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考生還在考試,將這人押到偏廳,我親自審問!」崔文正對為首官吏吩咐道。
「是!大人!」
隨著考試時間的流逝,四個時辰很快過去了…
若離滿意的交上試卷,懶懶的伸了個腰。
回家洗澡去嘍!
提著大包小包走出來的舉子們,有的神采飛揚,有的蔫了吧唧的,眾人紛紛跨出貢院時,看到一側身上血肉被打的翻飛的人影,都被嚇了一跳!
「這誰啊!被打的這麼慘?」
此話一出,若離也看了去。
「這這這,不就是那個帶小抄的嗎?」有人道。
「是他!」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真夠慘的,不僅取消會試、鄉試資格,還要受枷號和杖刑!」
「已經算輕的了,被鎖上枷鎖示眾,打一頓板子,總比發配到偏遠地區充軍好,至少能保住命!」
「是啊是啊……」
幾日後,皇宮殿內。
一群學者們拿著自己手裡的經義答卷。
「看我手裡這篇,他寫道『所謂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則止』臣子應該以仁義之言來引導君王,如果君王不聽,那臣子就應該奉身而退。我覺得此文甚妙!」翰林院侍郎捋著鬍子激動道。
「你那頂多中規中矩!看我這篇,」禮部侍郎站起來反駁道:「『 心好之,身必安之;君好之,民必欲之。』心裡愛好什麼,身體必定能習慣它們;國君愛好的,民眾必定也想得到它們,這才是妙文!」
「你這算個啥?讀讀我這篇!」禮部員外郎不滿二人的爭辯,「『繼自今立政,固在於用人,而非人適所以亂政』提出了識人用人的基本原則,通篇立意深奧,才是難得的佳作!」
「我這個才是佳作!」
「我這個才是妙文!」
「好了!」一聲喝道,眾人安靜了下來。
「都坐下,你看你們一個個的,挖到好苗子都忘了當官的德行,會元只有一個,你們掙破臉皮也沒用!還是先看看史策和詩賦雜文出眾不出眾再說吧。」最後,作為主考官的崔文正,終於制止了幾派文人的硝煙。
他扶著額頭不免失笑,這些個老狐狸,一個個的見著好文章都不管不顧了...
京郊若離家。
在院中伸了個懶腰,若離終於修整了過來,連著睡了一天一夜,可算是補回來了。
咚咚咚...「有人在家嗎?是若舉子家嗎?」
院外傳來敲門聲。
若離隔著門喊了一聲,「誰啊?我家官人不在,你有什麼事?」
那人接著道:「我是鍾萃樓的夥計,一位客官吩咐的吃食讓我們打包帶給你家官人。」
「吃食?那人叫什麼?」若離疑惑的問道。
「客官只說是你家官人的故人,別的什麼也沒說了。」
「稍等,我這就來開門。」
【若離:零八,確定外面是他自己嗎?】
【宿主,確認,手上拿的確實是食盒。】
若離點點頭。
故人?這京都的故人,她可只認識一個。
難道是她?喬曼君?
門口的夥計長得眉清目秀的,若離接過食盒,道了一聲謝。
那夥計笑著便走了。
若離將食盒打開,哇!粉蒸獅子頭,雞汁燜筍尖,紅燒魚丸,蟹黃面,一盤粉粉糯糯的水晶糕點,還有梅花釀!
都是她幾天前想吃的!
鍾萃樓的招牌菜!
【若離:零八,怎麼樣?】
【宿主,檢測無毒性!】
若離笑著點點頭,非常好!
開吃!
院外長街的盡頭,那夥計朝著來人行禮道:「王爺,送過去了。」
「嗯,回去罷。」蕭子珒深深的看著那方小院子,良久良久。
他這個小師弟啊,怕是在京都這麼自在,都快忘了他這個大師兄罷...
還學會了不告而別。
也許有一天,他真的可以叫上一聲,『小師妹...』
只是,要多久呢?
怕是...要很久罷...
皇宮殿內。
往日分散的學者們都聚了過來,圍著禮部員外郎手上的那篇詩賦瞅個不停。
一位頭緒發白的考官看著那張答卷,「老夫真的是老啦,今年的考生真是讓人忍不住驚嘆。」
「是啊,下官也多年沒有看到如此酣暢淋漓的詩賦了。」旁邊較為年長的考官也讚嘆道。
「給他個會元也不為過!」
有人照著念道:「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
另一人接著道:「仙人撫我頂,結髮受長生!」
「......誤逐世間樂,頗窮理亂情。九十六聖君,浮雲掛空名。天地賭一擲,未能忘戰爭。試涉霸王略,將期軒冕榮......蹉跎不得意,驅馬還貴鄉......中夜四五嘆,常為大國憂。旌旆夾兩山,黃河當中流。連雞不得進,飲馬空夷猶。安得羿善射,一箭落旄mao頭。」
一語完畢,眾人久久回不來神...
仿若詩仙遨遊天際,又輕飄飄的落了下來。
「是誰寫的這篇詩賦?」
一道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眾人回過頭一看,看清來人身著常服,腳蹬金靴,一雙含威不露的凌澈雙眼,頓時驚出一身冷汗,皇上?!
紛紛對視一番,皇上什麼時候來的?
「臣等叩見皇上!」
蕭子洐擺擺手,道:「眾愛卿免禮,朕只是想要看看這會元花落誰家?」
視線一轉,抬步移至那書桌前,「朕在殿外聽見了那篇詩賦,不由得就入了神...」
崔文正將詩賦遞到皇帝手中,「陛下,就是這賦。」
蕭子洐掃過那考生名字,「若離?」
「經義等其他答卷如何?」
崔文正道:「回陛下,經義答卷上佳,時策也是良好,詩賦堪稱驚人,唯有這雜文,中規中矩,還欠缺功底些...」
蕭子洐淡淡道:「其他考生如何?」
禮部侍郎薛敬之忙道:「回陛下,其他考生優秀者甚多,其中最為出彩的津南縣人聶長風堪稱學識一流。」
「好,那就你們決定吧。」蕭子洐轉身朝外走道。
「這篇詩賦,你們摘抄一份,原份送至朕的御書房。」
「是,臣遵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