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柳依依不可置信的看向葉凡。
你問有什麼菜？
沙包大的拳頭你吃不吃？
爆炒豬肉的竹筍你吃不吃？
柳依依恨不得一拳給葉凡打飛，再接一腳飛踹，然後將葉凡的腦袋剁下來當球踢！
失聯這麼久，沒有解釋也就罷了，也不問問她——跟姐姐過得好不好。
與她的第一句話，居然是問吃什麼……
吃吃吃。
這麼喜歡吃。
乾脆做廚子去吧！
柳依依氣的胸口起伏，一雙眸子死死瞪著葉凡。
也就是眼神不能殺人，否則葉凡已經被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了。
但。
畢竟是大喜的日子。
柳依依也沒有當場甩臉子，而是甜膩膩笑道：「姐夫，你想吃什麼？我讓後廚加菜。」
葉凡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幾個月沒見，怎麼還夾起來了？好好說話。」
我******！
柳依依口吐芬芳，但……沒有聲音發出，因為她的嘴巴被沈嫿給捂住了。
「不好意思哈！依依姐有些熱，想出去吹吹風……」
話落，沈嫿拉著柳依依離開宴會廳，來到了樓頂。
「沈嫿，你拉我幹什麼？快放開我，我得殺了葉凡這王八蛋！」
「……依依姐，你殺他幹嘛呀。」
「他說我夾子！」
「那不是誇你甜嘛。」
「那是夸嗎？」
柳依依突然意識到什麼，神色古怪道：「沈嫿，你這麼攔著我，該不會是對葉凡……」
後面的話沒說完，但沈嫿直接急了：「呸呸呸！依依姐，你在說什麼呢，我心裡只有你一人！」
柳依依不說話了。
沈嫿更急了：「依依姐，你不相信我？」
不。
並非不相信沈嫿。
而是柳依依覺察到，她的心底對葉凡……
柳依依用力咬唇，怎麼一遇到葉凡，自己就變得容易生氣上頭了呢？
柳依依啊柳依依。
你可是集美麗與智慧一體的女劍仙，萬萬不能被兒女情長所左右啊！
……
……
宴席很豐盛。
食材皆蘊含著靈氣。
要麼是靈株，要麼是妖獸，雖說品階跟境界都不高，但卻讓白九爺、宋慶、李鶴這些普通人讚不絕口。
他們感覺到身體暖洋洋的，像是有火爐在燃燒，前所未有的舒適感。
葉凡有些狐疑：「這些食材……哪來的？」
柳盈盈思索道：「是沈嫿帶來的，好像是崑崙墟與蓬萊仙宮主動贈送的？」
兩大聖地這麼主動做甚？
葉凡思索片刻，端起同樣蘊含靈氣的靈酒，開始一桌桌的敬酒。
葉凡見到了許多熟面孔。
李鶴帶著妻子，宋慶帶著夫人，還有幾位對他跟二叔一家挺友好的鄰居大嬸，白九爺跟李長生夫婦也在。
「叮！」
「叮！」
「叮」
廳內眾人推杯換盞。
雖說婚禮現場沒有什麼才藝表演，但氣氛格外的熱烈，大家一杯接一杯喝個不停。
就連小葉子，都幹了好幾杯果汁。
這頓飯。
吃了很久，很久。
直到下午三點，賓客們才一一告辭，宴會廳內很快只剩下葉凡與柳盈盈二人。
冬日溫煦的陽光照進大廳，落在身穿白色婚紗的柳盈盈身上，葉凡下意識望去。
這一看。
便是痴了醉了。
葉凡記得當年上學時，他曾不止一次幻想過，柳盈盈身穿婚紗的模樣。
他當時就想，柳盈盈肯定很美。
年中試穿婚紗時，回到下界牡丹苑時，如今婚禮結束只剩他們二人時……
不論看幾次，葉凡都覺得柳盈盈美若天仙。
他。
娶到了年少時的白月光。
在這一刻，葉凡突然覺得心兒有了歸宿。他將柳盈盈擁入懷裡，緊緊抱著妻子。
「葉凡，不走嗎？」
「再坐會兒。」
「嗯。」
柳盈盈沒問為什麼，溫柔撫摸葉凡側臉，嘴角微微翹起，似是在笑。
這場婚禮。
遲到了六年。
好在她終於等到了。
雖然儀式感不是那麼足，雖然新郎遲到了，雖然……太多的雖然，可柳盈盈依舊覺得特別滿足。
如果人生是一本故事書。
那柳盈盈覺得，在此刻結束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她依偎在葉凡懷裡，默默想著。
只是忽的，柳盈盈似有所感的抬頭看向窗外。
明媚的冬日陽光，不知何時消失了。天空再一次飄落鵝毛大雪，一根潔白的羽毛混雜其中，緩緩划過窗戶。
其重如泰山！
瞬息間便壓的柳盈盈無法喘息。
因為透過那根羽毛，他看到了遠處天際的一抹金光。
「盈盈，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葉凡關心問道，柳盈盈勉強一笑：「有些困了。葉凡，我們回家吧。」
「好。」
葉凡帶著柳盈盈回到牡丹苑，一同躺在那闊別數月讓葉凡無比懷念的大床上。
而落滿白雪的牡丹山，有一排孤單的腳印，沿著山腳一路來到山頂，最後停在牡丹苑百米之外。
那是一位穿著破舊道袍的老者，屁股上插著一根金色的箭矢。
好在有一張符籙貼在屁股上，這才沒能讓弒仙箭得逞。
「哎。」
老者幽幽一嘆：「小主啊，您莫非動了情？您不是這凡間鳥，遲早要回天上去的，留戀這方貧瘠之地，留戀這註定沒有未來之人……」
「老爺錯了。」
「老奴也錯了。」
老者自言自語間，突然向左後方閃避。他先前所站位置有一朵牡丹，無聲無息的斷為兩截。
而不遠處。
有一道幾乎融入風雪中的清冷身影。
老者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閃過一個名字——
蘇清歡？
不。
不是那個女人。
應該是她的大徒弟洛玉！
「唰——」
洛玉雪白柔荑撫過玉簫，拂去並不存在的雪花，一字一句道：「季，扶，風。」
「尊者……」
季扶風心中暗罵。
這女人隨著葉凡去了上界，這才過去幾個月，竟然也踏入了尊者？
玉女觀里都是什麼妖魔鬼怪！
蘇清歡尊者，洛玉尊者，那姓葉的小子雖只是神橋巔峰，尚未踏足天人五衰境，但……距離尊者也很近了！
因為季扶風清晰感知到，葉凡體內藏著的堪稱恐怖的『靈蘊』。
屆時。
一門三尊者？
最重要的是，他們三人的年紀都不過四十，像葉凡才修煉了短短几年。
這樣的修行天賦，稱得上天之驕子！
季扶風冷笑一聲：「你這女娃娃，莫非要跟老夫動手？」
「你不是尊者，也不是天尊，你是……第三步實境修士？不，你的境界雖然被封印，但也可能是大天尊。」
洛玉平靜道：「只不過在這天道殘缺的下界，不論你什麼境界，都無法發揮出全部戰力。」
季扶風瞳孔一縮。
眼前這位，真的只是尊者境？
「看來我猜對了，你隱藏身份、境界來到下界，守在我師弟道侶身邊。你，或者你背後勢力圖謀的，是師弟妹的孩子吧。」
「……」
季扶風后背發寒，連忙摒棄內心的一切念頭。
他懷疑自己被洛玉那一雙眼睛給看穿了，否則這女人怎會猜對這麼多。
亦或者。
是蘇清歡告訴她的？
「不是我師父說的。」
洛玉手中玉簫直指季扶風：「但我覺得，你應該有話對我說。」
「你覺得？你算什麼——」
沒等季扶風說完，一道月光橫掃而來。
季扶風面色大變：「你瘋了？竟然動用尊者境界，你不怕天道弒殺你嗎！」
「在那之前，殺掉你就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