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威逼
劉得水的臉色跟吃了奧利給一樣難看。
什麼玩意兒,人家遠道而來,拜帖上都點名了是要拜訪你這位燕武堂的門長,怎麼就能硬扯到我身上來呢?
關鍵的問題是,要說其他三門還就算了,偏偏就是燕武堂,偏偏就是他,還真就勉強擁有跟這倆人面對面的資格。
誰叫當初他還入過三一門下院,而且還是左若童親自托人送到的燕武堂呢?
從這點來說,他劉得水跟賀松齡算是平輩,這就是左若童堅持所有弟子都自己收的弊端,要不然劉得水最好也只能算水雲的弟子,早滑過去了。
好在劉得水這些年過去,也不是當年那個在三一門下院只知道竭盡全力挑水劈柴的小楞種了。這小子走江湖這麼多年,也多了許多急智。
他眼看自己師父已經以門長的身份發話,高低躲不過去,只能拉別人下水。
「師父說的是啊!但是今天放著其他三門的前輩和師兄弟們也俱都在此,豈能我一人專美於前?」
劉得水說這話的時候一臉地懇切,配合他那張胖臉,就好像真的是發自肺腑:
「師父,三位師伯,咱們三門向來是同氣連枝,有如一門一樣,這個機會我不能自己獨占,得各位師兄弟都來,一起接受賀師兄的指點才是!」
一氣流、自然門、黃門三才弟子:劉得水,我上早八!
與弟子們不同的是,這三門的門長,反而顯得很高興。
那當然了,反正挨揍的也不是他們,但卻能讓自家門下弟子得到賀松齡這個級別的強者指點,那是多大福分?
「好,說得對!」
「理應如此!」
「賀先生,張道長,您看,這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放,要不您兩位受受累,連我們這些不成器的弟子也一起?」
賀松齡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這三個心懷鬼胎的門長,「我昔年跟劉得水兄弟有幾面之緣,既然萬門長讓指點他一下,我自無無不可,但跟你們三門……」
「啊這……」
其他三門門長愣住。
是啊,光想著打蛇隨棍上,有好處往上撲了,卻沒想到,人家賀松齡憑什麼指點你的弟子?區區小門小派,連生存都得抱團取暖,你在人賀松齡面前是個啥啊?
現在賀松齡帶著五位師弟遊歷大半個中國,結束時集體晉升的事跡,已經在異人界傳開,大部分門派都奉為一樁美談,對賀松齡的教學能力也多有讚美。
甚至不少人都認為,在逆生的修行上不提,光教學這方面,賀松齡已經超越了左若童,甚至超越了不少。
區區幾個月,讓五個人集體破境,還是全須全尾,這左若童別說拍馬趕不上,他就坐飛機也趕不上啊!
人家這麼強的教學能力,教一個突破一個,江湖上的人給著大把好處都得排隊,他們三個跟人又沒交情,憑啥讓人指點啊?
「倒也不是沒交情。」
正當三位門長下不來台的時候,賀松齡一句話,給他們又拉了回來,但還沒等他們眼睛變亮,下一句話又讓他們如墜地獄。
「當年我年少時,有人放了讒言,滿天下冒充全性的人追殺我想要搶神功,能找到我行蹤,黃門三才的人在這裡頭可出力不少哇……」
丸辣!
黃門三才的門長臉色跟剛才劉得水一樣,瞬間變得灰敗。
這貨不能想著在這跟我舊事重提要報仇吧?
異人之間固有的概念是,沒人能經得住一群高功的圍攻,在炁體源流張懷義、老天師張之維之前,確實大家都是這麼認為的。
尤其現如今這個年代,人命如同草芥,誰手上沒有一兩手殺招?就算是張靜清和左若童,他們也不覺得能在這個環境裡把他們都殺乾淨。
但他們這些當門長的,心中同樣也很有數。雖然他們想像不到賀松齡和張之維究竟有多強,起碼黃門三才的這位趙門長,一點也不懷疑賀松齡能率先將他擊殺。
至於說再後來賀松齡會不會被他們的門人給堆死,那跟他還有什麼關係?
死人沒有情緒,他才不在乎有沒有人給他報仇呢,他只在乎自己能不能別死。
「這個,那什麼啊……」黃門三才的門長說話都哆嗦。
「老張,你露一手不?」賀松齡扭頭看向了旁邊的張之維。
「我不是打架來的。」張之維對這些江湖恩怨沒有興趣,他現在是求道階段,「不過你放心,你要是把他們給摁了,我肯定給你傳揚出去。」
是了,賀松齡這些英勇事跡怎麼傳遍全江湖的?有六成是因為他確實厲害,震懾的住人;另外四成啊……
全靠這位龍虎山第一大嘴。
「但是燕武堂你得給我留點人,咱倆得印證一下所學。」
得,這位看似是出家人,嘴上一點也沒饒了人。話雖然少,也多少帶點禮貌,但實際殺傷力一點也不遜於賀松齡那種跳臉嘲諷。
什麼就「給你留點人」,你當我們是什麼了?
好氣,但是還得忍著。
「賀師兄,我入了燕武堂就是學功夫哈,我跟黃門三才可沒啥關係。」劉得水趕忙撇清關係。
「別廢話了,學國術的就數跟你們燕武堂有瓜葛的人多,還能跑了你?」
賀松齡瞥了一眼劉得水,展開了他的燕國地圖:「這樣吧,幾位,我也不提之前的事情,但我們拿你們門人做場實驗,學走了你們的能耐,你們時候也別找,行吧?」
「行行行,太行了。」黃門三才門長感覺險死還生,率先點頭如搗蒜。
但是別人可未必同意。
「賀先生,茲事體大,我得請示一下我師叔。」燕武堂門長率先表示不同意。雖然他家也沒啥秘傳的法門,甚至國術門裡互相交換技藝都很常見。
但是情況不同,現在是賀松齡在問罪的狀態下提出來的,要是就這麼給了,倒顯得好像燕武堂弱了人一頭。要是可以,他們更希望是「施恩」,起碼也是平等的「交流」。
「讓我給你們教弟子就能自己做主,我帶點東西走就要請示長輩?」
賀松齡的話音未落,全身已經變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