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這話說的,你不是災天帝,誰是?」
鬼火大大咧咧走上前,開開心心說道,
「不是災天帝,難道你還能是別人不成?嘶——」
後知後覺的鬼天帝,忽然意識到,為什麼天帝大亂鬥會上演第二次...
因為,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災天帝還是寒蟬?!
不過鬼天帝轉念一想...有區別嗎?
對別人來講,可能有區別,甚至區別很大。
看站在鬼天帝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當年人傑鬼雄都是跟著寒蟬的,只是人傑太有出息了,最後開宗立派,自成一脈。
鬼雄跟著寒蟬南征北戰,又在退潮時身死,成了鬼天帝...
這麼看下來,江白到底是寒蟬還是災天帝,對鬼天帝來講,完全沒區別嘛!
是寒蟬的時候,江白罩著自己,災天帝的江白,還是罩著自己,有區別嗎?沒區別!
都哥們!
江白曾和獄天帝說過,寒蟬也好,災天帝也罷,不過是一個代號,祂的一生不該被一個代號限制。
那時候的江白還太年輕,根本不知道寒蟬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麼...
知道寒蟬的所作所為後,江白光速和寒蟬割席了。
鬼天帝壓根不在乎江白到底是誰。
單青衣看得出江白是誰,管別人怎麼稱呼這傢伙,單青衣知道,這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江白,這就夠了。
空天帝雖然有些好奇江白到底有沒有找回寒蟬那段記憶,但祂願意相信一次江白。
其他人也許會說,江白愛騙人。
但站在空天帝的角度,祂認識的江白,說的每一件事,最後都是說到做到。
至於武天帝...
祂從一開始就認定了江白是寒蟬!
武天帝從頭到尾就沒相信過江白,既然沒有信任,又何談失信於人?
「也就是說...」
所長一針見血指出問題的關鍵,
「你從一開始,就不需要自證。」
江白:......
「起源城的事,晚點再和你們講,這些年沒回來,讓我看看淨土有什麼變化。」
說著,江白就準備先溜了。
鬼天帝卻站在原地,看著鬼門關,若有所思。
「小鬼,想什麼呢?」
江白過來,直接搭上鬼天帝的肩膀,熱情問道。
「我在想...我要是進去的話...」
鬼天帝咽了口吐沫,如實說道,
「鬼雄,是不是就...復活了?」
鬼天帝曾說過,他幾百年前就是天帝之首了,鬼天帝沒說謊。
因為那時候的他,繼承了鬼雄的一切,是真正意義的天帝之首...
那種風光,他並未痴迷。
鬼天帝只是覺得...自己雖然名為卑鄙,但總不能活的太卑鄙了。
他從生下來,就欠鬼雄一條命。
活了這麼多年,淨土是越來越好,鬼天帝也越來越弱。
該他打的仗,已經打完了。
也許,這個時候,讓鬼雄回來,對所有人都好吧?
自己也活了這麼多年,不虧。
「你想什麼呢?」
江白一巴掌打碎了鬼天帝的幻想,翻了個白眼,
「你就算在鬼門關內進進出出,鬼雄都沒辦法復活。」
「而且,我保證,鬼雄復活的第一瞬間,就會被靈尊殺死...」
鬼天帝眼前一亮,「靈尊還活著呢?」
顯然,聽見故人的消息,鬼天帝情不自禁地欣喜。
江白:......不是,哥們。
你到底哪邊的呀?
天帝亂戰,你考慮幫暗月,靈尊活著,你嘴角咧兩邊...
咱們天帝也有屬於自己的地藏了?
江白當然知道,鬼天帝不是會叛變的人,無奈說道,
「你走的這條路,代表魔主的一種希望。」
「第三次大災變過後...魔主是真沒有多少時間了,祂不可能放棄任何一種可能。」
當弱小到一定程度之後,活著,反倒更輕鬆了。
就像一隻拖鞋踩下來,蟑螂會被踩死,螞蟻卻有機會活下來。
鬼天帝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種可能。
淨土會是最後一次模擬,一切都會在這個時代終結。
說句難聽的,對如今的魔主來講,就算江白死了,鬼天帝都不能死...
江白死,魔主只是失去了『獲勝』的希望。
鬼天帝死,相當於抹除了魔主一種『活著』的可能!
在第三次大災變以前,江白的重要性還是高於鬼天帝的。
第三次大災變,改變了一切。
才有了這一次的『仙』序列...
江白俯瞰著五洲的一切,莫名感慨,
「這種修仙...還真是另類啊。」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是那傢伙能幹出來的事。
修仙,倒是和江白的風格不是很搭。
祂怎麼修仙?
苟到天荒地老?
還是把所有人都殺了,以殺證道?
還是癲起來,癲的越厲害,自己也越厲害?
如今的江白,是一個已經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
說句難聽的,祂隨時可以跳出淨土,重返支柱,真正意義上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既然如此,變強,在某種程度上,對江白已經沒有吸引力了。
如果說,所有河流都通向一個終點,那江白就是這個終點。
實力上的強弱,對江白來講,已經不是問題。
那麼,祂真正在乎的,只有自己的任務,淨土,和那些人們...
江白剛脫身沒多久,所長就找了過來。
「正好,你不找我,我也要去找你了。」
江白開口,「關於魔系序列零...」
所長打斷了江白,
「不是魔系序列零的事。」
啊?
江白有些不解,此刻,還有比魔系序列零更重要的事嗎?
有。
所長認真問道,
「你準備什麼時候和單青衣成婚?」
江白:???
臥槽,催婚?!
「我這還是奮鬥事業的年齡,再說都訂婚了,我天天在外面打打殺殺,萬一哪天死了...不是...怎麼忽然聊起這個了?」
先前在眾人面前,沒臉沒皮,遊刃有餘的江白,忽然間有幾分慌亂,失了分寸。
所長聽完江白的狡辯,決定換一種說法,
「江白,你還在執行任務002嗎?」
「那肯定呀!」
所長又問,「那你不考慮一下,如何利用剩餘的時間突破自身局限性,讓自己在有限的時間裡做出更有價值的事,爭取不留遺憾?」
江白沉默了片刻,耳邊似乎響起十八歲時自己的豪言壯語。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老馬啊...
江白剛抬手,所長遞來了一根煙,江白熟練地點燃了這根煙。
點菸的過程,江白還嗆了一口。
祂把煙夾在指尖,看著菸絲一點點燃燒,就像祂逝去的青春。
燃燒,燃燒...
不留遺憾?
江白點了點頭,沉聲道,
「不留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