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守護她,一輩子!他心中最摯愛的…兮兒。
他,是安然;父母,不詳。
從他有記憶開始,他便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到底,有沒有父母。
從小,他便在孤兒院長大,因為孤僻和不愛說話的性格,一直以來都不太受歡迎,或者也可以說,沒有人敢接近他;直到七歲,被人認領,帶回了組織。也就是那一年,遇到了她,那個,註定讓他放在心中一生的女孩。
她,叫冷兮。
和她的名字一樣,她,很冷;怎麼說呢,感覺他們之間,還真是有些不相上下,但是卻只是一眼,他卻依舊牢牢的記住了她的模樣,或許,這便是所謂的一眼萬年。
也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些相像。
她很美,長得很精緻,比他見過的任何女生都要精緻,從來都不喜歡女生的他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心中便莫名的想要知道,她笑起來,不知道會是什麼模樣。
只是很可惜,她,從來不笑。
訓練很苦,也很殘酷,但是,她卻仿佛早就已經習慣和麻木一般,明明是這么小的一個孩子,那手起刀落,卻仿佛,毫無感覺。
和她相比,剛剛加入組織的他,卻顯得一無是處。
不知道是何原因,看著這樣的她,激起了我,無法言說的,好勝之心。
在組織里的日子過的很快,每天除了訓練,受傷,受傷,再繼續訓練,幾乎,沒有其他多餘的時間;當然,還有睡覺;但是就算是在睡眠之中,他們依舊要注意,「敵人」的隨時襲擊,因為,那是致命的。
就這樣,時間轉眼,便過了…十年。
……
十年,冷兮,好像出落的更標緻了,但是,在組織里,標誌,沒有任何的用處,因為組織里看的,只有實力,強者生存,弱者淘汰;當然,偶爾有些任務的時候,或許那絕色的容貌,確實能夠起一定的作用。
雖然,他不喜歡。
不過,冷兮,實力是她的標誌;在組織同一批訓練的人當中,她是最早出任務的,也是完成任務最完美的人,他,緊跟其後。
不是他的身手不如她,而是,他從來都不想,超越她,因為只有站到組織的追高處,他們才能,稍微的輕鬆一點,才能,活得比曾經,自在一分。
在這諾大卻黑暗的組織內,他關注了她十年,這十年以來,看著她一步一步的變得越來越優秀,他卻依舊,沒有靠近她一步。
直到,那一次。
「聽說,冷兮又將對練的對手打成重傷了,下次,誰還敢和她一起對練。」耳邊,傳來其他人的竊竊私語聲,抬眼望去,便見到那抹纖細的聲音淡淡的站在不遠處,對邊上的聲音仿若未聞,眸底,淡漠;但是卻不知為何,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孤獨。
是啊,身在這樣的組織當總,如何,不會孤獨;比較,就算真的心冷,他們,卻依舊是人。
身子微微一震,身子比腦子更快,在自己還未來得及多想之時,他的腳步,便不由自主的向著她走去。
一步一步,靠近她,第一次,察覺到一種情緒,叫做緊張。
終於,那淡漠的身影,緩緩的轉身,淡淡的看著他,眸底,毫無一絲的溫度。
可是不知為何,他的心,起了一種名叫酸澀的東西。
「安然。」清冷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想不到,冷兮,竟然會知道他,還能叫出他的名字。
這是不是代表,她,其實也在關注他。
這個想法,讓他那平涼的心,突然變得有些雀躍。
「是我。」他聽到,自己的聲音,也帶著和她同樣的淡漠,不受控制;或許,是習慣了吧。
他們其實,一直都是帶著同樣的面具在生活,然而下一刻,無邊的狂喜,卻充斥了他那顆本該無波的心。
……
「你願不願意,和我一起對練。」冷兮,竟然對他做出了邀請。
這是他們的第一次說話,但是,卻也是讓他們的身心走近的一大步。
身子微微一愣,他沒有立即回答,然而,她卻只是微微的一後退,道:「不願意,就算了。」聲音之中,依舊沒有任何的波度,仿佛,他的答案對於她來講,根本就沒什麼所謂。
其實,確實是沒什麼所謂吧。
她說完,便準備轉身。
「等一下。」然而下一刻,他卻不受控制的喊住了她。
身子微頓,冷兮卻並未回頭,但是他卻知道,她依舊在等著他的…答案,這或許也是他,最後的機會。
「那就一起吧。」他終於說道,聲音平靜無波,頓了一頓,卻突然又再一次問道:「我想知道,你為什麼選擇找我一起對練。」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任何的接觸不是嗎?
「因為你夠強。」淡淡的聲音,清冷的話語,冷兮轉身,臉上的弧度微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她的笑容;和他心中的想像一樣,很美,宛若陌上花開。
「多謝。」安然的臉上也緩緩的揚起了進入組織以來的第一個笑容,看著對方,第一次覺得,在這毫無溫度的黑暗之中,自己,終於感受到了想要的溫暖。
從那時候起,漸漸的,他們之間,便建立了屬於自己的…友情。
暫時就稱之為友情吧,他知道,自己成了冷兮心中,最信任,甚至是唯一信任的人!他,很開心。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將她放入心底的,他只知道,在他發現的時候,早就已經,無法拔除,而他,也根本就不願意拔除。
原本以為,只要可以呆在她的身邊,看著她偶爾在自己面前露出的那真心而簡單的笑容,他便可以滿足了;但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幾年,他們之間,便經歷了徹底的分離,而這所有原因的罪魁禍首,卻依舊是他。
他不知道兮兒有沒有怪他,但是他卻知道,在這一天,他,恨死了自己!
顫抖著雙手,將那漸漸變得冰冷的人兒抱在懷中,他的整顆心都是冷了;他從來就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心中的那個完美絕倫的人兒,會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自己的懷裡。
這是他們的第一個擁抱,卻也是他們之間的最後一個擁抱。
他…不能接受。
手起刀落,他殺了那個害死他心底最愛之人的女人;是他的錯,明知道這個女人接近他們的目的,但是看兮兒並沒有拒絕,他也漸漸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便接受了她的靠近,卻不想…都是,他的錯。
「兮兒,碧落黃泉,有我…陪著你!」
他知道,其實,他的兮兒最害怕的,是孤獨;最想要的,便是家。
只可惜,對於他們來講,家這個詞,實在是太過於奢侈,這一世,他已無法做到,只希望來世,他能兌現,這個只在自己心底承諾過的…承諾。
……
本以為,或許這樣就已經結束,再睜眼,卻發現,眼前的所有一切,全部都是陌生的;包括,自己的這個身體。
他重生了,原本以為,這些東西根本就只是無稽之談,只不過是電視上小說里的想像罷了,然而直到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之時,卻發現,好像也並沒有什麼特別。
但是,既然他已經重生,那麼是不是代表,他的兮兒,或許也和他一樣,換了個身體,換了個身份,一切,終將重新開始。
……
再一次見到她,那天的天空很藍,天氣很好,只是那遙遙一眼,他便發現,自己,再也無法將目光移開。
震驚和狂喜,將他徹底包圍,幾乎無法動彈。
然而,看著自己,她的目光是冰冷的,是銳利的,也是陌生的,因為,現在的他,於她來講,只是一個毫無感情的…陌生人。
但是,他終於,找到她了。
腳下的步子再也無法由自己控制,急促,匆忙,此時的他,表現的像是一個二十多歲仿若是那種剛剛戀愛的衝動少年一般,平日裡的冷靜,漠然,所有的一切,全部都在見到心中人兒的那一瞬間徹底的消失無蹤。
「你,叫什麼名字?」聲音之中,帶著只有自己才能體會的顫抖,也帶著無限的緊張。
「在問別人姓名之前,我想,你應該需要先自報家門才對。」淡漠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表情,都和曾經的兮兒,那麼的相像。
「迪諾安,你可以叫我迪諾,也可以叫我安…」然。
最後一字,無聲。
因為情況不許,更因為,他知道,她一定能懂。
果然。
她…懂。
然後,在她說出自己的名字之時,他終於再也忍不住的,將她拉入自己的懷裡,這一次,她的身上,是溫暖的,暖入人心。
安然。
聽到這個名字,他嘴角的笑意更加的溫柔。
兮兒,從來都沒有忘記過他,她,也同樣在想著他。
這樣,便足夠了。
然而這次,他來晚了,他尋的晚了,她的身邊,再也沒有他的位置;因為,她的身邊,出現了真真正正的守護著,那個,將她那冰冷的心徹底捂暖的守護著。
或許這一次,真的是他該退出的時候了,明明,他們才剛剛重逢。
那麼,便默默守護吧!就算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需要知道。
其實,或許和早晚無關,只是,他,並不是那個對的人,罷了。
他,是安然,那個,依舊只屬於冷兮的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