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5

2024-08-23 11:40:21 作者: 嘆西茶
  Chapter 35

  梁言和方衛寧的敘舊最後以她宣告結婚草草收尾, 就像那年,他們的青春也是虎頭蛇尾地匆匆收了場, 留下幾聲唏噓。

  這場談話讓梁言有些觸動, 她倒不是留有遺憾,對於方衛寧,她一直都覺得抱歉, 幾年後再見除了愧疚尷尬她對他沒有多餘的情感, 今天聽到他說的話她很吃驚,他們之間是陰差陽錯, 回憶青春往事她只是有些悵惘, 但不留戀。

  梁言更在意的是楊敏儀對她的惡意, 為了讓她不痛快, 她竟然編了一個長達多年的謊言, 梁言思及以前楊敏儀提起方衛寧時的模樣, 臉不紅心不跳的,實在讓人不得不佩服她的心理素質。

  和方衛寧分開後,梁言曾有一個瞬間很想去質問楊敏儀, 但冷靜下來想想又覺得毫無意義, 無論她是否和方衛寧在一起過, 現在對她都沒影響, 她能做的就是以後離她遠一點。

  陳之和出差, 梁言自己在酒店住了一晚,周六那天小王果然來幫她搬家, 其實她從家裡出來時就沒帶多少東西, 讓她意外的是陳之和的行李也沒多少, 聽小王講,他老闆婚前都住酒店, 三天兩頭換一家,反正自家的,任性,因為住處不定,所以他每次帶的東西也少。

  梁言聽著就覺得陳之和是個不怎麼戀家的人,這樣的人不需要歸屬感,也不需要一個熟悉的空間來獲取安全感,他的心理一定很強大,自己就能給自己安全感。

  她是很佩服他這樣的人的,強大自信,不需要依附外物,也就不會被外物所累,而她呢,像只蝸牛,必須有個殼才行。

  他們真的是完全不一樣的人啊,梁言感慨。

  新家果然添置了不少的東西,房子窗明几淨,里里外外都乾淨整潔,冰箱裡放滿了新鮮的食材,酒櫃裡置著各個年代的紅酒,書房裡的書櫃也沒空著,梁言粗略地掃了眼上面的書,大多都是酒店管理相關的,看起來格調很高,她都不敢把自己的漫畫書擺上去。

  梁言又去衣帽間看了下,衣櫥有點空,就掛著幾套陳之和的定製西裝、內襯還有常服,她想了想把行李箱拉進來,花了點時間把自己的衣物分類整理好放進衣櫥里,看著櫥中的男裝女裝,她這才有了點要和一個男人共同生活的實感。

  房子有三間臥室,從衣帽間出來後梁言去了主臥,比起酒店總統套房的主臥,這間臥室的面積相對小點,但對梁言來說已經足夠大了。

  臥室也被收拾得很乾淨,被褥鋪得平整,梁言在臥室里走了圈,四處看了看摸了摸,床頭邊上擺了個小型的加濕器,她走過去打開試了試,然後隨手拉開床頭櫃的抽屜打算一會兒把自己的小物件兒放裡面,可沒想到抽屜里已經有東西了。

  抽屜里是幾盒保險套,梁言只掃了眼就迅速關上了抽屜,她沒想到新家裡還會有這玩意兒。

  陳之和買的?

  不太可能,他出差走得急,就連行李都是助理幫忙收拾的,哪有時間過來看房子。

  梁言想到了劉鄴,陳之和托他置辦的房子,在臥室里放保險套這事除了他還真沒有其他人做得出來,真是有夠……周到的。

  一個上午不到,梁言帶來的一箱東西很快就整理完了,這大概是她搬過的最輕鬆的一次家,以前在大學,搬個寢室她都能累個半死。

  中午蔣教授打來電話要她回家一趟,梁言想著正好回去把自己的東西全收拾了帶過來就應下了,她沒怎麼拖延,掛了電話換了身衣服就出發去江南。

  天氣預報說午後會下雪,外面的天空白茫茫的很混沌,冷空氣一陣一陣的吹得已經禿了的樹一直在抖索。

  梁言搭地鐵換乘公交回到了江南,到了家進門就看到蔣教授坐在客廳看書。

  「回來啦。」

  梁母放下書,起身迎了上來。

  梁言受寵若驚。

  梁母往她身後看了眼:「之和沒一起來啊。」

  梁言明了,她也不覺失落,解釋道:「他出差去了,明後天才回來。」

  「這樣啊。」

  梁母的語氣顯然平了些,她接著問了句,「吃飯了嗎?」

  梁言點頭,她捕捉到蔣教授的表情有些異樣,遂試探地問道:「您還沒吃?」

  「吃了。」

  梁母漠然道。

  梁言想蔣教授是極好面子的人,先前她以為她會帶陳之和一起回家,肯定是做好了飯菜等著他們的。


  「其實我就吃了泡麵,要不我再陪您吃點兒?」

  梁母聞言皺眉:「都告訴你多少次了,別吃垃圾食品,怎麼說不聽呢?

  你現在嫁人了,我不在就亂來了是不是?」

  「就今天,搬家,所以隨便糊弄了下。」

  梁言打著哈哈給圓了過去,一邊推著蔣教授往廚房走。

  飯桌子上果然擺著豐盛的菜餚,梁言瞠目:「媽,你做的?」

  梁母輕哼一聲。

  梁言咂舌。

  她已經不記得蔣教授有多少年沒在家做過大餐了,打她上初中,家裡父母關係破裂後,蔣教授就很少進廚房了,她初高中基本上都在外面吃飯,逢年過節家裡也不開火,舉家下飯館湊合一頓或者去奶奶家吃一頓就算是吃過團圓飯了。

  梁母坐下,給梁言舀了一碗湯,怨道:「之和出差你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

  「你也沒問。」

  梁言嘟囔道。

  「從酒店搬出來了?」

  梁言點頭。

  「房子怎麼樣?」

  梁言喝了口湯:「挺好的,離幼兒園很近,我上班方便。」

  梁母微微蹙眉:「我和你說的話都沒聽進去。」

  「啊?」

  梁言有些莫名。

  「辭職。」

  梁言「噢」了聲,撓了下下巴,覷了眼蔣教授:「我做得好好的……陳之和對我這份工作也沒什麼意見。」

  「這不是他有沒有意見的問題,是這份工作本身不合適。」

  梁母義正言辭地說。

  梁言放下筷子:「媽,幼師沒什麼不好的。」

  梁母板起臉:「你知道自己嫁的是什麼人嗎?

  你丈夫是一個公司的總裁,以後你們公開了,他帶你去見人,別人知道你是幼師會怎麼想他?

  你不是給他丟臉嗎?」

  她喘口氣接著說教道:「我本來就沒指望你能嫁個人上人,他能娶你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你別不知好歹,我作為一個過來人告訴你,步入婚姻的兩個人是要相互匹敵的,你差了他一大截,不迎頭趕上也不能扯他後腿吧?」

  「聽媽媽的,把工作辭了。」

  梁言本來吧,是有些糾結的,她的確有點擔心自己的職業或者往大了說她這個人會給陳之和帶來什麼負面的影響,有損他的形象,但經蔣教授這麼一頓說教,她反而看開了。

  「我不辭職。」

  梁言難得在蔣教授面前強硬一回,她咬了下嘴唇,放在桌下的手攥成拳,接著說,「媽媽,你未免太小瞧陳之和了,他不是那種需要女人裝點門面的男人,而且……」

  她看著蔣教授,猶豫了一秒,壯著膽子豁出去道:「作為過來人,你的經驗並不具有指導意義。」

  梁母面色鐵青,她沒想到梁言膽子大了,敢這麼和她叫板,她沉下聲,冷冷道:「我承認我和你爸爸的婚姻很失敗,就是因為這樣你才更要聽我的話,吸取我的教訓,別到時候重蹈我的覆轍。」

  「不會的。」

  梁言很快回道,「我們不會的,陳之和不是爸爸那樣的人,我也不是你。」

  「你!」

  梁言心裡很虛,但話已說出口,她並不後悔,反而很痛快,趁著這個機會,她索性一股腦把心底話全說了。

  「媽媽,很久以前我就想告訴你了,如果很累的話,別撐著了,離婚吧。」

  .

  梁言吃完飯後就去了自己房間收拾東西,因為飯桌上的不愉快,直到她收好東西離開家蔣教授也不曾再和她講一句話。

  梁言倍感無奈,對於年久失和的母女關係她不知道該從何修復。

  從家裡出來時外邊飄起了鵝毛大雪,潔白的雪花簌簌地落下,一片疊著一片,沒多久地上就積起了一層厚厚的雪。

  既然來了江南,梁言沒有理由不去看望下陳父陳母。

  陳母的手術安排在了下周,因為要做各種術前檢查,這兩天她又住回了醫院,陳父陪床照顧著。

  梁言買了水果前往醫院,二老看見她還挺高興的,他們擔心雪會越下越大,到時候她要回江北會更困難,所以沒讓梁言在醫院多呆,她只坐了會兒陳父就叫了車把她送回了江北新家。


  喬遷新居本來是件挺高興的事,可偌大的房子只有梁言一個人,她覺得陌生之餘多少還覺得有點孤單,加上中午和蔣教授發生了點口角,她心情不佳,就想找個人陪她說說話,這個能在大雪天出門陪她聊天的人不消多想,只能是閨蜜。

  齊萱是在傍晚的時候來的,那時候梁言正在畫畫,聽到門鈴聲她立刻去開了門。

  齊萱從電梯出來,換了鞋進了屋後她就一直在驚嘆:「哇——我終於等到我閨蜜成富婆了,求包養。」

  梁言哂笑,故作認真地思考了下:「陳之和不讓我包養小白臉,但是沒說不讓我包養閨蜜,你以後對我好點,我考慮一下。」

  齊萱聞言提起手上的袋子,示意道:「外面下這麼大的雪,你一個電話我就來了,還給你帶了好吃的,夠意思了吧。」

  梁言「嗯哼」了聲,問:「帶了什麼?」

  「大雪天,當然是啤酒和串串啦。」

  齊萱小步往客廳跑,「快快快,把串串加熱一下,趁你老公不在,我們整起來。」

  梁言露齒一笑,也很興奮,她把齊萱帶來的串串加熱後又去找杯子,因為家裡沒喝啤酒的玻璃杯,她就在酒櫃旁拿了兩個高腳杯,然後和齊萱一起盤腿坐在地墊上。

  「高腳杯裝啤酒,有逼格。」

  齊萱開了瓶酒,倒滿杯子,推了一杯給梁言,「來吧,先干一杯暖暖身子。」

  這是她們以前出去玩的規矩,梁言沒有推拒,很爽快地就幹了一杯下肚,酒入肝腸的那一刻她有點夢回大學的感覺。

  「啊~舒服。」

  齊萱把酒一口悶了,她拿起一個串串不顧形象地吃起來,邊吃邊打量房子,「這房子,真奢華啊,我上網查過了,這個小區里住了好多名人。」

  「是嗎?」

  梁言還真不知道。

  「可不,好多明星在這兒買的房,你以後出門指不定能遇上個影帝影后。」

  齊萱問,「房子是你挑的?」

  梁言搖頭:「不是,他定的。」

  「也是,讓你挑你撐死就敢挑個兩室一廳。」

  梁言摸了下鼻子:「房子嘛,能住就可以了。」

  「你啊,就是不懂享受。」

  齊萱沖她使了個眼色,「嫁給富豪的感覺怎麼樣?」

  梁言也吃起了串,她一邊嚼著麵筋一邊想:「……大概就像現在這樣,在豪宅里吃串串,有點違和,感覺不真實。」

  齊萱伸手捏了捏她的臉,梁言痛得「嗷」了一聲。

  「怎麼樣,真不真實?」

  梁言捂著臉點了點頭。

  齊萱又倒了兩杯酒,倆人再碰了一杯,隨後她問:「來吧,坦白局開始,之前聊天都沒頭沒尾的,快,說說你和陳之和到底是怎麼勾搭上的,這一禮拜我都好奇死了。」

  梁言屈起腿,下巴墊著膝蓋思忖片刻,開始從她和陳之和的相識講起。

  在講到她離家出走的那晚時,齊萱插嘴:「這個我知道,你發燒了,向他求婚,這段跳過,快進。」

  梁言喝了口啤酒解渴,接著往下講:「第二天一早我就溜了,整個周末你知道麼,我懊悔死了,太丟人了。」

  「本來以為這事他會當個笑話的,結果周一他就來找我了。」

  梁言回憶了下那晚的場景,把陳之和對她說的話原原本本地複述了一遍,齊萱聽完這段拍手贊了句「有魄力,太帥了」,之後梁言又把婚後短短几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給交代了,包括見家長,車上談心初吻的事。

  「他給你卡了啊,不對——」齊萱抓住漏洞,「車上那個是你們的初吻?

  敢情你們之前上床不接吻的?」

  「……」梁言突然無言以對。

  齊萱審視著她的表情,狐疑地問:「不是吧,還沒煮成熟飯呢?」

  梁言臉上一臊,低頭喝酒,很含糊地「嗯」了聲。

  齊萱痛心疾首:「那天晚上氣氛這麼好你就沒有把握一下?」

  梁言懵懂地說:「他有工作要忙。」

  齊萱瞪圓眼,有點恨鐵不成鋼:「小言,你得主動,主動你懂?」

  「嗯?」

  梁言不解,她顰起眉有些困惑,「我就睡在他身邊啊,他要是想……我不會拒絕的。」

  齊萱捏著梁言的肩使勁搖了搖:「你給我清醒一點。」

  「你自己都說了,陳之和挺尊重你的,你要是不給出明確的信號,他怎麼知道你是真願意還是說的客套話?」

  梁言眨了眨眼:「是這樣嗎?」

  齊萱見梁言總算有點開竅了,欣慰道:「當然啦,聽我的,睡他,不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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