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上的黑衣人看到畫舫里的眾人往水裡跳時,迅速下令:「往水裡射箭!去看看船底有沒有藏著人!」
「一部分人往上游搜尋!其他人往下游搜尋!擴大搜索範圍,不要放過任何一個!」
「他們肯定會上岸,遇到了,就殺!」
「是!」
...
跳入冰冷的河水中,若離想著,原來逃亡不是電視劇里那麼唯美,只剩下了一個念頭。
不能被包圍!
必須游出去!
否則只能死!
【宿主,按照目前的水流速度,再往前游三百米上岸最合適!那有一片適合躲藏的樹林。】零八在耳邊將路線報了出來。
【若離:後邊追兵距離多少米?】
【大約30米。】
這麼近?
她在水下看著身後的蕭芷歡,對方拽著飄帶,表情痛苦,顯然已快氧氣耗盡。
若垣倒還好,只是兩個不會梟水的人已經隱隱有窒息的徵兆。
【若離:不行,不能再往前遊了,她們快沒氧氣了。】
【若離:零八,我現在需要立即上岸,你重新再規劃一條安全路線!】
【好!】
若離趁著月色對身旁的若垣做了個向上的手勢,若垣點了點頭。
二人帶著蕭芷歡和翠蓮往水面浮上去。
「呼!」幾人大口大口的呼吸。
若離等人上了岸,渾身濕透,將纏在腰間的飄帶解了下來,想了想,若離將它扔到了水裡飄逐而去...
身後傳來若隱若現的火把,若垣暗暗低咒一聲,這些人動作怎麼這麼快?
四人沒有多餘的時間歇息,若離帶著三人,迅速離開,低聲道:「師兄,前方三百米有片樹林,我們往樹林裡走!」
「好!」
可蕭芷歡和翠蓮從水裡游出來之後,已經沒有多少力氣了。
「若離,我...我跑不動了!」蕭芷歡氣喘吁吁道。
翠蓮也沒了力氣,但還在咬牙支撐。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後面的人很快就會追上來。
「師兄,你若是帶著殿下使用輕功的話,興許能逃脫。」若離一邊拉著蕭芷歡跑著,一邊分析道。
「那你呢?我不能丟下你!」若垣急道。
他知道阿離帶著人的話,沒辦法使用輕功。
「不用擔心,我還可以堅持,等你回來接我們。」
「我不管!若是力竭,我只救你!」若垣沒有看蕭芷歡等人。
這大殷的公主怎麼比得上阿離的性命?
他不能丟下阿離!
唉...若離嘆了口氣。
「師兄...」若離粲然一笑,「...聽話,否則,我們遲早會力竭,落入他們手中...」
「能先救一人是一人...」
若離接著道:「師兄放心,我會撐到你回來接我們!」
若垣看了看蕭芷歡,他知道多考慮一秒,幾個人都跑不掉。
「你一定要等我!」
他咬了咬牙,抓起蕭芷歡往右側方向離去,「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若離笑了笑,「好!」
反倒是蕭芷歡此刻什麼話都說不出,第一次痛恨自己什麼都做不了...
只能看著若垣帶著自己越來越遠。
若離懸著的心終於落了下來,那些人的目標是她。
...或者說是她手裡的帳簿。
與其說今晚是對若離一場蓄謀已久的追殺,倒不如說是烏央的官員和自己在進行一場生死較量。
她若贏了,那名單上的人...一個都跑不了!
呼...
眼下只有她和翠蓮了,二人不知疲憊的跑著。
前方就是大片的樹林了,裡面彎彎繞繞,可供躲避遮掩的灌叢多了起來。
「大人...其實,您不必救奴婢的...您自己先逃吧!」翠蓮小聲的啜泣著。
若離拉著翠蓮躲避身後的追兵,她知道,這丫頭一直咬牙堅持著,誰不想活下去呢?
她們的命也是命。
「我不會丟下你的,別說話了,留著力氣跑步吧...」若離牽著她的手依然沒有鬆開。
「能不能躲過去,就看我們的運氣了。」
翠蓮擦乾眼淚,使勁的點點頭。
「嗯!大人!」
丫鬟由原先滿臉的擔憂害怕,漸漸地平穩了心態,儘管腳步匆忙,裙子髒了,臉也花了。
但看著若離眼中的神色亮的驚人。
活下去!
...
皇宮裡。
蕭子洐聽到消息的那一剎那,身形呆滯了一瞬,手裡的杯子落了地。
「皇上?!」常德嚇得跪伏在地。
「你再說一遍?芷歡和若離他們怎麼了?」蕭子洐眸子裡翻滾著冷意,凝視著地上的暗衛。
緊攥的指尖都泛起了白色。
「陛下,卑職受到傳信,公主殿下...和若大人她們...失蹤了!」
「...失蹤了?」
「什麼叫失蹤了?」
「去找啊!地方官員幹什麼吃的?都給朕派出去找!」蕭子洐聽到消息的這一刻,向來冷靜自持的他也坐不住了...
片刻後他才反應過來,失蹤...
不會,他相信若離會護芷歡周全。
思緒翻飛間,蕭子洐冷靜問道:「誰動的手?」
「...陛下,動手的就是他們...」暗衛從懷裡取出一份書信,雙手恭敬的遞給蕭子洐。
將書信展開,蕭子洐認得出來,這上面是若離的字跡。
清秀的字跡鋪展開來,滿滿一張,又密又麻。
「這是?名錄?」蕭子洐臉色陰沉道。
烏央大小官員的名錄?
暗衛戰戰兢兢道:「陛下,若大人說,這些人是烏央幾個縣的鹽礦、私礦受賄的名單...」
足足有上百人!
「上至知府,下至縣令?所有名單都在這了?」蕭子洐轉頭看向他時,臉色逐漸變得鐵青,眼中閃現出令人望而生畏的怒氣。
如同即將爆發的火山。
「卑職不知,若大人只說若是他遇到不測,將這些名錄先呈給陛下!」
遇到不測?
蕭子洐抓住了這幾個字眼,心裡不自覺的升起一股子煩躁。
「暗中保護的影子呢?」
「當時事發突然,影子被岸上的人拖住了...當他們趕過去的時候,若大人和公主殿下已經被衝散了...」
蕭子洐沒有說話,乾元殿裡一片寂靜。
常德只覺得背後湧出大片大片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