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讓許江河陪他下去散散步,這很正常,因為許江河明天回金陵,臨走前徐叔肯定要囑咐幾句的。
但,喊徐沐璇這一下是大家沒想到的,或者說用心有些刻意了。
很顯然,徐叔有些喝多了。
許江河看向徐沐璇,徐沐璇坐在那兒,似乎是愣住了,一時無措,但好在羅姨反應快,笑著說:「去吧,他叔侄倆都喝了不少,璇璇你看著點。」
「嗯。」徐沐璇點頭,然後起身走了過來。
該說不說,還得是羅姨啊!
下了樓,許江河和徐沐璇一左一右走在徐叔的兩邊,氣氛有些微妙,因為極少有這樣的相處場景。
「明天什麼時候走?」徐叔問,語氣尋常,完全像個家裡長輩。
「上午,得開十六七個小時車才能到。」許江河說。
徐叔點頭:「是有那麼長的路,路上該休息就休息,一個人開車容易疲勞,你還是第一次吧?」
「這麼長路確實是第一次,不過高速經常跑,這次主要是新車嘛,想著趁機會過過癮。」許江河憨笑著說。
「能理解,當年我拿了駕照後也是這種心態,不過還是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的,放心吧,徐叔。」
許江河嗯嗯點頭。
徐叔看了一眼許江河,然後再看了一眼默默跟著的徐沐璇,頓了頓後,說:「小許啊,本來講等個兩天,咱叔侄兩坐下好好聊聊的,你爸也跟我說幾次,讓我幫你把控著點,說你啊,還是太年輕了,突然一下子就變化這麼大。」
「徐叔你說,我都聽著。」許江河態度很好。
「也沒什麼可說的,只能講給一些建議和參考,但要落到具體情況上,所以啊,叔還是那句話,任何時候都要守住本心,要經住風險和誘惑,遇到拿不準的問題就給叔打電話,叔幫你參考,不行的話叔再幫你問問人。」
「我會的,我都記著的!」
「記著就好。」徐叔點頭,「應該說我對你還是很放心的,但你爸講的也沒錯,你確實年輕了,目前走的很順,兩手創業都做的相當不錯,從估值上講你現在,多少身家?」
「啊這……」許江河還有點不好意思了。
他撓撓頭,瞥了一眼那邊的徐沐璇,然後腰杆一直:「悅茶不好算,聚團之前有接觸過投資機構,最高給到估值過億,我有七十多的股權。不過,不過估值嘛,很虛的啦!」
「哈哈。」徐叔笑,點了點頭許江河:「你小子啊,可以驕傲一下,確實做的不錯,是你這個年齡段少有罕見的!」
「謝謝徐叔誇獎。」許江河受用得意。
同時他又看了一眼徐沐璇,徐沐璇臉有些掛不住,撇開著。
不過下一秒,徐叔嚴肅起來,說:「是可以驕傲一點,但心態一定要放好,叔說你年輕,這不是在否定你,而是從客觀上講,從過來人的角度看,你確實缺少了一個沉澱適應的過程,目前都處在順境中。」
三人從小區里走出來,沿著步道慢慢散著步。
徐叔是務實的人,只是起頭囑咐了幾句,後面都是跟許江河聊具體的事情,比如悅茶目前的發展情況,再比如從聚團衍生到當前的移動網際網路層面,既聊趨勢,也聊實際,聊管理,聊識人用人。
聊著聊著,許江河意識到徐叔的良苦用心了。
這分明是在給自己表現和展示的機會啊,難怪要把徐傲嬌喊著一起下來,難怪好多話題徐叔都在明顯的拋磚引玉著。
正好許江河又是喝過酒的,思維雖然不及平時敏捷,但人很亢奮,莫名其妙的非常有表現欲,總之,徐叔很高興,並且不吝讚詞和認可。
不出意料的,終於,徐叔突然話題一轉,看向自始至終沒吭聲的徐沐璇:「璇璇?」
「啊?」猝不及防的徐傲嬌當即有些呆愣。
「剛剛你也聽到的?」徐叔笑著問。
「聽,聽到什麼?」徐沐璇微低著頭,撇開臉,姿態好不自然。
但許江河卻樂啊,得意啊,偷偷瞄著她。
「沒有簡簡單單的改變,也沒有毫無根據的成功,所以啊,多了解一點,就自然能多理解一點的。」徐叔說。
「哦。」傲嬌還是低著頭。
徐叔點到即止,看了一眼時間,說:「這樣,叔先回去,你們倆在小區里再走走。」
言罷,毋庸置辯,徐叔便先上樓了,留下許江河和徐驕傲,一個低頭,一個撇臉,氣氛好不彆扭。
許江河還是忍不住抬眼看過去,雖然但是,真的覺得好久沒看到她了。
過年回來之前多好啊,那時候金陵還下雪,在自己學校,牽著她的手,包括後面送她去機場,還抱了,雖然後面被她掐了下腰。
結果回來後,一方面見面機會確實少,另一方面……就有毒。
看著看著,因為喝了酒,許江河有些發呆,或者說是發痴吧,正好徐傲嬌這時回臉瞥了許江河一眼,眼神對上,她一愣,頓時有些慌亂,跟著立馬撇開。
「你,看我幹嘛?」她丟聲,打破了平靜。
「我看你了嗎?」許江河這會兒反應有些遲鈍,但須臾後,他脫口而出:「那應該是因為你長得好看吧。」
「你……」徐沐璇人一麻,回頭,鼓腮,瞪了許江河一眼。
但回過臉去,她不自禁的嘴角泛起嬌意,莫名的心裡鬆了一口氣,小王八看自己的眼神,包括剛剛說話時那個厚臉皮的勁兒……哼,還不是嘛!
「不許看我!」徐沐璇不由再次丟聲。
結果,許江河說:「我沒看你了啊。」
這話一出,徐沐璇一愣,回臉,他還真沒看?
不是??
徐沐璇眉頭擰起,下意識的鼓腮,同時氣不過的咬住下唇,瞪了他一眼。
他什麼意思嘛?沒完了是吧?除夕夜零點沒給自己打電話也就算了,年初一,情人節,居然早睡了?他以前可不這樣的!
其實,其實徐沐璇覺得自己也不是小氣記仇,就是今晚,剛剛爸爸都那麼說了,現在就兩人了,他,他怎麼還這個死樣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