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不…」
黑漆漆的空間裡突然響起弱弱的聲音。
「將士們,生而為夏國,死而衛夏國,前進!」
她看到浩浩蕩蕩的隊伍出發。
「噗嗤…」
畫面一轉。
周圍的將士接連倒下。
「對不起了貓貓,我可能要食言了,我要走了…
忘了我吧…不要為我傷心啊…」
「不…不要!」
「你說好的,為什麼…為什麼?你這麼厲害,一定還有別的辦法!」
兵荒馬亂的聲音響徹雲霄。
痛苦哀嚎的聲音遍布雲野。
「等不了了貓貓…他們等不了了…太痛苦了…」
他深深的凝望著她,好像要把她的靈魂印刻到自己的靈魂里,永不放手。
用力閉了閉酸澀紅腫的眼睛,狠心轉過了身,迅速抽出身旁的峰竹劍狠狠地刺向心臟。
瞬間,周身黑風暴起,以他為中心,向四周蔓延。
「李蕭茗!」
突然那風席捲到瞭望塔。
琉芷莘被襲擊個正著,她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恍惚間,卻覺得這風溫柔的包裹著自己。
聽到了一聲嘆息。
「等我…」
黑漆漆的空間裡,無人知道一個人的手指動了動。
————
「這才是人生難預料,不想團圓在今朝。回首繁華如夢渺,殘生一線付驚濤。柳暗花明休啼笑,善果心花可自豪。種富得富如此報,愧我當初贈木桃……」
台上,穿著黃綠色有翠鳥牡丹花樣的戲子唱著《鎖麟囊》。
台下,一位全身黑衣的人慢悠悠的喝著茶。
抬眼間,霧靄裊裊,看不清眉眼。
離遠了看,給人一種貴公子的輕浮。
並不引人注目。
畢竟,來這裡的人非富即貴。
台上的戲子唱著,用那雙含情的桃花眼瞟過四周,被瞟過的人心裡都痒痒的,更加用力的投花,試圖讓他注意到自己。
但那雙含情眼遠看處處留情,細看卻從不停留,漠然黯淡,帶著點孤注一擲的意味。
時間如荷花池裡的水,潺潺流過。
不一會兒,這戲就臨近尾聲了。
黑衣男人慢慢的品了一口茶,茶杯被慢慢的放下。
「啪嗒」。
「啊!死人了!」
「有人死了!」
一位肚子很大的男人面色紫青,七竅流血,歪頭滑落在凳子下。
樓下的人混亂的叫著,向著門口爭先恐後的跑。
沒有人注意一片黃綠色的衣角悄悄離去。
殘陽如血,月影浮見。天陡然沉重下來,鴉青色蔓延。
一道身影匆匆前進。
陡然停住。
「閣下,想跟到幾時?」
又一道身影浮現。
「剛剛那人是你殺的吧。」
纖細的身影微微一頓,轉過身來。
「你是來抓我的嗎?」
「代號破曉,親本派的臥底。潛伏多年,仇恨奸惡小人。最大的仇人,就是剛剛死的內位。擅長銀針毒藥,殺人於無形。」
破曉臉色不變,淺笑著說:「如果我沒有猜錯,你是民黨派的人。」
李蕭茗挑眉。
「從何看來?」
「那人是親本派的,如果你是盟友,那麼你早就殺了我,不必廢話。畢竟他也是親本派主要投資人之一。還有,如此了解我的身份的,只能是親本派的最大對家,民黨派。」
「為何一定是民黨派的?」
被猜到也不可惜,一是說明他很聰明,有敏銳的觀察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二是組織有意讓自己拉攏他進來,自己也沒有多藏著掖著。
「我只向民黨派的人透露過我的身份,我隱藏十三年,憑我的能力,沒有人能識破。」
說著,一直保持微笑的臉上微不可察的流出一絲懷念和怨恨。
不過他很快恢復了淡笑的樣子。
「既然有意,為什麼不加入民黨派呢?據我所知,雖然你在親本派地位高」
「但是你的愛人被親本派…」
「閉嘴!」
從剛見面開始,一直保持淡定的人這時像瘋了一樣出招。
李蕭茗絲毫不慌,組織還有一個任務——試探破曉的實力。
「你的愛人曾經在親本派里做事,只因為一次被親本派強迫的任務中被錢映下藥強上了自殺而死,而你,就在隔壁包間裡唱戲,聽到了呼救卻沒有動作…」
「閉嘴!我讓你閉嘴!你知道什麼!」
破曉的眼睛已經充滿了紅血絲,動作越發凌厲。
「我一有動作,那些富家子弟就強壓住我,踩著我的臉,不讓我打擾錢公子的『好事』,我死命掙扎,他們讓人把我的腿生生碾斷了,把我揍的跟死狗一樣,讓我一個人在這間房子裡,只能聽著安安的痛苦哀嚎…」
怒吼的他說完仿佛用盡了力氣,被李蕭茗一下打倒在地。
「混進親本派爬到高位,殺了哪些當年欺辱你的人,以及剛剛死的錢映。」
「下一個,就是親本派的--」
李蕭茗彎下腰靠近破曉。一字一頓的說,
「吳、石、世。」
破曉眼眸震了一下。
不是因為被猜到了目標,而是因為可能已經有別人猜到了,李蕭茗只是在提醒自己。
李蕭茗看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知道了。
「那麼現在,你願意加入民黨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