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任憑蜀山弟子殺氣再盛,四大雷劫境帶來的絕對壓制,終究還是難以逾越。
隨著唯一雷劫境的掌門段雷戰死,雲中七子,也接連陣亡。
沒了高手護山,滔天血海,眨眼間,便淹沒了蜀山。
很快,便涌至蜀山之巔。
眾弟子且戰且退,只剩下不到寥寥十餘人。
望著四面八方的滔天血海,只有無盡的絕望。
那名十三四歲的少年,被護在人群之中,看著一個個師兄師伯師祖陣亡在血海之中,心如刀絞!
這一幕,似曾相識!
唰!
無數模糊畫面在少年腦海中一閃而過。
無盡的悲痛與怒氣,從少年心中迸發而出!
少年雙目通紅,體內劍氣,驟然暴漲,仰天長嘯:
「啊啊啊啊啊!」
「死,都給我死!!」
唰唰唰!
隨著少年怒吼,四周眾人手中飛劍,都不受控制地被牽引升空,
無數被吸入血海的飛劍,也被牽引而出,
在蜀山之巔,化作一座巨大劍陣!
劍陣如蓮花,開始瘋狂旋轉,
咻咻咻!
無數飛劍破空,朝四面八方的鮮血巨人斬去!
那些依附在鮮血巨人之上的血魔教修士,躲閃不及,被飛劍斬滅了身軀,斬滅了元神。
即便是四尊鮮血巨人,也是臉色劇變。
「仙階劍氣!」
「什麼情況!」
「蜀山什麼時候有這種怪物!」
吞噬了數千蜀山弟子,修為暴漲的四大鮮血巨人,瞬間便被飛劍重創!
就在四大鮮血巨人以為要殞命於此之時,那少年嗓音戛然而止,
似乎是身體承受不了這般爆發,皮膚崩裂,鮮血濺射而出,體內劍氣,自行收斂。
天空中那座斬殺邪魔如屠狗的劍陣,也緩緩散落。
少年四周的蜀山弟子,已經被這一幕嚇傻了。
這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他們根本就沒能反應過來。
四大雷劫境邪修看到這種情況,頓時欣喜若狂,
下一刻,更是惱羞成怒!
竟被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逼至如此狼狽境地!
領頭的血枯敗厲聲道:
「那小子極有可能是覺醒了某種仙體,不要殺他,給我活捉回去!」
說著,他捲動滔天血海,再次湧上蜀山之巔。
幾名劍修護在暈倒的少年四周,厲聲道:
「保護小師弟!」
血枯敗猖狂大笑:
「保護?一群後天境的螻蟻,拿什麼保護!」
話音剛落,一隻鮮血巨手,從天而降,拍向蜀山之巔!
鮮血巨手即將落下之時,昏倒在地的少年身後,一座古樸道門憑空出現,將少年吸入其中。
下一刻,道門消散。
血掌砸落!
轟轟轟!
屹立了數千年的蜀山大頂,轟然崩碎!
與此同時,
崑崙山玄天峰
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年,從道門內跌出,
躺倒在仙氣縈繞的白玉地板上,
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
李玄一抬手,白霧翻湧,
托著少年,來到了洪荒殿內。
「這……」
接引而來的弟子渾身浴血,身受重傷,
這般景象,他也是第一次見。
他一抬手,絲絲白霧滲透入少年體內,探查他體內傷勢。
真氣枯竭,損傷本元,
若是一般治療手段,恐怕就算治好,日後根基也是受損,境界難以提升。
不過對於李玄來說,這些根本不是問題。
他一抬手,白玉座椅旁,木桌上的一枚白色果實,緩緩飛起,
在白霧的擠壓下,化作汁水,徐徐流入少年口中。
飛速滋補著少年枯竭的真氣,損傷的本元。
仙元果,悟空突破人仙后期的獎勵,
即便是仙人境本元受損,也能夠修補如初
更何況只是一個後天鍊氣境的少年。
服下仙元果後,少年氣息漸漸平穩,李玄探查無礙後,喚來悟空,
猴子來到洪荒殿上,看躺在地上,渾身浴血的少年,愣了一下:
「師尊,這是?」
李玄淡淡道:
「把他帶去廂房,用洗穢符幫他清洗一下,換一身乾淨衣服,讓他休息,醒了之後,帶他來見我。」
「徒兒領命。」猴子不再多問,小心抱起少年,便離開了洪荒殿。
李玄單手托腮,若有所思。
第二天清晨,
玉虛大殿議事
掌門與眾峰主聚集。
趙雄沉聲道:
「掌門,這一大早便召集我等,可是為了昨夜之事?」
掌門搖頭道:
「不是,昨夜那些人,多半為了金袍人,齊天前輩而來,」
「搜尋不到,便離開了。」
「這麼早召集諸位,是為了另一件事。」
掌門微微眯眼,沉聲道:
「今早蒼河道友傳來消息,蜀山派,在昨天夜裡,被血魔教,」
「滅門了!」
眾人一怔,隨即驚訝:
「什麼?」
「蜀山滅門?」
「血魔教竟敢如此張狂!」
「蜀山掌門段雷,乃是雷劫境高手,手持先天上品飛劍太乙分光劍,連他都沒能逃脫?」
掌門微微點頭:
「起先聽到這個消息時,我也很震驚。」
「昨夜蜀山遇襲時,曾向附近仙門求助。」
「只是蜀山地處偏僻,等到附近仙門修士趕到時,蜀山大頂坍塌,已是滿門盡滅。」
「整座蜀山,遍地血跡,是血魔教作為無疑。」
「根據到場仙門修士探查痕跡,」
「這次,血魔教至少出動了四大雷劫境,蜀山只有段雷一人是雷劫境……」
掌門嘆息一聲:
「血魔教與蜀山向來恩怨極深,自從數百年前,」
「蜀山白眉老祖與天雷雙劍等,帶領蜀山眾劍仙,阻擊血魔禍亂蜀國,捨命重創血魔,便已結死仇。」
「從那之後,蜀山敗落,血魔沉寂。」
「這次白河郡案,隕落了百萬生靈,恐怕就是為了血魔的復甦。」
「這覆滅蜀山,只是血魔教的第一步,接下來,我等也要小心。」
許寒沉聲道:
「掌門,我崑崙與血魔教並未恩怨,為何要小心?」
掌門緩緩點頭:
「我崑崙以往,與血魔教的確沒有什麼恩怨,」
「不過這次白河郡血案中,金袍人齊天前輩,救了我崑崙修士,挫敗了血魔與魂帝的謀劃,他們若是尋不到齊天前輩,自然就會來我崑崙尋找線索。」
「昨夜那些人,只是開始。」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
說著,掌門站起身,沉聲道:
「今日起,我崑崙戒嚴,所有崑崙弟子,嚴陣以待,」
「沒有命令,不准下山。」
「山外的弟子,也立即召集回山。」
「備足靈石,隨時準備開啟護山大陣!」
幾大峰主紛紛起身作揖:
「遵命!」
議事完畢,李玄回到玄天峰,卻見猴子帶著那換上一身道袍的少年,等候在洪荒殿外,
看到李玄,猴子作揖行禮道:
「師尊。」
「嗯,」李玄微微頷首,看向那一臉失神的少年,淡淡道:
「進來說吧。」
說著,李玄踏入洪荒殿,本體與分身相合,
當然,這些,猴子和少年是看不見的。
李玄端坐在洪荒殿上,運用道境修為稍稍感知,便明白了少年經歷了什麼,嘆息一聲,說道:
「想哭,就哭出來吧。」
眼神空洞的少年聽到這句話,淚水奪眶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蜀山,滅了!」
「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