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燒夜。」許江河說。
「和誰?」
「老余,還有他妹。」
「哦。」
「嗯。」
然後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牛雜店。
不知道是喝了酒還是咋的,許江河現在挺無所謂的,總之就很寡淡,你大小姐不說話就不說話唄,愛掛斷就掛斷唄。
反正就是提不起熱情,不行就這樣,我也沒辦法。
那頭電話沒掛,許江河也就站在路邊,耗著唄。
過了一會兒,徐傲嬌打破平靜:「你喝酒了?」
「肯定得喝點啊,明天都各回各家了。」許江河說。
那頭又是不說話,又等了一會兒,徐傲嬌還是問:「你沒看信息?」
「什麼時候?」許江河不由問,他沒記錯的話,回家前看了,你也沒發什麼消息啊。
「算了,掛了。」那頭說。
許江河嗯聲,過了一會兒,他拿下手機看看,再放到耳邊,問:「怎麼還沒掛?」
「嘟…嘟…嘟……」這下掛了。
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許江河點開扣扣,九點半的時候,徐傲嬌給他發消息了。
「你在幹嘛?」
「我媽讓我問你,明天中午有沒有空過來吃飯?」
「人呢?」
「你到底什麼意思?」
嗯,消息逐漸急躁。
許江河回覆:「明天估計沒空了,下午就要回老宅過年」
河豚:「哦」
河豚:「隨便」
許江河:「嗯,那我繼續了」
等了一下,那頭沒回,許江河轉身回店裡。
結果剛坐下,手機又震動了,拿出一看,還是河豚。
幹嘛,幹嘛啊這是!
許江河只能又起身,出去,接聽:「幹嘛?」
「你什麼語氣?」那頭反手就是這麼一句。
「我……」許江河還是算了,好聲好氣:「還有什麼事兒?」
「你!」那頭顯然沒買帳,但也沒說什麼,須臾後,低聲:「你,在哪兒?」
「在外面燒夜啊,不是說了嗎?」
「我問位置!在哪裡?」
那頭鼓著氣。
但許江河卻一下子清醒了幾分。
他輕吸了一口氣,問:「你幹嘛?」
「為什麼我幹嘛?你聽不懂嗎?」
「你問我在哪兒幹嘛?」
「我……不能問啊?」
「你要過來啊?」
「誰說我要過來了!」
「那你問個什麼勁兒?」
「許江河!!」
「又怎麼了?」
「你……」
那頭氣不輕。
許江河趕緊堵上一句:「我在西環。」
須臾後,那頭問:「西環哪兒?」
「磨灘這塊。」
「哦。」
「你要過來?」
「不知道!」
那頭丟了三個字,緊跟著:「掛了。」
這下很乾脆,說掛就掛了。
此時的許江河人在店外路邊,有些發愣,然後突然間笑了,搖搖頭,她也是搞笑,還不知道?
不過轉念想想,許江河還是給她回撥了過去,電話接通後,他說:「你不用過來了。」
「為什麼?」那頭下意識問。
「噢,你還真打算過來找我啊?」許江河還是笑了。
「你……」那頭有點煩,但似乎是默認了。
許江河不由語氣好了幾分,說:「我吃的差不多,等下我過去找你,大半夜的你就不要出來了,不安全。」
「哦。」那頭丟聲。
「那先這樣?」許江河說。
那頭不說話。
「那我掛了啊?」
她還是不說話。
什麼情況?
怎麼回事?
啊?我的河豚大小姐?
怎麼突然間一問一個不吭聲了呢?
終於掛了電話,許江河突然間感覺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回身進店裡,坐下,他拿起杯子提了提,把剩下的一口酒悶掉,說:「老余,今晚就到這兒了,我等下還有點事兒。」
「行行行,沒事的,我也差不多了。」余水明趕緊說道。
「別別,你倆要是沒吃飽的話,就繼續,我先撤一步。」許江河說著,起身去買單。
余水明下意識想要拉扯,被許江河一個眼神就給盯回去了。
買完單,許江河回來,第二瓶酒還剩一大半,他便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說:「來,我敬你兩一個。」
余水明還是雙手端杯。
余水意還是默默觀察許江河的臉色。
「你有事就趕緊去忙吧,不用管我們的,對了,要不,老妹你沒喝酒,你開車送一下?」余水明說。
余水意聞聲看了一眼老哥,沒說話,也沒有不願意的意思,甚至看樣子還要起身?
許江河趕緊說:「不用不用。」
跟著,他看著余水明,想想後說:「老余,我剛剛聽你那意思……這樣,你有空就去看看樓盤,差多少跟我說,先從我這兒拿些應急一下。」
余水明趕緊說這不行這不行的。
「這有什麼不行的,柳城房子又不貴,早晚是要買的,把你父母接在身邊是應該的。」許江河說,然後起身:「那就這樣,回頭說。」
「哎哎,好,好。」余水明連連應聲,起身送許江河,余水意也跟上。
許江河在路口招了一輛計程車,等他走後,明顯酒多的余水明不由唏噓感嘆:「大老闆對我真是沒的說,這恩情我一輩子都要記住!」
邊上的余水意聽著不由蹙眉,又來了。
余水明回過頭:「哎,老妹,我大老闆今晚似乎心情不太好,是不是感情上……不行,不對,這種事情我不該多嘴的!走,咱們回去再吃點,不能浪費了。」
余水意看看老哥,再看看許江河離去的方向,心想,可不是嗎?就是不知道跟哪一位?八成,不,十成十的是那位大小姐!
哎,不知道該怎麼去評價他……
許江河到河豚家小區時,已經快夜裡十一點了,所以這個點她還能出來嗎?徐叔羅姨知道了會怎麼想?
不管,反正哥來都來了,剩下的那是她的事!
進了小區,許江河來到了她家小樓的院子外,燈都是關著的,這個點兒徐叔羅姨應該都休息了。
拿出手機撥過去, 那頭很快接通,但不說話。
許江河說:「我到了。」
那頭:「到哪兒?」
「你家啊,我就在院子外……」
「你小點聲!」
「啊?什麼意思?」
「算了,你別動,等我。」
那頭說完掛了電話。
好傢夥,怎麼又這麼的偷感啊?
等了一會兒,許江河也沒看見樓里亮燈,但下一秒,進戶大門開了,看得出來徐傲嬌很是小心翼翼,好在開門時也沒弄出什麼太大的聲響。
但院子門這一關就壞了,哐當一聲,許江河就看著裡頭的徐沐璇嚇的人一直,一動不動,回頭看著樓上,等了一會兒覺得沒事,才慢慢的開出一條縫,擠了出來。
年二八,月牙彎,好在小區里亮著路燈。
此時的河豚大小姐裹著一件大衣,黑長直束在腦後,鼓著氣,也不說話,就瞪著許江河,好不幽怨的。
許江河其實很想笑的,但他忍著,小聲的打破平靜,問:「你讓我過來幹嘛?」
「哈??」河豚頓時小眉頭擰起,腦袋也歪了歪,然後鼓氣,不高興,卻又沒法發作,最後撇臉,深呼吸,丟聲:「是你自己要過來的。」
「對,但問題是,你先要去找我的啊!」許江河一臉無辜。
「你……」河豚大小姐又是鼓氣,回頭看了一眼家,然後就很煩的樣子,說:「算了,往那邊走!」
「哦。」許江河哦聲。
徐傲嬌邁開長腿,許江河跟上。
但他倆都不知道的是,此時二樓朝外的臥房,窗簾被拉開了一隻角,裡頭沒開燈,羅蘭就站在那兒。
借著月光和路燈,羅蘭一臉笑意的目送著兩孩子往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