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還要孤的兒子,一起賠給你嗎!]
「二皇子,您素來與三皇子交好,如今這事與你有沒有關係,還有待調查。二皇子最好有不在場的人證,否則老臣怕是把殿下細細的查上一查!」李相輔嗤之以鼻的回道。
「你!」言綸一時語塞,雙手緊緊的握在几案上,不再言語。
「是不是,你做的?」言牧臉色陰沉怒斥道。
「王上,」多妃朝著言牧跪拜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回道:「真兒,是我的孩子,我最清楚,我相信我的真兒不會做這種事,也不會謀害王后,請王上嚴查,還我兒子一個清白。」
「清白,」言牧眉頭緊蹙從高台上走下來冷言道,「多妃,你最好不要提這兩個字。」
言牧言語一落,踱步行至到多妃的面前,撩開衣袖用手將多妃的臉抬起來,威嚴的眼中閃過一絲溫和問道:「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的清白。」
多妃望向言牧,長長的睫毛微微一顫,一滴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滾落到言牧的手上。
言牧修長的手指浸染到多妃的熱淚,輕微的一抖,手指從多妃的臉上放了下來,將不忍埋在眼底轉過身去,心道: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眼前又浮現出金絲楠木床榻上躺著衣衫不整的多妃和那個齊國的使臣,房間裡散落的相思信件,往日種種清晰的映照在自己的腦海里,一股無名之火,無端的從心底燒了起來。言牧強忍怒氣將自己從回憶里拉出來,面如寒霜的站在那裡。
「王上,」多妃看著不為所動的言牧,抹去了臉頰上的眼淚,眼神在一剎那從容起來,鄭重的將手舉過頭頂,向著言牧行起大禮釋然道:「當日欲加之罪,嬪妾百口難辯,嬪妾自當問心無愧。可今日,我的孩子也是這樣的境遇,真兒百口難辯,千夫所指,只因他沒有辦法去自證清白,沒有辦法洗清罪名,王上,欲加之罪,真兒怕是也難已推脫了。今日,如果王上要懲治真兒,嬪妾願替我孩兒以死以示清白。」
話音未落,多妃便朝向殿內的描刻著龍騰的柱子決絕的撞了上去。
「母妃,母妃!」言真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叫著沖了過去,抱住了跌落在殿內已經奄奄一息的多妃。
「母妃,」言真小心的呼喚著。
多妃額頭上的鮮血淌了下來,她虛弱的睜開了眼睛,笑道:「真兒,不要哭,你要好好的……好好的活著。母妃不能陪著你了……不要調皮,好……」多妃的的言語越來越輕,她努力的說著:「答應我。」
「母妃,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的活著,我不要你離開我,我不要你離開我,我們回舊都,再也不回來了,好不好,母妃?」言真泣不成聲的喊道,可是卻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多妃的手隨著生命的流逝滑落下去。「母妃,母妃!」言真抱著多妃一聲聲呼喚著。
言牧被眼前的一幕驚的愣在了原處,淤堵感不知從哪裡一下填滿了自己的心口,讓自己心血呆滯,腦子裡一片空白,臉色一下蒼白起來。
大殿上寂寞無聲,到處充斥著言真的悲鳴聲,許久言真止住了眼淚,臉上難掩悲傷,抽搐著抱起了多檸,哽咽道:「母妃,我們走,我們回家。」
一縷陽光照在言真的身上,將他的身影拉的細長,蹣跚著朝殿外走去。
「慢著!」李相輔喝道:「三皇子你是想畏罪潛逃嗎?來人,把三皇子和罪婦圍起來。」話音一落,殿外的守衛便魚貫而入,將言真圍起來。
「王上,多妃已經畏罪自殺,三皇子如何處治,請王上定奪。」李相輔行禮道。
「你們給本王滾開,你們給我滾開。」三皇子拼命的想從前面的守衛面前衝出去,可懷裡抱著母妃,自然不能衝過去,一時便韁在了那裡。
「王德全!」言牧強忍著悲傷喊道:「王后怎麼樣了?」
「回,王上,太醫們搶救的及時,已無大礙,只是現在還昏迷著。」王德全急回道。
「李相輔,王后已無大礙。至於為何中毒,孤自會調查清楚,給你一個答覆,多妃已經仙逝,她拿她的命賠給你,賠給王后,還不夠嗎?難道還要孤的兒子,一起賠給你嗎?」言牧注視著李相輔,眼裡皆是恨厲。
李相輔從未見過眼中泛起殺意的王上,只覺得身上刺骨的嚴寒,不覺得打了個哆嗦,行禮道:「微臣,不敢,自是由王上定奪。」
言牧悵然若失的走向言真,將言真懷裡的多妃擁在自己懷中。他用手輕輕的觸摸著她那白皙的臉,眉,鼻,唇。淤堵感在心裡蔓延起來,衝破肺腑,嘴角處慢慢地沁出血來。
「你把我的母妃,還給我。」言真掙扎著想從守衛的手裡逃脫,奈何人多勢眾,如何掙扎都於事無補,只掙的滿臉通紅,氣喘吁吁。
言牧聽著言真的怒吼聲,穩了穩心神,厲聲道:「三皇子,言真,意圖謀害王后,即日起軟禁於舊都,非召不得出。」
言牧說罷便抱著多妃,神色憂傷的朝著內殿走去。
守衛們得旨後,一起簇擁著一直反抗的言真出了殿門,直聽到言真的叫囂聲,越來越遠……
殿中的大臣們被眼前這一幕,個個驚得目瞪口呆,七嘴八舌起來:「王上他,多妃不是最不受寵的妃嬪嗎?」
「怎麼現在看來,很是受寵啊?」
「王后傷的這麼重,王上也不去探望,這是什麼事啊?」
「這麼重的罪,軟禁就行了,老夫也是頭一次見。」
「你們沒看見,王上好像也受傷了,嘴角都流血了。」
「李相輔,你怎麼看?」
李相輔自然把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此時心裡憋著一團氣,無處可釋,拂袖而去。只留下了一殿的百官嘁嘁嚷嚷,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