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完成了。
辰北離開了殺人現場，開車前往之前那片城郊竹林。
丹哥只不過是個NPC，所以辰北對他沒多大想法，殺了也就殺了，心情挺平靜的。
一路上太平無事，到達了竹林。
回來一看，聶小倩仍然牢牢控制著那位刀爺，用頭髮綁成人肉大粽子。
「行了，把他鬆開吧。」辰北道。
聶小倩依言而行，收回了自己的頭髮。
刀爺重獲自由，咳了幾聲，緩過了氣。
「算你便宜，今晚的目標不是你。」辰北道。
「也就是說，『丹』已經死了？」刀爺直起腰問道。
「嗯？」辰北一皺眉。
他之前在這裡的時候，可沒有當著刀爺的面提到過任務目標！
現在刀爺一口說出死的人是丹哥，證明他知道這個殺人任務的事情。
這就很蹊蹺了。
刀爺一臉淡定，活動了幾下手腳之後，從身上取出一盒煙，給自己點上一根，用力嘬了幾口。
「呼……」刀爺吐出一大口煙霧，「不用大驚小怪。實話告訴你吧。你接的任務，僱主就是我。」
「你？」辰北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沒錯，就是我。你覺得你今晚是在借刀殺人，實際上是我在借刀殺人。」
「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是你要殺他，為什麼還要殺手栽贓嫁禍，故意用你的刀去殺人？」
「這樣做，恰恰是為了幫我洗清嫌疑。我跟『丹』是競爭對手，積怨已久。如果『丹』被人暗殺，別人肯定會懷疑到我的頭上。所以我才導演了這麼一齣戲。讓殺手殺掉他，再栽贓嫁禍給我。這麼簡單的栽贓，很容易就能洗脫嫌疑。這樣一來，就把我撇清了。」
「原來如此……」
辰北冷笑了一下，明白了這裡面的彎彎繞。
刀爺偽裝成被人栽贓嫁禍的受害者。
既然他是被栽贓的，那殺人的自然就不會是他了。
好一手陰謀，自己栽贓自己。
「你為什麼跟我說這些？這明顯是應該爛在肚子裡的秘密，跟自己人都不能說，何況是跟外人。」辰北道。
「因為我想招攬你。如果今晚來的殺手，是一個廢物，我不會讓他拿走我的刀。可你不同，你很有實力，有把握殺死『丹』，所以我讓你把刀拿走了。」刀爺道。
「招攬……」
「沒錯，就是招攬。你當殺手，不外乎為了錢。給誰賣命不是賣命？不管殺手組織給你多少，我只會給你更多。現在『丹』這個絆腳石已經沒有了，我在七誡黨的路暢通無阻，你跟著我，肯定大有可為！」
「抱歉，沒興趣。你是以你的身份設定做為出發點，可有些事情，超出了設定之外，是你不知道的。看在我們聊了這麼多的份兒上，給你個建議，這一個月內，好吃好喝好玩，活得開心一些。」
這種類似於「醫生建議」的話，把刀爺給說糊塗了。
辰北也沒法解釋，或者說，就算他解釋了，遊戲也會屏蔽掉。
「告辭。」辰北轉身離開。
刀爺招攬不成，只好放棄，在後面喊了一聲。
「好好珍惜我的愛刀！你有資格當它的新主人！」
辰北這次的任務，除了該有的任務獎勵之外，還有個額外收穫，就是那把黃泉刀了。
黃泉刀效果陰險，一旦擊中敵人，就會造成重創，足以決定勝負。
辰北以後應該是會經常用的。
遊戲裡很多東西都是玩陰的，大環境如此，只能順勢而為。
一人一鬼離開竹林，回到了車上。
聶小倩問道：「今晚還有別的任務嗎？」
「沒有了。」辰北拉開了手剎，發動車輛。
「那你打算回家，還是有別的計劃。」
「聽你的，如果你想玩一玩，那就先不回去。」
「我不像小蝶那麼貪玩的，隨你就好。」
「那就回去吧。我對這座充滿罪孽的城市，沒什麼好感。儘管我也是罪孽的一部分。」
辰北開動汽車，在夜路上行駛。
車開出去一段路，聶小倩忽然問道：「你跟小蝶兩個外出的時候，有沒有跟她……就是……那個……你明白我的意思。」
「不明白，你不妨說的更明白一些。」辰北笑道。
「你就別揣著明白裝糊塗了。」
「如果你是指男歡女愛的話，那沒有，我跟她沒做過。」
「那就好。我之前就警告過你，要防著她一點，總感覺她沒安好心。」
「如果我跟她發生關係，她能以女鬼的力量，把我怎麼樣？」
「她可能會把你榨乾！各種意義的榨乾！」
「……」
「到時候你會元氣大傷，甚至危及性命，所以一定要管住自己，不要被美色所迷惑。」
「再問你一個問題。你說的情況，是她故意害我，如果她不是故意害我，只是單純的人鬼情未了，會發生什麼？」
「如果是你說的這種情況，同樣會傷身，只是沒那麼嚴重。畢竟同樣的事情，你是經歷過的。別忘了你有個鬼娘子，還有個鬼娃娃……」
「咳咳，打住，打住，別提這茬，那娘倆純粹是意外，我稀里糊塗就栽在裡面了。」
辰北尷尬一笑。
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那對鬼母女了，如果可能的話，辰北希望永遠都別再見面。
不是他不負責任，而是情況特殊，不能用常理生搬硬套。
短暫的沉默之後，辰北岔開了話題，使壞道：
「你剛才都說了，正常的人鬼情未了，對身體傷害不大，我感覺我扛得住。」
「你就這麼把持不住，非要跟小蝶做那種事？」聶小倩惱火道。
「我說的不是她，是你。」
辰北一腳剎車，把車停在了路邊，然後含情脈脈的看著身邊的聶小倩，至少他自己認為這是含情脈脈的表情。
當然，很多時候，含情脈脈跟色眯眯，只有一線之隔。
聶小倩被殺了一個措手不及，慌張道：「我是在說小蝶，你怎麼突然說起我了。」
「小蝶那是外人，咱們可是自己人。我不放心她，但我很放心你。氣氛都到這裡了，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春宵苦短，乾柴烈火，陰陽調和……」
辰北每說一個詞，身體就往聶小倩身邊靠攏一分。
聶小倩稍微往後躲了躲。
只是稍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