘸一瘸的,臉上滿是汗水。
謝傅心中有數,若是普通女子打這十棍,不躺個十天半個月別想起床,不過蘇羨人有武道底子在,這十棍下去只是一點輕傷,傷不到哪裡去。
蘇秀童冷聲:「還不跪下向師傅敬茶。」
蘇羨人跪了下來,眉頭一皺明顯是股上發疼,這一次卻恭恭敬敬的雙手端上茶杯:「師傅,請喝茶!」
謝傅見她表面恭敬,眼神卻隱蔽的逸出一絲怨恨,心中莞爾一笑,不恨才怪,敢愛敢恨方為性情中人。
接過茶水飲了一口,然後起身雙手將蘇羨人扶起:「好,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蘇羨人還不知道這句話的分量有多重,對於卓爾這個徒弟,謝傅可是傾囊相授,沒有半點保留。
蘇羨人問道:「師傅,什麼時候教我武道?」
謝傅笑笑:「現在可以嗎?」
蘇羨人一訝,應道:「可以!」
「好,那找個空曠一點的地方吧。」
蘇淺淺這時插話:「羨人剛剛被打了一頓,要不讓她敷點藥休息一天吧。」
未等謝傅開口,蘇淺淺就開口說道:「不用了,姑姑,不影響。」
蘇家大的就像一座城,隨隨便便就找到一處極為開闊的地方,蘇羨人見謝傅目光橫掃四周,頗為驕傲說道:「師傅,這是蘇家裡面最開闊的地方,可以縱馬奔馳,就算也這裡操練軍隊也沒有問題。」
謝傅嗯的一聲:「那開始吧,盡你所長朝我進攻。」
說著昆吾寶劍就如閃電落下到了他的手,蘇羨人眼睛一亮,這一手好帥啊,感覺就像手捉閃電一把,這個人雖然……雖然……
想了半點卻想不出他半點不是來,除了殺害師傅一事,是自己的殺師仇人,他真的無可挑剔。
蘇羨人正走神想著,謝傅已經把劍朝她扔去,蘇羨人抬手接住,只聽謝傅笑道:「把你所有的本事都展現出來給我看。」
「我怕傷到你。」
謝傅哈哈一笑:「像昨天一樣把我一劍刺死嗎?」
提起昨天糗事,蘇羨人臉色一紅,直到現在她還不明白怎麼回事,明明一劍刺中他的胸膛,結果卻是毫髮無損,嘴上冷聲:「那徒弟就得罪了。」
謝傅朗聲:「如果你能刺中我的衣裳,就算我輸了,今日就拜你一回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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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你說的!」
話未說完,蘇羨人已經一劍刺去,頗有偷襲的嫌疑,謝傅負手,一臉閒庭信步的躲避著,卻也不躲遠,就在劍鋒面前徘徊,為了增加蘇羨人的信心,甚至卸去一身護體真氣。
蘇羨人感覺他就在自己面前,伸手可觸,可不知為何劍光如影,卻觸不及他分毫。
一邊出招一邊思索,他明明動作緩慢,何以如此,很快就注意到謝傅的腳步,開始臨場應變,觀察謝傅腳步變化而出招。
謝傅心中暗暗讚許,孺子可教,這麼快就發現自己刺不中敵人的玄機,只是蓮行如意身法乃是崑崙絕學,豈是那麼容易堪破。
沒一會兒,蘇羨人就累的氣喘吁吁,卻徒勞無功。
謝傅見她停下不再追擊,又看著手中昆吾,笑道:「是手中兵器不趁手嗎?」
蘇羨人應道:「我不管使劍。」
「那就用你擅長的兵器吧。」
蘇羨人將昆吾插在地上,掏出鐵鞭來,此鞭長一丈有餘,攻擊範圍更廣,趁謝傅不備,鞭子便如網朝謝傅身上罩去。
眼見謝傅根本沒有逃脫空隙,一想到他要跪下拜自己為師,一股熱流直竄腦際微微暈眩。
蘇羨人啊的嬌叱一聲,鞭影卻打了個空,只有塵土飛揚,怎麼可能!太詭異了。
謝傅聲音卻在身後響起:「這就是你的全部本事嗎?」
近到耳廓能感受到他的熱息,蘇羨人大驚,飛身跳開,雙足落地的時候人已轉身,凜颯一鞭朝謝傅所站的位置甩去,不出意料又是一鞭擊空。
不管蘇羨人將鐵鞭舞動得如何猛疾,就是擊不中謝傅,就算她的鞭子從四面八方將謝傅包圍,最後依然落空。
剛剛他就像一陣風捉摸不透,不!是一道光一道影。
徒勞無功的蘇羨人氣喘吁吁停了下來,這會已經大汗淋漓,里衫也都濕透,真氣也耗的差不多。
經過剛才這番試探,謝傅也探清蘇羨人的武道修為,大概在四品,四品就無所謂四品巔峰還是剛剛踏入四品。
而在揮霍真氣如流水的謝傅眼前,蘇羨人的武道底子實在太差了,嘴上淡道:「怎麼停下來了?」
蘇羨人瞥了他一眼,或許因為疲憊,眼神倒是幾分嬌媚:「我沒有力氣了。」
謝傅笑道:「那先休息一會再開始吧。」
蘇羨人見他漫不經心模樣,心中暗忖,我看你就不想教我武道,怕是故意折磨我吧。
話雖如此,還是原地盤腿坐下調息,此刻體內真氣空蕩蕩,有道是「滿而不損則溢,盈而不持則傾」,此卻是調息補充真氣的絕佳時刻。
練武之道便是在無數次盈虧中讓經脈變得堅韌強勁,讓丹腑變得更加廣闊。
謝傅見她閉目入定,便游賞起這座城中城來,半個時辰之後,蘇羨人還是靜若處子盤坐在原地。
一旦調息練功就恍然不知時間流逝,謝傅並沒有打擾,又轉了一個時辰才回來,見蘇羨人如故。
這是臨近中午,謝傅乾脆去找蘇淺淺吃午飯。
蘇淺淺見謝傅回來,立即上前相迎,又是端茶倒水,像足一個卑微的小婢女。
待謝傅坐定迎了口茶水之後,才出聲問道:「好弟弟,羨人呢?」
「在練功呢。」
「這都中午了,還練功呢?」
謝傅哈的一笑:「淺淺姐,你以為練武跟讀書寫字那麼簡單,有的時候三天三夜就坐在那裡,不沾水不吃飯。」
蘇淺淺哦的一聲:「那羨人還乖嗎?」
謝傅淡道:「在我面前,乖與不乖都是一樣。」
蘇淺淺嫣然一笑:「我還不是怕他惹了生氣。」
「我有這么小氣。」
「傅弟你當然大氣,但是姐姐也不想你任何事都忍著藏在心裡。」
「淺淺姐,你心疼啦?」
「姐姐當然心疼,但心疼是一回事,你忍久了悶久了,會得病的。」
謝傅呵呵一笑:「人生啊,也只有少童時候,傷心痛苦時可以放聲大哭,憤怒時可以大罵發泄,不快時可以潑撒,成年之後哪能任性妄為。」
蘇淺淺卻道:「可以的。」
謝傅好笑道:「淺淺姐,你可知道成年人這麼做代表著什麼嗎?說劣跡昭著也絲毫不為過。」
蘇淺淺應道:「我知道,你在別人身上不可以,但是可以在淺淺姐這裡,你傷心痛苦的時候可以在我這裡放聲大哭,你有什麼苦悶,可以在我這裡傾訴,甚至你憤怒時候,可以打我罵我發泄,或許這就是我作為你姐姐的意義吧。」
謝傅笑道:「真的可以打你罵你。」
蘇淺淺甜甜一笑:「嗯。」
謝傅訕笑:「可我是個大變太。」
蘇淺淺抿唇:「我早就知道就是個大變太!」
謝傅疑惑:「從什麼時候開始的事,我在你心中竟是這種形象。」
「反正你就是!」
蘇淺淺說著,腦子裡又想起那天早上他和同然女真在房內的事,傅弟壞極了,若是這般對我,我肯定……我肯定……雙膝不由有點發軟發麻。
謝傅笑道:「你都知道我是個大變太,還讓我打你罵你。」
蘇淺淺甜甜溫柔:「嗯,姐姐願意。」
謝傅哈哈大笑:「我哪裡捨得啊,好了,淺淺姐,我肚子餓了。」
「你這麼說我也感覺有點餓了,我這就去吩咐下人準備午膳。」
「不不不,我想吃淺淺姐親手做的。」
蘇淺淺臉一窘:「我不會做飯啊。」
「你怎麼這麼笨。」
蘇淺淺不好意思的搓著手指:「你又不是不知道,姐姐就是這麼笨,除了會吃,一事無成。」
吃完午飯,謝傅返回見蘇羨人靜如石像的樣子,倒是想起自己在幻境的那些日子,也是這般每日從早上連到晚上,風雨不改。
他有今日修為,不僅僅奇遇,卻是靠著勤奮堅持打下堅實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