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紅竹本以為。
這位看似平平無奇的問道初期修士，是一位隱藏的強者，是孫長老請來殺徐老魔的，並且有極大概率成功！
可聽二人的對話，他們似乎已經一笑泯恩仇了。
就因為。
那個金鼠娘娘？
完了。
這次錢家血脈是真的要斷掉了。
錢紅竹心中無限絕望，可徐老魔並沒有理會她，而是愣在原地。
他沒想到。
竟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這一次，徐老魔有些拿捏不准了。
金鼠娘娘的名聲可不太好，若非沒有選擇，他也不會來投奔。
眼前這位是犯了什麼事？
思來想去，徐老魔依舊有些懷疑道：「李老弟，你真是來拜見金鼠娘娘的？」
葉凡臉不紅心不跳道：「自然，李某曾聽說過娘娘的風采，心生嚮往！想要長久侍奉，尋求突破。」
哦。
懂了。
想當雙修爐鼎。
雙修採補這種事在上界並非邪門歪道，而是正道，並且十分受歡迎。
合歡宗明面上擁有足足七位尊者境巔峰，雖說沒有大天尊，卻也勉強算是踏入頂尖大宗門這一列。
但。
哪怕是擁有大天尊，在上界呼風喚雨的頂尖宗門，都得對合歡宗客客氣氣的。
因為合歡宗有不少客卿長老，涵蓋了四大上宗跟大中小無數宗門的強者……
甚至有不少雙修之法流傳出來，可以說是『桃李滿天下』，以至於在上界，少有宗門敢對合歡宗出手。
金鼠娘娘也得了一套雙修法，光是『夫君』就有幾十個，更別提各種爐鼎了。
「李老弟，隨老夫來吧。」
徐老魔語氣熱情了不少。
雙修大道乃是捷徑，有不少修士都選擇了這條路，他也曾嘗試過，並且得到不少甜頭。
就這樣。
在錢紅竹那驚訝不解的目光中，葉凡跟徐老魔像是完全忘記她一般，一同御空飛遠。
「……」
錢紅竹神色茫然。
她這算是活了下來嗎？
……
……
前往娘娘宗的路上。
徐老魔沒有絲毫保留，全力飛行。
眼見這位叫做李長生的道友不僅沒有落後，臉上更是雲淡風輕到仿佛從未運轉過靈氣，心中滿是震撼。
天人第四衰、第五衰的強者，這麼強的嗎？
徐老魔一口一個李老弟，套著近乎。
並且十分熱情的介紹著萬里藍沙河的風土人情，聽的葉凡眼神明亮。
「此地藍沙不僅能煉丹入藥，還能繪製命宗符籙？」
「沒錯！」
徐老魔壓低聲音道：「李老弟若是喜歡，可以稍微採挖一些，但別太多。倚仗此河生存的宗門勢力太多，就連金鼠娘娘有時也頗為無奈。」
葉凡輕輕點頭：「放心吧徐老哥，老弟我有數。」
徐老魔繼續熱情介紹，只是這份熱情，隨著不斷臨近娘娘宗緩緩消散。
因為越是臨近娘娘宗，藍沙河的顏色就越紅，儼然成了一條血河！
除了那刺鼻的血腥味道，還多了多少大量殘肢。有人族修士的，還有妖族修士的。
但最多的。
是那無數隻漂浮在河面上的金色老鼠。
徐老魔瞳孔驟縮：「這……這都是金鼠娘娘的族裔，它們……它們怎麼都死了？壞了，壞了！」
徐老魔連忙帶著葉凡前往娘娘宗。
可迎接他們的，是倒塌的高塔，是破敗的山門，是無數頭頂盛開著桃花的屍骸。
至於金鼠娘娘？
她的本體被掛在山門處，妖丹被挖走，臉上還殘留著無盡茫然，仿佛……不相信自己就這麼死了。
「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徐老魔不敢相信娘娘宗被屠了滿門，更不敢相信尊者境的金鼠娘娘妖丹被挖死無全屍！
徐老魔想不明白，但並不影響他的恐懼：「李老弟，快……我們快逃，此地不宜久留！」
「終究還是來晚了啊。」
葉凡心中悵然若失。
他散開神念，並沒有尋到師父的蹤影。就連傳音玉簡呼喚師父，也得不到回應。
徐老魔急了：「什麼晚不晚的，快走！」
葉凡輕聲道：「徐老哥，先前答應的雙倍靈石，何時給？」
「……」
五千萬枚極品靈石的雙倍，他拿頭給？
徐老魔勉強一笑：「李老弟，咱們兄弟倆就不說這話了，傷和氣。」
葉凡認真道：「徐老哥，親兄弟明算帳。」
徐老魔臉上笑容漸漸消失：「若老夫說，沒有靈石呢。」
葉凡並不意外，頷首道：「那便只能請徐老哥，去見見我師姐了。」
「若老夫說，不去呢？」
徐老魔面無表情，他的確打不過一個天人第四衰、第五衰的神橋境，更不是這等強者的師姐的對手。
但他若是想要逃，只要付出足夠大的代價，誰也攔不住他！
「這是通知，不是詢問。」
「？？？」
徐老魔心生不妙，轉身想要逃。
可。
晚了！
他恰巧在葉凡身前一丈。
「嗖——」
徐老魔被古玉空間吸了進去。
不同於被一劍秒殺的神橋後期的林妙，天人第三衰圓滿的徐老魔確實有些東西，竟能在師姐手下硬撐三個回合而不落下風。
但葉凡知道。
徐老魔是必死的，最多一炷香時間。
所以葉凡收回神念不再關注，望向早已沒了生機的金鼠娘娘，眼眸閃爍不斷。
「尊者境的屍骸，能蘊養出幾顆果子？」
雖然眼熱，但葉凡並沒有染指這具屍體，而是迅速離開娘娘宗。
因為師父蘇清歡，是知曉長生果樹之事的。
一般修士的屍骸不帶，那是看不上小魚小蝦覺得麻煩。但尊者境修士的屍骸不帶走，那就說明有不能帶走的緣由。
怕沾染因果？
還是境界有所突破，連尊者境也不放在眼中了？
葉凡沉思之際，望著流淌不斷的藍沙河，惡向膽邊生。
「狗日的命宗。」
「將我玉女觀當做果樹蘊養因果法則，還在暗中不斷算計我等，害我不能待在師父身前盡孝。待小爺境界大成，定要爾等百倍奉還！」
「今日，先取一些利息。」
葉凡貼著藍沙河快速飛行，那珍貴的淺藍色河沙被不斷吸入古玉空間。
這沙有多珍貴？
葉凡不懂，也弄不明白，他只知道隨便取。
因為玉女觀的歷代老祖，已經付過了價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