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搬家

  郭老夫人派了一位頗有威嚴的嬤嬤正神色匆匆地指揮著眾人。她身旁還跟著另外一位嬤嬤，正帶領著一百多個丫鬟小廝，將汴京外城的那座院子裡里外外打掃修護了一遍。

  這邊廂，另一位嬤嬤則是風風火火地前往車馬行租馬車，為即將到來的搬家事宜做著充分的準備。

  而李卿禾，這位王府中備受矚目的人物，正有條不紊地安排著一切。只見她一聲令下，三百多號人紛紛行動起來，一人趕著一輛馬車，形成了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

  這支隊伍從汴京城內出發，那場面可謂是壯觀至極。馬車一輛接著一輛，馬蹄聲、車輪聲交織在一起，仿佛奏響了一曲激昂的樂章。然而，令人咋舌的是，隊伍已經開始搬東西了，卻還沒走完。

  李卿禾帶走的可不單單是丫鬟和小廝，還有帳房先生、府兵、花匠、馬夫、廚娘等等。只要是分給自己的，她一個都沒留下，這一番操作，搞得整個王府直接癱瘓了。

  周老夫人這邊，雖然分得了四十個下人，再加上自己陪嫁過來的十個下人，也只是勉強夠用。而林氏那邊，僅有四十個下人，卻要伺候十五六個主子，還要應付王府中一大堆的活計，很快就忙得焦頭爛額。

  李卿禾兩兄妹的東西和她娘親的陪嫁的東西，數量繁多，足足搬了三天才搬完。春夏秋冬四個機靈的丫頭，每天輪流前往王府，表面上是搬東西，實則是窺探王府內的雞飛狗跳。每次回來，她們都是興奮不已，手舞足蹈地將所見所聞講給李卿禾聽。

  郭老夫人也沒閒著，待一切搬完，她帶著十幾個經驗豐富的嬤嬤們馬不停蹄地審問下人。一番忙碌下來，竟揪出二十幾個曾被林氏收買的人。郭老夫人雷厲風行，和李卿禾打了聲招呼，就將這些人直接發賣了。

  不僅如此，郭老夫人還問出了之前陪嫁過來的嬤嬤們的下落。原來，在李卿禾的娘親去世後不久，她們紛紛被林氏污衊，有的被說成手腳不乾淨，有的被指責偷奸耍滑，統統被罰去莊子裡幹活，只給李卿禾兄妹倆留下些年輕不懂事的丫鬟。

  那些嬤嬤這一去就是十幾年。如今召回，只有一小部分願意回來，大部分都寧願留在莊子裡。郭老夫人無奈，只好把能帶回的帶回，又從自己身邊調了兩個得力的嬤嬤給李卿禾。

  李卿禾這邊，搬過來時帶了許多這些年的帳本。她仔細翻閱，越看越心驚。那些虧本的山莊、只夠買種子的良田，還有收不上租的店鋪，問題一個接著一個。

  她心想，怪不得林氏不要良田，這裡面一定有不可告人的貓膩，一定要找個時間去探查一番。

  郭老夫人足足忙活了五六天，才把院子裡的事和下人安排妥當。

  她又找到李卿禾說道：「我把你府里的事都忙完了，如今你這府里也算是有了人氣。從王府帶了三百多號人過來，你這府里也小，有四五十個下人完全足夠，你看看剩下的下人怎麼安排。」

  李卿禾聽了，心中大喜，心想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呀，說道：「外祖母，你過來看我這些帳本，全是虧本的山莊，只夠買種子的良田，還有收不上租的店鋪。我祖母身體不好，心有餘而力不足，沒時間管這些。我父親又常年在外忙活家裡糧食的生意，很多時候都是林氏代管，或者是管家幫忙打理，管得一團糟。

  我既然接手了這些家裡的產業，就一定不能辜負你們的希望和爹娘的在天之靈。我想著，您不是賣出去了一些吃裡扒外的人嗎？估計外面的人也知道了，所以現在我們把剩下的人都放下到這些產業里，先去了解一下裡面的內情，方便我後期打理。」

  郭老夫人點點頭，讚許道：「我明白了，明天我就讓嬤嬤們訓練他們，就以他們吃裡扒外的罪行被抓了，下放到莊子，良田裡去受罰去受罰才不會起疑，讓他們去潛伏著，到時候收集到了他們的罪行，你再過去統一處理。」

  李卿禾激動得連連點頭，說道：「外祖母還是您手段高明呀！」

  而後，李卿禾又偷偷地帶著郭老夫人去了李晚寧的院子裡，輕聲說道：「外祖母，其實哥哥他沒有瘋。」李晚寧這才卸下偽裝，郭老夫人聽了，抱著李晚寧大哭了一頓，心裡那口堵著的瘀堵之氣才算是消散。

  郭老夫人好奇地問道：「寧哥兒，你為什麼要裝傻？」

  李晚寧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五年前二叔去世了，祖母的身體每況愈下，那時候林氏剛剛在府中得勢，她手段狠辣，心思歹毒。我偶然間發現她想讓兒子繼承爵位，想要侵吞我們李家的產業。我和父親深知若是直接揭露她，不僅難以成功，還可能會給自己和妹妹帶來殺身之禍。於是，父親便想到了讓我裝瘋這個法子，一來可以讓林氏放鬆對我的警惕，二來也能暗中觀察她的一舉一動，尋找證據，等待時機，為我和妹妹某一條出路離開王府，可惜父親沒能等到這天。」

  郭老夫人聽了，心疼地撫摸著李晚寧的頭，說道：「苦了我的寧哥兒，不過好在如今一切都在慢慢變好。離開了那吃人的王府就好！」

  「不過寧哥兒不能現在就直接出去說你不瘋了，怕說出去林氏回想起會說是算計她，那就功虧一簣了。等過幾天我回江南帶你倆去江南散散心，對外就說是帶寧哥兒回江南看病。」郭老夫人一臉鄭重地叮囑道。

  李晚寧兄妹倆乖巧地點點頭，齊聲說道：「好。都聽祖母安排。」

  從李晚寧的院子出來後，李卿禾心中不禁泛起一陣漣漪，暗自思忖著：穿越過來這麼久了都沒有出門逛過，也不知道外面的景象如何。正好剛搬完家看看有什麼要添置的也一起買了，這般念頭一起，她瞬間來了興致，立馬叫上春夏秋冬四個丫鬟一同出門去逛逛這汴京外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