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諭告的潮音

2024-08-31 06:43:30 作者: 啊舜
  萊歐斯利在日復一日的繁忙生活中,在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悄然發生了一些難以言喻的變化。

  萊歐斯利身材高大挺拔,仿若一座巍峨的山峰,給人一種沉穩而堅實的安全感。一頭銀灰色的短髮幹練而利落,額前的碎發微微遮住了那雙深邃如海的灰藍色眼眸,那眼眸如同藏著無盡的秘密,眼神中時常透著冷靜與睿智,仿佛能洞悉世間的一切。

  他的面容稜角分明,如被精心雕琢的雕塑,每一處線條都恰到好處。高挺的鼻樑猶如山脊,彰顯著他的堅毅與果敢。嘴唇緊閉時帶著一抹堅毅,仿佛下定了決心便不會輕易更改。

  意外察覺的契機,竟是那每日一瓶雷打不動的奶昔。

  氣鼓鼓的美露莘總是站在辦公桌旁,神情嚴肅地監督著萊歐斯利,非要親眼看著他把一整瓶熟悉的荒蕪一滴不剩地喝乾淨。

  即便已過三十的他,在梅洛彼得堡這位認真負責的護士長面前,也仿佛只是個會想方設法逃避吃藥的普通人類罷了。

  他實在無法逃避,終於狠下心來決定面對,卻驚訝地發現這次奶昔的味道不如以往那般特別得刻骨銘心。

  那曾經讓他每次都要皺緊眉頭才能咽下的味道,此刻竟然變得可以接受。至少,這次的味道他竟然能夠相對輕鬆地把它喝了下去。

  「護士長,你改過奶昔的配方了嗎?」萊歐斯利滿心意外,

  難道希格雯真的聽到了自己內心深處的默默禱告,在調味上有了特別的創新?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疑惑和期待。

  「沒有哦,怎麼了?」希格雯一臉坦然,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心虛。

  她那紅寶石一般的瞳孔緊緊地盯著萊歐斯利,專注地看著這個整天找藉口逃避營養奶昔的大人乖乖把她的醫囑全部喝下去。她的目光中既有嚴格,又有著對他的關心。

  「啊,是嗎。」萊歐斯利將剩下的奶昔一飲而盡,沒有繼續追問,只是又泡了一杯紅茶,而後默默地把心中的疑問深埋。那杯紅茶升騰起的熱氣,模糊了他的視線,也仿佛掩蓋了他內心的不安。

  第二次察覺到異常,是在某一個清晨。

  那是一個寧靜而平和的早晨,陽光還未完全穿透窗簾。迷迷糊糊之中,他用清水潑過臉龐,清涼的水滴順著皮膚緩緩滑過脖頸,偶爾有幾滴滲進了睡衣。那絲絲涼意讓他稍微清醒了一些,接著,他用毛巾仔細地擦乾。睡眼惺忪的他,在看向鏡子的瞬間,被鏡中的異狀瞬間驚醒。待回過神來,鏡中的臉龐看起來不過是尋常模樣,可他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一樣了。

  是錯覺嗎?

  手指抵住鏡面,雙指之間還留有一段距離。

  灰藍色的眼睛專注地注視著鏡中的自己,萊歐斯利剛睡醒尚未梳理的頭髮肆意地翹起。

  他試圖尋找那一絲不同尋常的痕跡,老舊的傷疤沒有絲毫變化,連皮膚的質感也多年未曾改變。洗漱完畢的他順路去了一趟醫務室做了全面的身體檢查,能看到異狀的希格雯高興地告訴他最近身體的老毛病有所減少。

  「啊,硬要說的話就是不要熬夜了哦。」希格雯一邊記錄著檢查結果,一邊叮囑著他。

  回到辦公室的萊歐斯利,坐在沙發上仰頭望著老舊的燈具陷入發呆。提前泡好的茶水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溫度,苦澀的回味在口腔中肆意充斥,他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他的思緒如同亂麻,那個清晨鏡子中的異樣畫面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

  一顆方糖被放進紅褐色的液體中,白色的小塊在水中晃悠了一會,慢慢地沉入杯底。沒有外力的協助,方糖在冷水中融化得異常艱難,萊歐斯利緊盯著它,從一個失去稜角的塊狀,一點一點地變成失去固定形體的細小顆粒。那緩慢的變化過程,仿佛是他內心糾結與困惑的寫照。

  拿出勺子輕輕地攪拌,白色的晶體隨著旋渦漸漸地逐漸融為一體。

  他試圖放下自己內心的重重疑慮,各種各樣的參數與指標都在有力地佐證著希格雯所說的一切都沒有問題。

  然而,在清晨抬起頭擦臉的那一瞬間,他無比清楚地記得鏡中的瞳孔,那分明是只有龍才會擁有的,豎長的細條。那奇異的瞳孔形象,深深地烙印在他的腦海中,讓他無法忽視。

  那是第一次遇見萊歐斯利——

  備受人們崇拜的神明——芙寧娜,端坐在屬於自己的觀賞席上。

  她一頭如瀑般的淡藍色長髮,那髮絲柔順地垂落在她的雙肩上,閃爍著如同星辰般的光澤,每一根髮絲都仿佛被賦予了神秘的魔力。她的肌膚白皙如玉,細膩得仿佛吹彈可破,宛如最上等的瓷器,散發著迷人的光澤。精緻的五官仿佛是由最傑出的藝術家精心雕琢而成,每一個細節都恰到好處。那雙湛藍的眼眸,猶如深邃的湖泊,透著神秘而迷人的光芒,讓人一旦陷入便難以自拔。她的鼻樑挺直,線條優美,仿佛是大自然最完美的傑作。嘴唇如櫻桃般嬌艷欲滴,微微上揚的嘴角總是帶著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那微笑如同春天的微風,輕輕拂過人心。


  芙寧娜托著下巴,目光朝下看向對面正整理衣裝的最高審判官。

  那一頭銀藍色的長髮如流水般垂落在他的後背,其間幾縷髮絲隨意地散落在他的額前,更增添了幾分不羈的氣質,仿佛他不受任何束縛,自由而灑脫。

  他的雙眸猶如深邃的海洋,透著無盡的智慧和冷靜,讓人無法看透他內心的真實想法。他微微上揚的眉梢帶著一絲威嚴,讓人不敢輕易冒犯。

  高挺的鼻樑下,薄唇輕抿,給人一種難以接近的疏離感,仿佛他身處雲端,遙不可及。

  芙寧娜的嘴角很輕地微微上揚,微笑著說道:

  「看來我們的審判官今天很是開心呀!身為神明,我見到下屬這般愉悅的模樣可不容易呢!哈哈。」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如同山間的清泉流淌而過。

  金色的審判庭中,莊嚴肅穆,高大的石柱撐起穹頂,石柱上雕刻著精美的浮雕,每一幅浮雕都講述著楓丹古老的律法與正義的傳說。

  那些浮雕栩栩如生,仿佛在訴說著過去的故事。

  陽光透過彩色的琉璃窗灑下,形成斑斕的光影,給整個審判庭增添了幾分神聖的氛圍。

  地面由光滑的大理石鋪就,能清晰地映出人的倒影,仿佛地面也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審判庭的正中央,擺放著一座巨大的天平雕塑,象徵著公平與正義。那座天平莊重而威嚴,時刻提醒著人們正義的存在。

  此時,審判庭中已經沒有了訴訟不公的罪人,萬籟俱寂之中,只有芙寧娜和審判官二人。

  大抵是因為沒有其它人在場,芙寧娜也得以暫時卸下「神明」這個高高在上的姿態,罕見地少了幾分張揚和裝腔作勢。她的話語適中,甚至隱約還帶著一種大智若愚的意味。

  明面上,她可是楓丹國的水神大人,但是實際上,她心裡清楚,無論楓丹人尊崇誰,那必定還是那維萊特。

  那維萊特淺淺一笑,輕輕撩開遮住眼睛的長髮,神色淡淡,瞥了一眼芙寧娜說道:

  「您看錯了。」他的語氣波瀾不驚,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芙寧娜的笑容愈發肆意:

  「是嗎?好吧,那我也不多留啦,審判官先生的小心思,我可不敢胡亂猜測,拜!」說完,她轉身離去,裙擺隨風飄動,宛如一朵盛開的花朵漸漸遠去。

  看著芙寧娜邁著步伐離開,一縷又一縷的金光輕輕撫照著審判庭中莊嚴肅靜的場景,僅留下那維萊特一個人。

  他在原地停留了片刻,眨了眨眼,暗自思忖:難道真的表現得很明顯嗎?

  那維萊特大人很少有屬於自己的私人時間,即使有,大眾也很難看到他的身影。

  這一次前去工作力牛技場也並非他自願。是一個家屬邀請他的,以感謝他的公正,還其家人一個清白。

  那維萊特挑了挑眉,本想拒絕的,可當看到家屬早已買好票,那真誠又滿懷期待的模樣,讓他便不再推託。

  家屬說今天有她丈夫的一場比賽,二人到場時,比賽已經進入了白熱化階段。

  那維萊特對打拳沒什麼研究,只是看到場上的人不斷地相互攻擊,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甚至有些面上還流了血,不自覺微微皺起了眉。審判上的爭鬥是沒有硝煙的戰爭,而拳場上可真就是血與淚的赤裸裸較量了。

  台上,家屬顧著看比賽,旁邊還有審判官大人,所以沒有喊出心聲。但看到她一旁握緊的拳頭,也能感受到她其實心情很激動。可是,那維萊特似乎並沒有這種強烈的情緒波動。

  家屬似乎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於激動了,像是要遮掩一般,撫了一下自己的頭髮:

  「不好意思啊 ,那維萊特大人,我有些失態了。」她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顯得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這很正常。」那維萊特平靜地回答,目光仍落在拳台上。

  家屬低聲笑了笑,說道:「也許不全是因為拳賽,可能是我丈夫,今天他很帥。」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愛意和自豪。

  「呵,你喜歡就好。」

  那維萊特輕輕瞥了一眼家屬,只見她噙著笑,目光專注地看著八角籠中的一個男人,不禁暗想:

  即使他的丈夫為此受了傷,甚至沒能贏得勝利,她都會為此喜悅嗎?

  剎那之間,樓閻里的歡呼聲猶如洶湧澎湃的潮水,更加熱烈地翻湧著,一浪高過一浪,震耳欲聾的音浪仿佛要將整個空間都填滿。


  「是……是萊歐斯利!他要上場了!」 聲音中充滿了難以抑制的激動與興奮。

  「他是——」那維萊特罕見地皺起眉頭,流露出疑惑的神情。

  「大人您可能不太了解!他可是沫茫海下監獄長!自他來到拳場後,就從未下過擂主的首位!哇啊啊!」家屬的聲音因極度的興奮而提高了幾個音調,語速快得像連珠炮一般。

  「哦~」那維萊特瞬間恍然,想起了這個名字,那個年幼的少年,那次難忘的審判,隨即將目光投向台下。

  只見萊歐斯利如同一頭出籠的猛獸,氣勢洶洶地踏入場地。他那高大而健壯的身軀充滿了力量感,每一步都帶著堅定的決心。他的對手是個身形壯碩的彪形大漢,肌肉賁張,眼神中透著兇狠,仿佛是一頭飢餓的野獸,急於在這場戰鬥中證明自己的強大。

  比賽鈴聲一響,對手便如疾風般沖了過來,那速度之快,讓人幾乎來不及眨眼。他揮舞著粗壯的手臂,一記重拳直直朝著萊歐斯利的面門砸去,那拳風呼嘯,帶著致命的威脅。萊歐斯利側身一閃,動作敏捷而輕盈,輕鬆躲過這迅猛的一擊。他的步伐靈活多變,如同在戰場上翩翩起舞的戰士。緊接著,他一個靈活的轉身,飛起一腳,踢向對手的側腰。那一腳力量十足,對手吃痛,怒吼一聲,再次撲了上來。

  萊歐斯利絲毫不亂,他步伐輕盈,身姿矯健,每一次移動都恰到好處,避開了對手的攻擊。他的眼神專注而冷靜,仿佛在分析著對手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凌厲的風聲,他的拳頭猶如重錘,每一擊都準確地落在對手的破綻之處。對手試圖反擊,卻總是被他巧妙地避開或化解。他的防守密不透風,讓對手的攻擊無從下手。

  只見萊歐斯利眼神一凜,猛地向前跨出一步,那步伐堅定有力,仿佛要踏碎整個地面。一記上勾拳,結結實實地打在對手的下巴上,那力量之大,讓對手的身體瞬間失去了平衡。對手被打得一個踉蹌,萊歐斯利趁機連續出擊,左勾拳、右直拳,拳拳到肉。他的攻擊如同暴風雨般猛烈,讓對手毫無還手之力,只能被動防守。

  又一陣狂熱的浪潮在人群中掀起,觀眾們的歡呼聲震耳欲聾。沒幾個回合,萊歐斯利看準時機,一個飛踢,那腿如同鋼鐵般堅硬,直接將對手踹倒在地。他再次輕鬆奪下了擂台,展現出了無可匹敵的強大實力。

  萊歐斯利環視四周,目光中帶著輕蔑,毫不留情地掃視著二樓那些豪華的包廂。他的目光如同利劍,仿佛要刺穿那些隱藏在包廂中的虛偽和怯懦。

  驀然,他的目光在一個地方停住了,靜靜地凝視了好幾秒,才悄無聲息地緩緩收回了目光。

  奇怪的是,那維萊特覺得在那一瞬間,他們的視線仿佛對上了。

  一旁的家屬已然處在極度的興奮之中,難以自拔。

  「簡直太帥了,是不是那維萊特大人?!」 她的聲音幾近尖叫,臉上滿是激動和崇拜的神情。

  那維萊特默默回神,輕輕「嗯」了一聲。

  這時,家屬才突然意識到自己有些失了分寸,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抱歉,大人,我太激動了!」

  「不,沒什麼。畢竟,是很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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