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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圖剛的轉變1

2024-09-18 20:18:27 作者: 章李藏珠
  鄭瑜開著車,帶著雷媽媽向火車站駛去。路上鄭瑜忍不住勸慰說:「阿姨,您別難過。小雷在這邊您放心吧,我們領導薛總早就親自安排院方盡全力醫治雷蕾了。還指示不要讓這次事故影響到她以後的生活。如果不是因為身在國外分不開身,他肯定會親自來見您的。您就安心回去吧。」這話鄭瑜已經說過不知幾遍了,為的就是讓雷蕾的媽媽放心。雷媽媽聽了卻忍不住哭了起來:「鄭總,我知道你是個好人,你們薛總也是好人!我們蕾蕾雖說命不好,但是在外面碰到的都是你們這樣的好人。您是肯定不會因為蕾蕾的身世,笑話她或者看不起她的!」一句話說的,說的鄭瑜滿臉通紅,和自己相比雷蕾的身世更讓人敬佩,自己的身世才是會讓人笑話呢。好在雷媽媽根本注意不到他。他一直都對雷蕾不屑一顧,甚至有點歧視她。在他心裡還真的有點看不起她!如果不是這次雷蕾冒著生命危險救了他,他可能還會一直這樣歧視下去。然而雷蕾卻從不屈服於他的這種歧視,她甚至倔強的有點傲視於他。想想自己有多麼可笑,多麼可憐!一個只活在自己想法里的人,有什麼資格笑話一個不顧生死去拯救自己的人!從昨天開始鄭瑜一直被這母女身上的什麼東西衝擊內心深處。

  「我家蕾蕾的命苦啊!我怎麼能捨得走呢!我也明白他爸爸也是實在沒辦法,才給我打電話的。每次打電話第一句話總是問閨女怎麼樣了?唉,日子逼人呀!我這心裡像貓爪一樣!」說著哭成了淚人。鄭瑜趕忙遞上紙巾,他從來都不知道還有這麼生活艱難的人。他所能想到的有困難的人不過是行動不便,或兒女不在身邊罷了。即使在媒體或者網絡上看到一些家庭非常困難的人,那不過也是離自己很遙遠的事,有時甚至還懷疑那些艱難困苦的真實性。現在有這種困難的人就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而且還是長期受自己「壓迫」之下的同事,他的情緒有點激動了。

  他穩定了一下情緒,又問:「那莎莎的爸爸媽媽就什麼都不幹嗎?」

  「唉,別提了!」雷媽媽定了定神說道:「這都是冤孽呀!當年他爺爺當命根子一樣寵著雷新,希望他能多子多福。可是雷新被他爺爺奶奶溺愛成性,好吃懶做,不學無術,整日裡遊手好閒,他爺爺說娶了媳婦收收心就好了。誰曾想家裡花光積蓄給他娶了媳婦,娶妻生子之後,他連養活自己的能力都沒有,更別說養家餬口了。現在他們又都忙著給孩子看病,更不用說工作的事情了。如果不是這樣,雷蕾的壓力怎麼能這麼大?」

  天哪!天下哪有這樣的人?不但不養自己的老婆孩子,連自己也養活不了。他越想越生氣,越覺得雷蕾可憐,自己也越有罪孽感。但是這畢竟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多說。他把蕾蕾媽媽送到車站,幫她取了車票,然後把她送到候車室,最後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卡,這是他昨天回去思想鬥爭一夜後準備的。

  「阿姨,這裡有五萬塊錢,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拿上吧。」鄭瑜這次是發自內心要把這錢送出去,只有對方收下了,自己的良心才能好過一點。他原以為雷蕾的媽媽一定會感恩戴德地接受這些錢。可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她居然婉拒了這個錢。

  「鄭總,您的心情我領了,但是這個錢我肯定是不能要的。我家是困難,但是人窮志不能窮。我不能拿女兒的命去賣錢。閨女在我心裡是個無價寶,是多少錢也買不來的。蕾蕾肯定也沒有想過,救您是為了這筆錢。我如果拿了這個錢,我也對不住我的孩子。您還是收起來吧。」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說的鄭瑜簡直無地自容。是呀,人窮志不窮!這正是現在社會稀缺的東西!多少人為了金錢不惜一切,不擇手段,不講親情,不顧廉恥。甚至有的女孩為了「錢財」二字把最根本的做人底線都丟棄了。自己不曾為錢發過愁,所以就以為金錢可以擺平一切!--真真的是荒唐之極!

  鄭瑜趕忙把卡收了起來,似乎只有這樣才能把窘態遮掩起來。他暗自思索:快三十年了,一直都自以為是人前的佼佼者,一直都覺得自己可以自立自強,可以不食人間煙火,可以傲視一切!可是在這母女倆面前,自己一下子渺小的無法形容,自尊和形象一次次地遭到重創,現在連他自己都開始懷疑自己的人品是不是真的有問題了!

  鄭瑜剛從火車站出來,仰望著滿天的星空,心潮澎湃.....

  突然電話響了起來,他看到是奶奶打來的,「洋洋,你這幾天都沒回來了,你的傷好了嗎?小雷的傷勢怎麼樣了,她媽媽來了是嗎?爺爺奶奶都想見見她。我們要當面好好感謝一下她!」

  鄭瑜長出一口氣說:「奶奶,不用了,我剛把她媽媽送上火車。」

  「什麼?她不是剛來嗎?怎麼這麼快就走了?」奶奶有點不能理解。「要知道她這麼快就走了,你爺爺沒時間,我一個人也要先過來見見她。」

  「她家裡有事離不開。」鄭瑜無奈地說。


  「孩子都傷成這樣了,家裡能有多大的事情,竟然還離不開?如果她家需要幫助的話,我們一定要盡力!」奶奶的聲音有點顫抖了。

  「我知道了奶奶,我正往回走呢,一會見面我告訴您詳情。」

  鄭瑜到家後,除了雷蕾的身世之外,把這兩天的事情全都告訴了爺爺奶奶,老兩口對母女倆的經歷唏噓不已,對雷媽媽的行為讚許有加。並囑咐孫子一定要想辦法儘量不要給雷蕾留後遺症。

  再說圖剛和鄭瑜吵了一架之後,每天工作都被排的滿滿的,這天好容易早回去一次,正發呆呢,陸潔潔回來了,她走到圖剛身邊坐下溫柔地說:「剛子,你這幾天沒回來,一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你看你都瘦了。」圖剛看了她一眼沒說話。潔潔繼續討好地說:「我已經後悔了,知道錯了。再說你們那個鄭瑜也罵了我一頓,說我太矯情了。我以後改了,你別再生氣了好嗎?」

  圖剛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說:「潔潔,都過去了,不提了!我們都靜下來想想,我們是不是真的適合對方,好嗎?」

  「你什麼意思?剛子,你還是不原諒我是嗎?」潔潔真的有點急了,差點哭出來,隨後又撒嬌地說:「剛子,你說你就為這點事至於這麼對我嗎?難道我們六年的感情,還抵不過這點小事嗎?」

  圖剛雙手抱頭,然後來回扒拉了兩下頭髮說:「是呀,六年了,我什麼都依著你,寵著你,不管你有什麼要求,我都無條件地滿足你。可我們從來都沒靜下來好好審視一下對方。經過這件事以後,我覺得我們應該好好審視一下對方,然後再決定以後還要不要在一起。」說完站起來走了。房間裡就剩下陸潔潔一個人傷心地流下了淚。哭了一會她撥通了李婷的電話。

  鄭瑜剛到單位,薛聰就打電話,讓他去總部一趟。說是甲方派人過來看工程進度。讓他全程陪同。到了總部,他直奔薛聰辦公室。辦公室里就薛聰一個人正在埋頭處理文件。

  「薛總,您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苑總他現在身體什麼樣了?甲方的人呢?」

  「已經安排司機去接了。就是為了配合甲方我才著急回來的。苑總剛剛有點起色,但是總體情況不是很好,等忙完處理完手頭上這幾件我還要再過去。另外雷蕾的傷勢怎麼樣了?她媽媽來了,你安排一下我要見見她。」

  「您回來晚了,她媽媽已經走了。」鄭瑜說。

  薛聰似乎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走了?」

  「是的,是我親自把她送到火車站的。」鄭瑜肯定地說。

  「什麼時候走的?有這樣的母親?女兒......」

  「薛總,」鄭瑜打斷薛聰的話,唯恐薛聰說出對雷蕾媽媽不敬的話。「她媽媽臨走時痛哭不止,她也不想走,可是家裡確實離不開。火車票是雷蕾用手機給她訂的。」鄭瑜竭力地為維護雷蕾媽媽。

  「雷蕾給她訂的票?她難道不知道自己的傷勢有多重嗎?她家裡到底有多大的事情?竟比雷蕾的傷勢還重要?」薛聰怎麼也想不通這對母女到底是怎麼回事。

  「薛總事情已經是這樣了,雷蕾家裡可能確實是非常困難。現在只有我們在雷蕾的傷勢上多上點心了。」

  薛聰點著頭,嘆了口氣說:「也只能這樣了。你有空多操點心。咱們還是說說甲方來視察的事情吧。」

  「薛總甲方怎麼來的這麼著急?我那邊還有一堆事情要處理呢。」

  「甲方說是看進度,因為工地出事,也是來看質量的,所以才這麼急。你現在才知道事情多,有壓力了?」

  「我一直都沒閒著呀!這個工程,工作量這麼大,現在雷蕾又......根本忙不過來。」

  「現在壓力是大了點。」薛聰放下手裡的活,抬頭沖他說:「這幾天公司考慮是不是讓裴秀芸結束休假,回來幫你。」

  「裴姐?能行嗎?產假早就結束了,也不知道她孩子現在怎麼樣了?她如果能回來早就回來了了吧?」鄭瑜有些擔心地問。

  「唉,行不行,試試吧!現招的人,估計也沒有那麼順手。」薛聰不緊不慢地說:「當初公司精挑細選,從二十三個應聘者里才選了兩個。一個就是劉豐給付總做了助理。雷蕾由於專業水平過硬,又有成功的工作案例,本來是留給二部的儲備設計師。考慮到你們的工作強度大,我特意調換給了你。後來她要辭職,我接受了圖剛的建議沒讓她走,把她調到了裝飾三部。畢竟招一個優秀的人才不容易!誰能想她這麼見義勇為,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如果她在總部這邊的話,你覺得她會不會更有潛力呢?」


  聽薛聰這麼一說,鄭瑜才恍然大悟,原來雷蕾真的是辭職過。是董事長薛總器重她,就連圖剛也在暗地裡幫她,難道這個傢伙從那時起就對雷蕾起了賊心?公司這麼多人都幫著她,她接私活的事就更不能說了。此刻他下定了決心這件事爛在心裡也不能說,就當自己什麼都沒看見過,沒聽到過。

  他想了一下問:「裴姐回來了,等雷蕾好了怎麼安排呢?」

  「哦,這事你就不用擔心了。總部暫時是這麼打算的,如果裴秀雲能回來,這個工程一結束,看情況,如果裴秀雲願意的話,讓她重組三部,雷蕾給她做助手。到時候再給你們部門招新人。」鄭瑜那個恨呀!如果當初不是自己著了魔,雷蕾現在應該是自己部門的而正式員工,即便是總部要調整也要征取一下自己的意見。現在她是臨時併到一部的,總部可以隨之把她調走。他又咬牙發狠地罵圖剛不仗義,竟然「背叛」自己,心裡想著回頭再和他算帳。「一會人來了,你全程陪同!」薛聰的一句話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們幾個人?」鄭瑜問。

  「四個。」

  「那我一個人陪的過來嗎?」

  「我會和你一起的。」

  「哦,那還差不多。有薛總您在,我就放多心了。」

  「你小子,如果不是活乾的漂亮,我才懶得理你。一身的臭毛病,哼!」

  「嘿嘿......薛總你今天怎麼啦?怎麼這麼不客氣呀!」

  「跟你,就不能客氣。工程進度是不是該過半了?」

  「沒有啊?我正要問您呢?這工程還沒過半呢?他們怎麼就來了?」

  「你!你是要把我給氣死?按照合同上的規定,現在工程已經過半了!」薛聰氣的直拍桌子。

  「薛總,你別著急!我跟您開玩笑呢,工程已經過半了。只是最近這個事故,所以整體的工程進度稍微慢了一些。我們先把甲方的這次檢查對付過去,工程我保證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鄭瑜見薛聰真的生氣了,連忙賠上笑臉。

  「不能按時完成,我再和你算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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