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白流魚上山後,兩個孩子再次躲到房間,一句話也不多說。
夜修瀾起身來到廚房,燒起火,將鍋里添滿水,開始燒水,同時拿出剩下的兩個地瓜,放在火堆邊上,慢慢的轉動,極其有耐心。
當紅薯慢慢變軟,散發甜糯的香味,夜修瀾把紅薯取出放到碗裡面,用筷子撕去外面的表皮,裡面露出的沁心黃,恰到好處。
焦糖色包裹著微黃的紅薯芯,極富藝術感,百分甜點誕生,夜修瀾微微暴躁的心情也逐漸放鬆下來,白流魚說他窮講究,還真是沒說錯!
不太滿意手中的大勺子,可如今也只能將就一下,放到碗裡,給兩兄弟拿過去,遞給窗邊眼巴巴望著梧桐山的夜星辰。
不同於哥哥眼裡的警惕,夜小小眼裡只有香噴噴的食物,第一次見這麼好看,又那麼香的地瓜,伸出小手就要去抓,夜星辰一把拍開弟弟的手,凶神惡煞說道:「不准吃!」
以前夜星辰煮的半身不熟的地瓜,夜小小都吃的津津有味,如今一看就好吃的舌頭都能吞下的地瓜卻不能吃,對於如今只開發了吃屬性的夜小小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夜小小委屈不已的坐在地板上,開始哭,一邊哭一邊偷瞄自己哥哥,見夜星辰絲毫沒有心軟,假哭變成了真哭,哭著哭著,就睡著了。
夜星辰費力的把弟弟抱到床上,然後走到窗前,對著夜修瀾惡狠狠說道:「壞人」
這聲壞人,是有根據的,有次小星辰去茅廁,偷偷聽到夜修瀾和別人商量,要賣掉弟弟換錢。
所以小星辰覺得,這個壞人一定是用地瓜迷暈弟弟,然後把弟弟賣掉,否則從來都是一個人吃獨食的傢伙,怎麼會好心分食物給他們,一定有陰謀!
他才不會讓壞人得逞,他跟阿娘保證過,會保護好弟弟的,雖然弟弟只會吃。
夜修瀾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只好無奈坐回石凳上。
搜尋記憶,夜修瀾想起了原主的所作所為,從來不管兩個孩子,還因為夜小小沒有繼承木靈根,長相也隨白流魚,懷疑夜小小不是親生的。
加上村里也有流言這麼說,越發不待見這個小兒子。
有人找上門,說要帶夜小小去做侍童,而且出價甚高,原主十分心動。
之所以一直沒行動,那是有些畏懼白流魚秋後算帳,還沒想好萬全的法子,一直拖到現在。
夜修瀾搖搖頭,當爹的能渣成這樣,也是絕無僅有,難怪夜星辰如此戒備。
想清楚前因後果後,夜修瀾也不執著給兩個孩子吃東西,再說孩子他娘還餓著去打獵呢,大家一起餓,比較公平。
夜修瀾把地瓜放到石桌上,打量著院子裡的一片小菜地,裡面種了一些生菜。
地是白流魚開墾的,生菜是夜星辰種的。
秋天天冷,地里的生菜像是霜打的茄子,瘦瘦弱弱,沒有一點精氣神,風一吹就到的感覺,挺可憐,像是餓了幾十年的難民。
家裡能種植的只有夜修瀾和夜星辰,夜修瀾就別指望,剩下的那一畝地都雜草叢生,什麼都沒有種,怎麼會在自家院子種菜,賭錢調戲小姑娘還來不及。
菜是夜星辰種的,可惜夜星辰才引氣入體不久,靈力微弱,每次輸入的靈氣,堪比沒有,加上時節不對,菜沒有什麼營養,自然長得慢。
夜修瀾半蹲,把手放在菜地上空,綠色的靈氣散開,生菜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成長,飽滿,水靈,宛如被施了魔法一般。
片刻,菜地完全煥發新的生機,菜葉充滿水分,色澤靚麗,白色的莖葉周圍渲染一圈圈淺綠,看著就想摘下來啃一口,沒吃就能想像得到咬在嘴裡是鮮甜的。
趴在窗戶上準備關窗戶的夜星辰圍觀這一幕,大大的黑眼睛裡面全是驚訝,自己天天餵養那些菜,還比不上那壞人的片刻功夫,真是過分。
自己一定要好好修煉,爭取以後比壞人更厲害,然後成為最厲害的種植師,這樣阿娘就不用那麼辛苦養他和弟弟。
輸入足夠靈力的夜修瀾收回手,抬頭望向梧桐山,興許老天爺是公平的,他催生食用植物的天賦超常,卻無法催生植物戰鬥。
所以現在也只能在下面乾等著,讓白流魚一人上山尋找食物。
掃了眼沙漏,夜修瀾摸摸光滑的下巴思索,一個小時快到,修為倒退,拖著一把破刀的白流魚,真的不會有什麼問題?
被惦記的白流魚,狼狽的躲開赤蛇的一尾巴,終於把赤蛇引到她設置的陷阱的位置上。
赤蛇尾巴一拍地面,用反彈力彈起身體,張開大嘴,露出兩個尖尖的獠牙,直撲白流魚,白流魚默念一二三,在最後一瞬間,左腿後撤,躲過攻擊,右手拉住藤蔓一抽。
原本錯亂無章的藤蔓,慵懶散落著,瞬間像是被打開開關一般,不斷拉攏收緊,形成一張網,把赤蛇包裹在裡面。
赤蛇不斷掙扎,網卻越收越緊,一時間,還真沒有辦法。
白流魚鬆了口氣,幾個快閃,遠離赤蛇,拖起地上的百合雞,就要下山。
「嘶嘶!」一陣灼熱蕩漾開,地上雜草成片枯萎發慌,赤蛇散發的火力,將藤蔓灼燒成了黑炭,一節節斷在地上,並沒有為逃跑的白流魚爭取多少時間。
果然在強大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會被粉碎的乾乾淨淨。
吃口肉,真難!
白流魚只好再次扔了百合雞,握住破刀,面對赤蛇。
暴怒的赤蛇火氣沖天,散發的靈氣將自己的皮膚蒸的通紅,像是滾燙的岩漿,一看,本能就想遠離。
要是以前,白流魚打這樣一條五米長的不入流的蛇,自然跟玩似的。
奈何,這不是她原本的身體,力量天差地別。
不管是體力,還是靈氣。
原主一直覺得,她一切的不幸,都源自火靈根,所以一直忽略它,引氣入體後,就沒有怎麼修煉過,大多時候靠體能戰鬥,導致如今白流魚能用的火靈力,寥寥無幾。
白流魚握緊刀,不斷調轉體內稀薄的火靈力,身體傳來劇痛,那些往年的暗傷,讓筋脈堵塞,靈氣流轉異常,痛的白流魚滿頭大汗。
可如今管不了那麼多,白流魚強行將稀薄的火靈力覆蓋在刀上,刀上一層淡淡的近乎沒有顏色的火焰,飄忽不定。
「嘶嘶」赤蛇雙眼怒瞪,積攢的力量足夠後,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下來,白流魚腳尖點地,急速後退,再次躲過。
手臂傳來刺痛,上面還是被赤蛇的尖牙劃破了手臂。
赤蛇咬空,尾巴纏住大樹,尋找下一次進攻的契機。
白流魚手臂鮮血滑落,緩緩滴落在刀背上,浸染刀身。
刀上安靜燃燒的火焰,由飄忽不定的白色,變成凝聚成淡黃色。
蛇不犯我我不犯蛇,赤蛇步步緊逼,那便迎戰,白流魚動了動握刀的手腕:「你也覺得屈辱是吧,那就一刀定勝負!」
白流魚雙手握住刀,在赤蛇凌空撲過來的時候,彎腰後仰,躲過獠牙,刀尖微微傾斜,從赤蛇的七寸開始,一直劃破到尾巴。
赤蛇發出悽厲慘叫,躺在地上,尾巴掙扎不已,可是擺動好些次,都無法再立起身體,連爬行都做不到。
赤蛇奄奄一息,白流魚也好不到哪去。
滾燙的蛇血落到白流魚身上,像是把她整個人扔到了沸騰岩漿裡面蒸煮,全身都在被灼燒,撕裂。
白流魚艱難站起來,沒走兩步,頭昏眼花,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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