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
今晚月色很美。
不論是天上月，還是人間月。
葉凡瞧見師姐不搭理他，便做起了老本行，吭哧吭哧的將十六位神橋境的屍體廢物回收。
垃圾不能亂扔，污染環境，得交給長生果樹做無害化處理。
嗯。
他們身上的儲物法寶，葉凡也不客氣的全部收下，今天也是收穫滿滿的一天！
短短三分鐘，葉凡已經做完一切。可洛玉還懸浮於空中，沒有落下的跡象。
「師姐？」
葉凡詫異望去，只見皎潔如明月的師姐突然墜落，伴隨著的還有一抹嫣紅的血線，那是師姐吐出來的。
「師姐！」
葉凡瞳孔一縮，立刻騰空接住師姐。
低頭望去，洛玉臉色蒼白，往日紅潤的櫻唇沒有絲毫血色，嬌軀更是一片冰涼。
涼到葉凡感覺像是抱著一塊萬年寒冰！
「無妨。」
洛玉想要站起，掙扎了數次都沒有成功，唇角溢出大量鮮血，身體止不住的發顫。
「師姐，是不是因果本源又開始反噬了？」
「嗯，約莫是師父受了傷，所以……」
洛玉努力讓聲音變得平靜，可葉凡還是聽出了師姐聲音里的痛苦，以及對師父蘇清歡的擔憂。
所以不等說完，葉凡立刻帶著她回到古玉空間。
望著還在吭哧吭哧消化神橋屍骸的長生果樹，葉凡寒聲道：「還沒煉化出果子？怎麼這麼慢！」
「……」
長生果樹懵了。
不是，我剛吃啊，你小子總得給時間消化吧！
長生果樹本來是想這麼說的。
但看到狀態極差的洛玉，以及處於爆發邊緣的葉凡，長生果樹立刻凝聚出一枚長生果。
循聲趕來的東方鳶，十分有眼力見的摘下果子，餵入師姐洛玉口中，能明顯看到師姐面上痛苦減輕了一些。
葉凡皺眉道：「就一顆？」
「……」
長生果樹猶豫片刻，枝葉上再次凝聚出兩顆果實。
這。
是它以前偷偷貪墨下的存貨。
作為古玉空間裡骨氣最硬的存在，長生果樹知道即便它不給，玉女觀這幾個小娃娃也不敢對它做什麼。
那為什麼給？
純粹是見不得洛玉死在它面前！
這可是它最虔誠的信徒，經常給它供奉屍骸跟肉糊糊。雖說它不太喜歡，但——很有心！
洛玉要是隕落了。
缺失了的祭品營養這一塊兒，怎麼彌補？
可。
讓長生果樹萬萬沒想到的是，葉凡那個小侍女居然對它口出狂言，沒有絲毫恭敬！
「再給我家師姐多來兩顆，摳摳搜搜的，小心等蘇前輩回來，把你砍了燒柴！」
好好好。
你一個小小侍女，也敢這般囂張口氣？
那蘇清歡就算回來又如何，我——長生果樹，根本不帶怕的，直接樹根一紮，頃刻煉化！
當然。
最讓長生果樹不喜的，是東方鳶的態度。你什麼身份，敢這樣跟樹說話？
長生果樹一怒之下，又結了三顆果子。枝葉簌簌顫動，對著東方鳶一頓怒罵。
東方鳶眯起了好看的眸子：「你是不是在罵我？」
長生果樹瞬間安靜下來。
「慫樹！」
東方鳶輕哼一聲，摘下所有果實，小心餵給洛玉。
而後才柔聲細語道：「主人，把師姐交給奴家吧，您現在當務之急，是找個安全地方。」
葉凡微微點頭：「師姐就交給你了。」
然後又看向洛玉，沉聲開口：「師姐，你好生修養，外面的事兒都交給我。」
洛玉無心回答。
因為她正在煉化體內的長生果。
……
困住丈雲山的陣法，已經消失。
葉凡臉色陰沉，那該死的趙潔還真是陰魂不散。
先前讓孫運來追殺他，如今又讓這群神橋來追殺他，下一次再派誰來？
總不能是尊者境吧！
「趙潔。」
葉凡寒聲開口：「你最好別落在我手裡，否則小爺我定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噗嗤」
一道女子輕笑聲突然響起，葉凡如墜冰窟， 因為這笑聲莫名有些耳熟。
葉凡循聲望去。
只見一丈外的巨石之上，有一張栩栩如生的紙人倚靠著。
「呼……」
一陣晚風吹過，紙人迎風見長，居然變成了一位風韻猶存的美婦人。
薄紗衣衫半敞，細膩肌膚在月光照耀下更顯雪白，身段豐腴妖嬈美艷，與那下界合歡宗的掌門趙潔，一模一樣！
可葉凡知道。
眼前這位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張紙人。
「哎呀呀，這不是本尊那好徒兒的道侶李長生嗎？哦不對，應該叫你葉凡。」
「葉郎這般驚恐眼神，莫非是不認識本尊了？」
趙潔眉眼含笑：「倒是想知道，葉郎想如何讓本尊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難不成，葉郎想用我們合歡宗的雙修之法，教訓本尊？這可是大不敬，本尊可是煙兒的師尊呢。」
「……」
葉凡眼眶血紅，強壓下心頭的恐懼，死死盯著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道：「趙潔，你果然沒死！」
「本尊怎會死呢，本尊求的可是長生大道。」
趙潔痴痴笑道：「對了，下界的合歡宗，只是上界合歡宗的一個分支。葉郎身為純陽之體，何不加入合歡宗，與本尊共赴極樂？你若是願意，合歡宗的一切……都是你的，如何？」
「你，究竟是命宗的修士，還是合歡宗的修士。」
葉凡手腳冰涼。
與風無月碰面的那一日，聊生意的時候風老哥曾提過一嘴上界的合歡宗。
雖不是四大上宗之下的第一強，但影響力堪比四大上宗！
因為合歡宗的各種雙修之法，遍及上界各大勢力。
不論是正道修士，還是散修、邪修，幾乎都修煉過合歡宗的採補修煉法。
不敢說一呼百應，但合歡宗宗主的話，有時比四大上宗還要管用。
「身份這個東西，是最不重要的。」
趙潔媚笑道：「你可以是長生觀李長生，也可以是玉女觀葉無玄，本尊自然也可以。葉郎，對本尊剛才的提議是否心動？」
「嗖——」
數道皎潔月光自葉凡胸口突然斬出，是明月劍意。
葉凡更是立刻取出弒仙弓，連射三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