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管事眯起那對綠豆小眼,掃了一圈,傲然道:
「福地有令,崑崙門人聽令。」
「今白河郡有邪魔作祟,為害一方,特令崑崙、神霄、蒼河劍派,三大仙家門派,前往白河郡,剿滅邪魔,不得有誤。」
說完,朱管事站起身來,看向掌門:
「你立即調集兩名元嬰境以上修士,帶人火速趕往白河郡,剿滅邪魔,若是誤事,福地決不輕饒。」
掌門隨即起身,看向幾位峰主:
「宋師兄,趙師弟,你二位立即帶上門中弟子,跟隨朱管事,前往白河郡。」
「是!」
兩位峰主起身,就要拿出傳訊玉簡喚人。
卻見許寒起身道:
「掌門師伯,趙師叔剛剛外出誅邪,回山不久,不如讓我與宋師伯帶人前往。」
「我門下弟子,也許久沒有歷練了。」
掌門看向趙雄,見趙雄沒有意見,便點頭道:
「好,那就依你。」
兩人隨即拿出玉簡喚人,
掌門看向朱管事,還未說話,就聽朱管事道:
「你們自己前往,我還要前往神霄和蒼河劍派通知。」
說完,朱管事緩步走向大殿門口,身後兩名童子緊隨其後。
李玄心中嘀咕。
蒼國境內,有崑崙,神霄,蒼河劍派,三大仙門。
平日裡各地有邪祟作亂,官府上報福地之後,一般都是哪個仙門距離較近,哪個仙門便被傳訊前往。
像今日這般,福地管事親臨,還要三大仙門一同前往的,實屬罕見。
李玄總覺得有些奇怪之處,他看向掌門,淡淡道:
「掌門師伯,我那頑徒徒兒,這幾日修為進展迅猛,不如讓他一同前往,也能歷練歷練。」
掌門想起猴子那日碾壓幾名後天巔峰境界的威風,點頭道:
「也好。」
李玄手握玉簡,傳訊猴子,讓他去法寶閣取一件法寶,隨眾人前去誅邪。
猴子得了師尊命令,當即前往法寶閣。
其內兵器架陳列,大多兵器,都籠罩著一層迷霧,
唯有兩件,沒有迷霧遮掩。
一件是丈二鐵棒,一件是紫色旗幟。
猴子看那丈二鐵棒,心中便是一陣欣喜,
伸手去抓起鐵棒,不料鐵棒極重,第一下竟險些沒提起來。
猴子稍一用力,將這鐵棒從兵器架上提起,只見上下兩端,有兩圈金箍,
中間一段為烏黑玄鐵,有星斗鋪陳,
鐵棒上有一行字:「如意金箍棒,重一萬三千五百斤。」
並有密布的花紋和龍紋鳳篆。
「如意金箍棒?」
「好,好兵器,好兵器啊!」
猴子掂了掂手中金箍棒,在法寶閣內胡亂揮舞幾下,大呼過癮,
旋即扛著金箍棒,一個筋斗雲,離開了洪荒道場。
玉虛峰
朱管事走到大殿門口,忽然冷哼一聲,快步踏出殿門。
掌門卻是雙手負後,置若罔聞。
帶著眾峰主,也朝殿外走去。
雖然沒人開口,但李玄等人,卻是心知肚明。
這朱管事故意走慢,是在暗示掌門要些好處,
可當年剝奪崑崙地靈脈,將崑崙從福地減為尋常門派,其中雷澤宗的出力,可謂最大。
這些年明里暗裡的剝削,也沒少見。
就這,還想要好處?
真是貪得無厭。
待朱管事走到大殿門口時,星斗峰霜月峰弟子已紛紛駕雲而至,
就在眾人剛剛落地之時,忽見一道虛影破空而來,轟然落在青石廣場之上,顯露身形。
不是猴子,又是何人。
兩峰先天境弟子緊隨其後,落下雲頭,看著猴子那桀驁背影,神情各異。
朱管事看了猴子一眼,卻是大發雷霆,厲聲喝道:
「堂堂仙門,竟有妖族亂竄,姜掌門,你是不是,得給本管事一個解釋?」
掌門快步上前,說道:
「朱管事,此猴妖,妖氣清明,未曾害人,」
「且與我崑崙玄天峰峰主李玄有緣,故才收入門下,」
朱管事冷笑一聲:
「妖氣清明,我看根本就是妖氣衝天,說不定,就是妖族安排進來的奸細!」
「這等妖族禍害,本管事要帶回福地,嚴刑拷打!」
「若查出你崑崙勾結妖族,哼哼……」
李玄淡淡道:
「朱管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雷澤宗的妖獸妖修妖仙,可比我們崑崙,要多出不少。」
「照你這麼說,雷澤宗,也是勾結妖族咯?」
朱管事冷眼掃向李玄:
「你又是什麼東西?」
「我雷澤宗乃仙家宗門,福地序列,哪是你這小小崑崙能夠比的?」
「我看,你們分明就是與妖族勾結,蛇鼠一窩!」
大髯道人趙雄怒喝道:
「賊子膽敢血口噴人!是欺我崑崙無人不成!」
說著,趙雄一身雷劫境修為轟然爆發,黑色真氣在身後化作一道長河,
洶湧磅礴,朝朱管事碾壓而來!
朱管事不過洞虛境修為,哪擋得住這份威壓,頓時臉色煞白,驚呼道:
「怎麼,你崑崙勾結妖族東窗事發,還想殺人滅口不成!」
掌門身形虛幻幾分,伸手擋住了趙雄威壓,定定看著朱管事,沉聲道:
「朱管事,我崑崙只是小門小派,無意為難,這等罪名,更是承擔不起。」
「師弟魯莽,冒犯了管事,我替師弟,賠禮道歉,」
說著,掌門身形恢復如常,從袖中掏出了一個錢囊,塞入朱管事手中。
「我看,此事不如,就此揭過,如何?」
朱管事得了道歉,收了錢囊,掂了掂重量,這才呵呵笑道:
「偌大崑崙,竟然只有姜掌門你,識得大體,難怪會沒落至此。」
「罷了罷了,本管事公務繁忙,今日就權當沒看見,」
「若是這妖猴日後膽敢害人,你崑崙今日如何包庇,日後,便要如何賠罪。」
掌門點頭道:
「謝過管事。」
朱管事收起錢囊,冷哼一聲,大手一揮,帶著兩個童子駕雲而去:
「走!」
趙雄憤憤地盯著那管事背影,走到掌門身旁,沉聲道:
「師兄,為何不讓我教訓下那賊子!」
掌門淡淡道:
「教訓了他,惹來福地降怒,是你承擔得起,還是我承擔得起啊?」
趙雄憤慨不已:
「自從瓜分神霄洞天,奪走崑崙地靈脈,占據福地名額,這雷澤宗隔三差五,便要找些由頭來刁難剝削,簡直欺人太甚!」
掌門搖搖頭:
「天下如此,你我憤慨,又有何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