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江白處理完了所有渠城的怪談,就算沒有立刻解決,也給出了處理方法。
也就是在渠城,專門劃出了一片區域,用於培訓針對怪談的專業人員。
這類人被稱為『特派專員』,並不按照入營的時間來區分每一屆,而按照他們處理過的怪談。
而他們的總教官,也就是被譽為『災』的那位存在——江白。
「所謂怪談,說透了,其實是一件很無聊的事。」
江白正在為第一屆特派專員上課,隨口說道,
「怪,是什麼意思?」
「一個人,一件事,怪或者不怪,是如何判斷的?這裡面有一個衡量標準的問題。」
說著,江白在黑板上畫了一道斜線,
「對你們來講,這道線是斜著的,可如果這樣呢?」
下一刻,江白翻轉了黑板,斜線在所有人面前變成了平著的直線。
所以...只要改變觀察的視角,就能把『怪』變成『不怪』嗎?
學員之中,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也有人覺得,不應該這麼簡單。
「別讓眼睛和感受欺騙了你們!」
江白敲了敲黑板,低喝一聲,
「我翻轉的根本就不是黑板,而是教室!」
這時失重感襲來,學員們驚訝的發現,他們座椅所在的地面已經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大幅度傾斜。
因為翻轉的角度太大,甚至有人坐不穩,直接從座椅上跌落。
「這是給你們上的第一課。」
江白轉動黑板,教室的地面又轉了回來,
「要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怪談的力量,對普通人是壓倒性的!」
「在你們掌握真正的力量之前,不要相信自己的直覺,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受,人是很容易會被欺騙的生物,相信直覺只會害死你自己,甚至會害死你的隊友!」
這第一課固然給學員們帶來了不少震撼,但也有不理解,
「請問教官,如果不能相信自己,那我們對怪談豈不是毫無辦法?」
「好問題。」
江白如實說道,
「普通人也有可能從怪談里活下來,但你們的目標不是存活,而是解決怪談,也就是說,你本身就在做危險性更高的事。
你需要做的,不是魯莽闖進怪談之中,而是提升自己的實力,當你的實力足夠匹配怪談時,你可以相信自己的判斷,才有了抗衡的手段。」
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直接讓人去處理高危險級別的魔怪怪談,和直接送死有什麼區別?
「掌握力量,收集信息,總結規律,破解怪談。」
江白給出了一套標準的解法,這也是他們訓練營需要做的事。
這顆星球,和淨土不一樣,並非處於神秘潮汐漲潮的爆發期,人沒有辦法獲得序列能力,甚至沒辦法輕易掌握超凡力量。
只有一些和『怪談』接觸又僥倖活下來的人,會走上這條路,只不過因為走的方式不對,自身有極大的問題,一般能力很有限,提升的空間也很小,壽命更是會大打折扣。
這類人處於灰色地帶,不會主動和官方打交道,危害性大的都會被提前解決掉,或者自我毀滅。
因此,特訓營里,這樣的人一個也沒有。
至少目前沒有。
特訓營最開始的訓練,反倒是基礎的格鬥訓練,不分男女,都要有一定的戰鬥力,還會定期淘汰一部分人。
按照江白教官的說法,想要走上這條路,必須有強大的體魄。
在淨土,炁充沛的情況下,完全可以先覺醒序列能力,然後靠炁鍛體。
而在這裡,受到條件限制,只能反過來,先鍛體,把氣血養足,軀體搭建好,再想辦法引導超凡力量進入體內。
這樣做,最大的問題就是,效率特別低,淘汰率也很高,耗時很長。
這也是為何,江白從一開始,就反覆強調,不要浪費時間。
越晚開始,花費的時間也就越多。
這還只是第一批,訓練營剛剛開始,往後的事...還多著呢。
就在渠城訓練營不遠處,一家咖啡館內,四個人分別坐在四個不同的桌子,每個人面前擺放著一杯咖啡。
其中一人端起咖啡,抿了一口,其餘三杯咖啡表面開始浮現字跡:
『這一次官方的動靜這麼大嗎?』
這是一種『窺心』怪談帶來的能力,他們這些和怪談接觸後活下來的人,自稱為『譯怪者』。
譯怪者拒絕和官方合作,因為之前被收編的譯怪者,下場都不是很好。
為了延長自己的壽命,增強自身的力量,譯怪者會主動尋找怪談,這也是官方無法允許的行為。
所以,特訓營里沒有譯怪者,可譯怪者卻在關注著特訓營。
一人放下咖啡,立刻有人喝一口新的咖啡,四人就在這間咖啡館裡,用這樣的方式對話。
「聽說特訓營的總教官,把渠城的怪談都解決了?」
「假的,我昨晚剛去下水道試過,還是沒站穩。」
「有沒有一種可能,下水道本來就很滑?」
「......」
「就算他能解決怪談,我們為什麼要和他合作?」
「別忘了,解決怪談的人最終都會成為怪談,為什麼他們對我們趕盡殺絕,因為我們終究是不可控的,毀滅是我們唯一的歸宿。」
「我總感覺這一次不太一樣。」
「不要說感覺,感覺有用的話,我們早就死完了。」
「......」
在簡單的爭吵過後,四人最終還是達成了共識,暫時和這個特訓營保持距離。
「既然早知道是這個決定,我們幹嘛還要來這裡?」
「渠城這個地方不簡單,據說第一起怪談就是從這裡出現的...這地方還是少來的好。」
四人正準備散夥的時候,咖啡店老闆剛好端著咖啡壺過來,給每人續上一杯咖啡。
「別急,今天還有新的收穫。」
在譯怪者口中,收穫,要麼是解決怪談,要麼...就是新的夥伴。
渠城?在這裡?
有新的夥伴?
正當四人疑惑時,門口掛著的千紙鶴風鈴響起,一個人走了進來。
那個不苟言笑的男人,目光掃過五人,最後落在咖啡店老闆身上,
「你們...在等我麼?」
老闆舉起手中的咖啡壺,示意,
「來杯咖啡?」
「不了,喝不慣。」
男人坐在吧檯前,像是卸下了一身的疲憊,懶洋洋說道,
「弄點吃的,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