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重逢

  悍馬車下了高速後一直在國道上行駛，顧瑾所在的J大在J省的省會，開過去至少還要三個小時的車程。

  顧瑾都要把顧玉的電話給打爆了。

  明明約好的時間晚了一天，顧瑾擔心得要命，偏偏顧玉一句解釋都沒有，還將手機給關機，這不一大早開機後顧瑾的奪命追魂call又到了。

  顧玉看了一眼電話後切換成了語音的聽筒模式放到了耳邊，顧瑾噼里啪啦的聲音像倒豆子般響起，「顧玉，你跑哪裡去了？有沒有事？我擔心了一個晚上都打不通你的電話，差點把我嚇死……」

  顧瑾的聲音殺豬似的那麼大，震得顧玉耳膜生疼，她特意將電話放遠了些，等著顧瑾數落完了，這才重新貼近開口說道：「路上遇到點事，大概十二點之前能到你們學校。」

  「……那就好。」顧瑾頂著個黑眼圈像泄氣皮球一般躺倒在了床鋪上，「昨天你沒到，我就一直在打高速公路的電話，諮詢他們有沒有車禍發生，沒想到昨天的高速路上風平浪靜，沒有一點意外，你說是不是最近要過年了所以車流量少了……」

  「不知道，你安心在學校里待著，我很快就到。」顧玉不想和顧瑾多嘮叨，她眼下還有些沉浸在車后座那個年輕男人是不是鄭嘉的疑惑中。

  鄭嘉=末世第一強者？

  顧玉搖了搖頭，始終不敢相信，或許只是同名同姓罷了，畢竟世界那麼大，同名同姓的機率也不低。

  而且那個鄭嘉可是風系和精神系的雙異能強者，當然最初顯現在外的是風系異能，若不是當年在圍剿那個七階變異穿山甲人的時候鄭嘉動用了精神異能，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竟然是雙異能強者。

  那個時候的鄭嘉是末世里所有人仰望的存在，卑微如顧玉，根本沒有和這樣的強者同坐一席的機會。

  透過後視鏡，顧玉又開始打量起了鄭嘉，長得太青澀，模樣太好看，他怎麼可能是那個鄭嘉呢？

  「你……為什麼一直看我？」鄭嘉有些羞澀地抬頭，其實就算他閉著眼睛，精神力也能隨時感知得到，就像能夠看到顧玉的一舉一動似的。

  鄭嘉覺得這樣的感覺很奇特，就像他不僅有召喚風的能力，他還能夠感知周圍的一切，甚至探知別人的精神領域。

  「……咳咳。」顧玉嗆了一聲，她還以為她的觀察很隱晦，沒想到覺醒了異能的鄭嘉同樣敏感，她就不應該小瞧任何一個初代異能者，畢竟鄭嘉的周身還有那麼純淨的銀色光環圍繞著。

  或許就是這樣純淨的顏色讓她有些疑惑吧，這一定代表著什麼，只是眼下的她還沒有能參透。

  「對了，我現在要去J大，你要去哪裡，我看能不能順路捎你一程。」顧玉現在才丟出這個問題，或許是太專注於鄭嘉這個名字和他擁有的異能，她反而忽略了兩人還是陌生人的關係，是否需要同路。

  「真巧，我也去J大。」鄭嘉偷偷地掃了一眼顧玉的後腦勺，這個初次見面的女孩總給他一種莫明的親近和熟悉，他明明不認識她，卻又想要親近她。

  或許是因為她救了他，讓他產生了莫明的好感。

  也或許是因為她說出的那些話太過驚世駭俗，他並沒有辦法一一去驗證，所以想要跟著她走。

  「你也去J大？你是大學生？」顧玉挑了挑眉，這是個巧合嗎？

  鄭嘉看著不到二十，若是穿著打扮再小一些，看著就像個高中生。

  「是，J大計算機系，今年大四。」鄭嘉平靜地說完這話，耳尖微微泛紅，看顧玉不信似的又補充了一句，「我在中學時跳了級，大學也比其他人早修完學分，所以……」

  「了解，IQ高。」顧玉扯了扯唇角，「那你有沒有十八歲？」

  「這個月剛滿十八。」鄭嘉有著一雙單鳳眼，眸子黝黑，看人時仿佛默默含情，和傳聞中那個冷酷無情的末世第一強者八竿子打不到一塊。

  顧玉微微放心，或許真的只是巧合，而且鄭嘉只覺醒了風系異能，精神系異能應該是沒邊吧？

  「年紀真小。」顧玉回了那麼一句便不再說話，十八歲的鄭嘉比起二十二歲還長不大的顧瑾要可愛多了，但親弟弟只有一個，再不可愛她也要保住他的小命。

  在加油站加滿了悍馬車的汽油以後，顧玉又買了好幾桶汽油儲備著，心裡稍稍放心。

  「前面過了那棟跨線橋就是J大，你是第一次來嗎？找人？」鄭嘉一直坐在車后座，悍馬車很寬敞，但乘坐的舒適性就不敢恭維了，畢竟不是轎車。

  鄭嘉自然也認識這款所有男人都夢想中的車型，但一般開這種車的不都是大馬金刀的糙漢子嗎，反倒是顧玉這樣嬌滴滴的女孩開這種車反差特別大，更別說她還有一手好車技。

  一路上悍馬轟鳴，開得像一陣風似的，鄭嘉是長見識了。

  「來接我弟弟。」顧玉「嗯」了一聲，又和鄭嘉閒聊起來，「你呢，J大早就放寒假了吧，你怎麼還沒回家？」

  「……家裡就我一個人，回不回也沒什麼分別。」鄭嘉默了默，旋即轉頭望向了窗外。

  顧玉在後視鏡里看了他一眼，覺得鄭嘉仿佛有心事，也就不再多問什麼。

  「堵車了。」顧玉踩下剎車，一看導航上的顯示的紅色長龍便皺了眉，這個時間節點還在這裡堵上，她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

  「最近我每天都看新聞，喪屍病毒的擴散其實已經很嚴重，就在J省聽說每天都有突然暈倒或者是發病的人。」鄭嘉的表情很嚴肅，他現在有些相信顧玉所說的話，但心裡還是有許多疑問，「是不是每一個感染喪屍病毒的人都能獲得異能？」

  「怎麼可能？物競天擇，你不過是其中的幸運兒罷了。」顧玉搖了搖頭，眸中有一種莫明的悲戚，她不是神，也無法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那……若是沒有進化出異能呢……會怎麼樣？」鄭嘉說這話時心口不覺顫動了一下，因為他已經預感到或許不會是什麼好的結果。

  「你真想知道？」顧玉眸光黯淡，目光直視前方，「沒有熬過喪屍病毒的人，要麼死去，要麼成為了以人類血肉為食的變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