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我記不得何時曾與你這位人物有過交集。」張自珍面無慍色,注視著王毅,問道:
「一年前的事已成過往,我不再追問。我只想問你,你說我無法熬過明日黎明,究竟何意!」
「我們素未謀面,為何你要詛咒我這過古稀之年的老者?」
王毅一臉誠摯地回答:「張老,請原諒,因時間緊迫,我的言語可能失禮。此次前來,是想請您出手救治我的妻子。若您願意,我願助您解除一次生命之險!」
「就憑你?」林曉輕蔑地掃了王毅一眼。
他師父過去不知醫治了多少權貴之人。
若師父身處險境,不知會有多少人爭相援手,又怎會輪到他?
聽聞王毅那「自負傲慢」的話語,張自珍的臉上卻沒有絲毫情緒波動。
他目光平靜地凝視著王毅,語氣中略帶不悅地說: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尋到此處的,既知我名,又了解一年前之事,想必你也洞悉我的性格。」
「求醫之人眾多,如你這般詛咒我命終的,確是首例!但念在我們相遇也是緣分,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顯然!張自珍已動了怒!
王毅淡笑,但語氣中並無半點嬉戲之意:
「昨夜,我夢見此地燃起大火,因此今日我便來到這裡,想提醒張老……」
王毅話音未落,一旁的林曉立刻打斷:
「你的這些話恐怕連鬼都不會相信,滾出去!」
張自珍冷漠地看著林曉的舉動,未發一言。
顯然是默許了林曉驅趕王毅的行為。
王毅並不氣惱,他深知自己的話語缺乏說服力。
畢竟,用夢境作為藉口確實難以令人信服,更何況事情還未發生,無人會輕易相信。
他徑直走到櫃檯前,拿起筆,留下了電話號碼,然後堅定地對張自珍說:
「明日清晨五點十五分左右,左側藥房會起火,您救火時,務必檢查白色桶內的液體是否為水。」
「張老,言盡於此,信與不信由您定奪!」
「這是我的電話,我等待您的聯絡。」
說完...
王毅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翩翩離去,仿佛一切盡在掌握之中,預示著那即將發生的神秘災厄!
而張自珍若非王毅的警示,必定會在那奇異火焰中隕落。
可笑至極!
目睹張自珍拾起王毅遺留的羊皮紙,林曉滿心憤慨:
「師父,您方才為何不阻止我?我應當撕碎他的舌頭!氣煞我也!這卑鄙之徒竟敢詛咒您!」
「還真當自己是預言大師了不成!」
然而——
張自珍看也沒看紙條上的符號,徑直將其拋入了魔法廢棄物桶。
隨後,他望著易於激動的徒弟輕嘆:「罷了,不必與這類人計較。往後不讓他踏入此地便是。」
張自珍毫不動搖地搖頭,步入了草藥室。
什麼詭異火劫,純粹的胡言亂語!
……
深夜,林曉關上巨木門扉,返回草藥室熬製藥劑。
儘管室內尚存煤氣罐,但為了保持藥效純正,寶林堂始終沿用古老的煤炭煎藥法。
不知怎地,林曉踏入草藥室的瞬間,耳邊似乎迴蕩著王毅的話語。
他雖嘴上不以為然,可王毅堅定的語氣仍令他心中不安。
一小時後,林曉完成製藥,熄滅火爐,正欲回房歇息。
王毅的話再次在他腦海中迴響。
「今晚我不合眼,就坐鎮此爐前,我看它能怎樣!」
林曉緊咬牙關,索性坐在爐火旁,凝視著火焰!
初夜,林曉神清氣爽,然而到了後半夜四點之後,他的上下眼皮開始爭鬥,睏倦難耐。
大約五點鐘,林曉倚在膝蓋上昏昏睡去。
林曉並未察覺,一縷淡淡的煤煙氣息悄然瀰漫,房中不知何處颳起一陣幽風,將爐火中的火花吹向窗簾。
剎那間,火舌狂舞!
熊熊烈焰瞬間蔓延,濃煙滾滾……
睡夢中的林曉隱約感到熾熱與刺鼻煙霧,驟然驚醒。
當他望見四周烈火熊熊,頓時徹底清醒過來!
「火!」
「失火啦!」
「……」
林曉驚慌失措,沖向門口,正要提起白桶,腦中猛然閃過一句警告:
『記得檢查白桶內液體是否為水。』
林曉深吸一口氣,揭開桶蓋嗅了嗅,竟是汽油!
林曉頓感全身冰涼。
那是他剛剛買的汽油,慌亂之中竟忘了此事。
「那人沒騙我!」
林曉心潮澎湃,背脊泛起一陣寒意。
若無那人提醒,此刻他定會用這汽油試圖滅火!
「呼呼……」
此刻,火勢更加洶湧,林曉顧不得去想王毅是如何知曉,抱起汽油桶出門,迅速裝滿一桶清水……
火焰在煉藥室中熊熊燃燒,看似狂暴,實則僅是幾幅魔法窗簾受創,火舌很快被施法者壓制下去,只留下一片漆黑的痕跡。
隔壁的張自珍被魔力的波動驚醒,匆忙穿越迷霧般的走廊趕至現場。
他看見狼藉的煉藥室,渾濁的瞳孔瞬間閃爍異色:「怎麼會引發火源?」
「就在剛才……」
林曉詳述了事情經過,每句話都帶著驚魂未定的顫音。
回顧這番遭遇,連林曉自己也心有餘悸。
他們與張自珍同住寶林堂,寢室緊鄰這間煉藥室,一旦被神秘液體點燃,逃生之路將無從談起。
林曉膽戰心驚地注視著張自珍。
「如果不是昨晚毅的預感,我們現在可能已葬身火海……」
「師父,難道真的有預知未來的存在?」
張自珍感到十分詭異,沉默片刻,緩緩道:「或許只是巧合吧。」
「不過,救命之恩,無論如何都得報答。快去找那個人,找到他的聯繫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