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帶她出來散心,卻反而被她安慰了。
車開到一個紅綠燈的前面,顧見白踩了剎車。
顧見白眸色深沉,轉過頭來,「前面抽屜打開看看。」
姜梨初抬眸和顧見白對視,眼神不小心瑟縮一下,還在為剛剛的動作有些不好意思。
回過神來,聽顧見白的話打開了抽屜。
是個很眼熟的絲絨盒子,她不確定的問:「是這個嗎?」
顧見白點頭:「打開看看。」
絲絨的盒子在陽光下低調的發著光。
咔噠——
盒子被打開。
姜梨初的動作一頓,看清了盒子裡就是許夢歡當初從韓博洋那裡「低價」買入的那條粉鑽。
不是……被退回去了嗎?
姜梨初眼神疑惑。
路口紅燈已經變綠,顧見白髮動車子。
姜梨初的手隨著慣性抖動了一下,粉鑽的光芒璀璨四射。
鑽石的魅力果然驚人,她看著盒子裡的項鍊失神了好一會,果然,就是每次看都會忍不住被吸引。
她輕咳一聲,扭開視線,合上盒子。
顧見白看著前面,認真說道:「獎勵。」
「嗯?」
姜梨初先是回了一聲,等著車轉了彎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
姜梨初覺得盒子有些燙手,無論從哪個方面。
顧見白瞟了她一眼,問:「不喜歡嗎?」
姜梨初糯糯說:「這……誰能說出不喜歡。」
「呵呵……」顧見白低聲笑了兩聲,「那就戴著玩。」
戴什麼?帶著玩?
您老到底知不知道這玩意多少錢?
姜擎宇就是再大方,也不會給她買這種價格的項鍊,到時候她怎麼解釋。
也是因為拜許大小姐每天的八卦分享,她也是知道了原來韓博洋已經跟那位陳小姐低調的退婚了。
說退婚也不完全準確,是韓家換人了。
韓家只說是當初媒體誤解了,本身跟陳小姐訂婚的就不是韓博洋。
韓博洋個人還對外透露,粉鑽是代朋友拍的。
至於是哪個朋友……
她知道,顧見白也知道,可蘇城人民不知道哇。
別鬧了,誰要跟韓博洋扯上關係。許大小姐剛開始甜甜蜜蜜,看那樣是兩人誤會解除了。
顧見白卻說:「下個月融智六十周年慶,梨兒要不要考慮做我的女伴?」
姜梨初瞬間扭頭看向顧見白,眼睛不可思議的眨了兩下。
「我們公開吧。」
姜梨初還在糾結的時候,顧見白直白的給出了答案。
她忘了,這人一向是行動派的。
顧見白繼續說:「戴未婚夫送的項鍊,不是很正常的事情,還是梨兒暫時不想這麼早訂婚……不過,我還是希望梨兒能認真考慮一下,畢竟……」
顧見白說了半句,停頓了。
「什麼?」姜梨初追問。
姜梨初飛快地看了一眼顧見白的臉色,他甚至悠閒的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放在兩人中間的位置上。
表情是一貫的從容淡定。
「畢竟,我年紀也不小了。」
姜梨初:「……」
這理由,姜梨初都沒有辦法反駁。
此時此刻,顧見白臉上的平靜,讓姜梨初覺得他們談論的好像也不是什麼特別不得了的事情。
姜梨初有那麼一點點的生出了些,這進展是不是太過容易的想法。
不是讓她努力麼?
她做了什麼?
這就要訂婚了?手上盒子的真實觸感,告訴她這事應該是真的。
都聊到這了,顧見白沒打算就這麼跳過去了。
正好她畢業也是在一個月之後,到時候離她研究生開學還有兩個月的時間。她先跟他一起出席融智的周年慶,然後融智對外官宣兩人的關係。
訂婚儀式也可以準備起來了,看看是喜歡海島還是中式庭院。
至於……
「等一下……」姜梨初沒忍住打斷了顧見白。
他再說下去,是不是就要提到結婚,還有兒童房的裝修了?
這進度,火箭也沒這麼快的。
「融智的周年慶,你說我們要跳開場舞?」翻回最初的流程。
姜梨初對他的腿沒有懷疑,她對自己有。
跳舞作為各家名媛小時候必學的科目,她自然也是被安排過的。
只是,與其說她是在跳舞,不如是在挑戰四肢的平衡。
中國舞、芭蕾、國標……她每一種都試過,能讓姜夫人那樣堅持的人都放棄讓她繼續學這一項,可想而知,她跳的有多差。
車子走到市區,顧見白把車速放緩,「梨兒不願意嗎?」
「我……沒怎麼學過,可能跳的不太好。」姜梨初委婉提醒。
「往年的開場舞……這個環節都是取消的。我們可以一起學,梨兒知道的我之前一直坐著輪椅。」
姜梨初有些糾結不定。
「我怕踩到你了。」
顧見白直白道:「那你可以穿長一點的裙子,蓋住了別人就看不見了。」
姜梨初睜大眼睛,這樣也可以?
她瞬間想起自己衣櫃裡,有一條星空裙,配上這條粉鑽項鍊……不敢想,不敢想。
可能是因為過度的興奮……
「這條項鍊真的超級超級好看,而且,你知道嗎?我真的很喜歡粉色。」
轉過頭,顧見白正臉帶微笑的聽著。
她又有些不好意思。
顧見白的語氣像是有些放下心來,「梨兒喜歡就好。」
顧見白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方向盤,思考著要如何開口說接下來的事情。
他想帶她去融智的醫院做最權威的心理治療。
但又想到吳教授,國內又還有誰能比吳教授更權威。
而她作為連吳教授都滿口稱讚的學生,她必定是非常了解自己的情況。
若是連吳教授都不曾感知……
顧見白知道這不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這麼多年未曾主動接受治療,必定是有很多方面的原因。若不是她自己心甘情願,怕是融智的醫生也不會看出什麼問題。
甚至她可能會有牴觸情緒,但他不會輕易放棄。
顧見白太過清楚,一個人若是想藏匿些什麼。那麼不走到她的內心深處,是很難了解她的需求是什麼的。
車子停在了顧見白不常回來的別墅莊園。
他開了車門,伸出手。
細得一折就斷似的手腕比她身上的裙子,還要白上幾分。
這麼白的手,怎麼想不開,非要來碰淤泥呢?
顧見白如同神祗賜福般,伸手握著這隻皓白的手,眼睛裡閃爍著誘惑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