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又懷了的那天，全五洲的仙獸都在呼喚我的名字。
「老二...老二...」
老六那一聲哀嚎，激起了一部分仙獸的慘痛記憶。
他們想起傷心的事情，情不自禁。
沒有慘痛記憶的仙獸，也在瑟瑟發抖。
他們害怕自己慘遭八族閹仙的毒手。
一部分仙獸是實用派。
他們選擇了及時盡歡，以免自己還沒用過，就再也沒辦法用了。
還有一部分仙獸是保守派。
他們堅信，只要自己守身如玉，沒有後代，就不會被八族閹仙盯上，畢竟八族閹仙只閹八族。
至於為什麼他不肯閹九族，外面有很多說法，流傳最廣的一個說法，和災天帝有關。
我在五洲的短暫經歷，教會了我一個道理：
萬物起源災天帝。
一件事，總能以你意想不到的方式，和災天帝產生聯繫。
比如：災天帝的大手，災天帝的大刀。
再比如：災天帝和楚男。
據說，因為災天帝就是這樣一個守身如玉的人，所以老六才會放過楚男一馬。
反對者說放屁，老六是養狗的，又不是放馬的。
老六不閹楚男，是怕誤閹了災天帝。
至於災天帝為什麼會混在仙獸里...你先別管。
說這話的人，很快就被抓了起來，原因是泄露淨土機密。
他們沒告他誹謗。
我鄰居氣的砸了老六一個島。
我私下和老王講，我鄰居可能是災天帝的粉絲。
老王說我想死了。
我確實想死了。
我想死老大了。
總之，災天帝成了楚男的保護神。
實用派的仙獸，行動力都強。
但這種事畢竟講究一個你情我願，強求不行。
除非加錢。
所以，這些仙獸都走上了和老大一樣的路。
他們開始找自己的弱水三千。
然後，他們就落網了。
罰款五千。
這件事果然很花錢。
罰仙吏覺得，這些仙獸屢教不改，應該沒收作案工具。
於是，在這場仙獸浩劫中，實用派全軍覆沒，保守派大獲全勝。
這是屬於楚男的勝利，也是屬於災天帝的勝利。
而眾所周知，老六是幹這件事最出名的，有官方認證。
最關鍵的是，老六不收錢。
所以，所有落網的仙獸，都被送往老六這裡。
我在隔壁，都能聽見老六夜夜磨刀的聲音。
前往孤島的船上，是管飯的。
可是，即將被沒收作案工具的眾多仙獸都沒什麼胃口。
試想一下，在這種情況下，比要死了還難受，誰還吃得下去飯？
老大能。
沒錯，老大也落網了。
這一次，不僅不需要交罰金，還送了一張回家的船票，船上還管飯。
老大一邊吃一邊哭，他說自己這些年果然沒走錯路。
老大不求衣錦還鄉。
只求回家前有一頓飽飯。
因為老大知道，回家後多半是吃不飽的。
船快到岸時，教官們又回來了。
他們說，原本只是嚇一下大家，只要大家真的心存悔改，就放大家一馬。
畢竟他們也不是什麼災天帝。
船上的飯，本是一場考驗。
眾所周知，仙獸在思考的時候，是不吃飯的。
但凡食槽里還剩一粒糧，他們都願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看著空蕩蕩的食槽，教官們很失望，因為這些仙獸錯過了最後一次機會。
他們沒有任何悔改之心，甚至胃口很好。
沒錯，老大把其他仙獸的飯都吃了。
有的教官不死心，說查一下監控吧，別冤枉了大家。
結果，監控從開船就壞了。
教官們怒了，這些仙獸，不僅不悔改，甚至胃口大開。
不僅胃口大開，甚至還把公家財物損壞！
這是壞到根上了，必須連根拔起。
有的仙獸不服，說飯都是老大吃的。
教官怒了，幾萬頭仙獸的飯，能讓他一個全吃了？
教官在檔案上記下，不僅不認罪悔改，還誣陷弱智。
罪加一等。
教官們怒的不是仙獸誣陷弱智，而是用這麼弱智的方式去誣陷一個弱智。
教官教過我們，仙獸可以說謊，但不能被拆穿。
說謊時，就要承擔被拆穿的代價。
船靠岸後，老大是第一個衝下去的。
其他仙獸都敬老大是一位勇士，他面對傳說中的八族閹仙，不僅不怕，甚至還敢衝刺！
如果這次大難不死，他們願意奉老大為首領。
後來，他們發現，老大和老六是一夥的。
那一船的仙獸，只有老大沒被閹。
他們懷疑這裡面都是局。
仙獸們商量好了，回去的路上就把老大弄死。
肉體被閹割後，精神上更極端了。
失去的東西，總會在其他地方補回來。
老大很快又被老六趕出家門。
因為沒被閹，回去的船上，沒有老大的位置。
老大沒辦法自己上岸，因為他找不到坐騎。
所以，老大來投奔我了。
老王也沒有把老大的三條腿打斷，反倒一臉慈愛地看著老大。
老大吃的很多，老王都給他做。
除了老六，這是世界上第二個對老大這麼好的存在。
老大想了很久，終於想明白了，這是什麼眼神。
這是父子之間才會有的眼神。
可老大已經有老六這個爹了。
答案很明顯。
於是，在一個晴朗的夜，老大決定和老王坦白，勇敢承擔自己應盡的責任。
老大試探性問老王，你媽這些年...過的還好嗎？
老王聽懂了。
老大以為老王是他失散多年的兒子。
老王眼裡有殺氣。
那天，老王沒有把老大的腿打斷。
他把老大送上了岸。
上岸後，老大被整個五洲的絕育仙獸追殺。
不僅如此，老大還傳信，說他以後再也不去天上人間了。
我以為，老大終於想明白，這世上根本沒有能吃一年的雞腿。
結果老六告訴我，那些被絕育的仙獸，有些索性變了性，開始了新的人生。
岸上的仙獸下了海，老大從此斷了奶。
老大分不清雌雄。
他分不清，真的分不清...
我又想老大了。
老王說，我很快就能見到老大了。
我問為什麼。
老王說，鄰居要成親了。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鄰居的婚禮，老大一定會來。
老王說，全天下的畜生都會來，而老大是畜牲中的畜牲。
沒有老大，這場婚禮不完整。
我沒聽懂。
第二天，老王被鄰居送去老六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