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群人

  這是這麼多年第一次，第一次夢見她。

  罷了，起來吧。

  謝殷手撐著床，爬了起來。

  他坐在床沿，從衝鋒衣的內兜里掏出了一個皺巴巴的煙盒，不知道在兜里放了多久。

  沒有打火機。

  他叼著煙，想出去轉悠轉悠。

  穿過一道長長的紅色地毯，盡頭就是旅館的樓梯。

  他琢磨著，樓下前台應該有火。

  此時，陳雙睡的嘎嘎香，在床上轉了一圈又一圈。

  前台空蕩蕩的，早就沒了人的身影，謝殷一皺眉，轉身想回房間。

  前台小妹伸長了脖子站了起來：「先生，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謝殷實實在在的被嚇了一跳，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有打火機嗎？謝謝。」

  前台小妹變戲法似的從桌子底下拿出了一個打火機：「給。」

  謝殷點燃了煙。

  男人的眼睛渾濁，布滿紅血絲，眉毛雜亂，鬍子拉碴。

  前台小妹好奇的問：「先生，您為什麼來這個荒郊野外旅遊啊。放著祖國大好風光不看，來我們這兒？」

  謝殷轉過身看著她：「你知道鬼掘土嗎？」

  前台小妹有點疑惑，隨後很快在大腦里搜索出來這個地點：「哦，這個地方說法蠻多的，不過只有土生土長的本地人知道這裡，聽說挺神奇的這個地方？」

  謝殷也無事，跟她攀談起來。

  說實話他還蠻健談的。

  「我是五年前剛來的這裡，純屬因為畢業後在家待業，父母催的緊，又剛好在這裡有套小土房，這才開始工作。」她道，「現在工資就兩千不到，能養活自己罷了。」

  謝殷問道：「當時剛畢業沒想過去大城市？」

  小妹如實答道：「去過，沒錢租房，找不到好工作。有錢有閒的工作都是關係戶，比不過他們啊。」

  謝殷說：我差不多也是這樣，我可能比你小，過得也是有了上頓沒下頓的，車也是租的，沒有定居，碰到哪兒住哪兒。「

  最後感嘆一句，人生真的很不容易。

  他和小妹也是熟絡起來了，知道謝殷要去鬼掘土，還送了點泡麵和水。

  外面黑漆漆的，好像多待就會被拖入那無盡的黑色的無盡深淵。

  謝殷靠在門邊，一根又一根的抽著煙。

  菸灰飄落，零散的在地上。

  陳雙在窗外看著他來回踱步，然後踩滅煙，然後又開始抽。

  她思索著什麼，又怕他發現自己，所以把燈關了，躺回去睡覺了。

  次日，謝殷不知道從哪裡又叫來一伙人。

  分別是扛把子康曄，從事類似盜墓？實際人家是搞古玩，此次同行是為了探尋家中傳下來的古書里的寶物。

  平平無奇的湯華，純粹是驢友，家裡有著錢呢！來跟著『狐朋狗友』體驗生活來了。

  美女二人，是來體驗農家樂的，也是為了去探探險，需求刺激。

  一行人烏央烏央的堵在門口，七嘴八舌的談笑著。

  陳雙有點害羞了，撓撓頭，嘴裡還含著前台小妹給的麵包。

  康曄組織了一下語言，眼底一片笑意：「大家先認識認識，七點咱們準時出發。」

  他和謝殷說了幾句，開著車去加油站加油去了

  兩個美女倒是熱情：「小姑娘幾歲啦，怎麼也一起出去呀？」

  當小孩哄呢。

  陳雙有點被麵包噎住了，更被這話噎住了：「我都不上學了，不是小孩子了，而且我是為了找媽媽的。」

  一個美女有點吃驚：「你媽媽咋會去那種地方，難不成是個背包客？」

  陳雙不語，反而自我介紹起來：「我叫陳雙，今年十六歲了，我最愛吃火腿腸，歡迎投餵。」

  一群人笑成一團。

  「小姑娘真有意思。」

  湯華倒是聽話，轉身就去鎮子的小賣部買火腿腸去了。

  經過聊天，陳雙知道了，美女分別叫羅珍和郭又。

  但是嘛，羅珍是美艷的，郭又是恬靜的。

  近看，羅珍一頭金色的羊毛卷襯著她極白，一雙丹鳳眼上嵌著卷翹的睫毛，烈焰紅唇顯得她張揚而迷人。

  謝殷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陳雙：「既然都認識了，出發吧。」

  陳雙坐在地上，眼神有些黯淡，羅珍和郭又坐在她旁邊，安撫著她。

  誰也沒注意到，她眼中划過的一絲狠厲。

  等車加完油後，已經過去了半個鐘頭。

  破曉之際。山巒疊嶂，被太陽的金光勾勒出一層金邊。

  眾人都坐上車了，不過有點擠。

  羅珍身上開始發癢，雪白的皮膚被她撓出一道道紅痕，那種癢深入骨髓，撩撥著神經，從毛孔中滲透出來。

  一撓又疼，急得她額頭上都是汗。

  不會是得髒病了吧，羅珍自知自己並不乾淨，也怕這種情況出現，趕忙披上了一件外套。

  車內幾個男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時而起鬨的笑著，時而沉默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