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8

2024-08-23 11:40:21 作者: 嘆西茶
  chapter 38

  Chapter 38

  陳之和雖然睡得遲, 但多年的作息規律讓他早早地就醒來了,梁言還在熟睡當中, 她貼著他, 一手還搭在他的腰上,睡顏看著和小孩子一樣,毫不設防。

  一大早的他有生理反應, 在以往他根本不當回事, 今天倒有點蠢蠢欲動,梁言睡得正香, 他看著她的臉, 實在禽獸不起來。

  時間還早, 陳之和不想吵醒她, 他小心地把她的手拿開, 拉了被子蓋上, 之後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去了外邊的盥洗室洗漱。

  他有早起健身的習慣,趁著梁言在睡, 他換了套衣服去了小區的健身房, 順便也熟悉了下周遭的環境。

  鍛鍊回來, 陳之和沖了個澡, 換好衣服去臥室一看, 梁言還在睡,一點沒有醒來的痕跡, 他想到昨晚她站在冰箱前嘀咕肚子餓, 猶豫了下, 還是走過去打算把她叫起來吃早飯。

  「梁言,梁言。」

  陳之和喚道。

  梁言微微蹙眉, 努了下嘴,片刻後才悠悠轉醒,勉強睜開眼,她看向陳之和,表情尚迷糊著,含糊說了聲「早」。

  「餓嗎?

  起來吃點東西再睡。」

  陳之和說。

  「好。」

  梁言乖順地點了下腦袋,完全不像一個在睡夢中被叫醒的人,一點起床氣都沒有還不賴床。

  陳之和還以為要費點兒功夫,之前陳嘉玥那小丫頭和他一起住酒店的時候,為了喊她起床上學,他可是連哄帶忽悠的。

  他輕拍了下她的腦袋,目光下移,昨晚從浴室出來後她沒換衣服,穿著浴袍直接睡的,浴袍領口本來就不緊實,隨便折騰兩下就開了。

  梁言渾然不覺自己春光外泄,還心大地伸了個懶腰,蹬了蹬腿。

  陳之和看著她脖頸、鎖骨、胸口上的斑斑點點,眼神幽深,他伸手直接把她的浴袍領口拉上,抬眼看她:「覺得怎麼樣,還難受嗎?」

  梁言垂眼,好像這才完全醒過來一樣,她耳尖一紅,側著身看著陳之和,眨眨眼:「需不需要我寫一份試睡報告給你?」

  陳之和眉峰微挑,淡定地點頭:「可以。」

  他湊近她的耳朵,幽幽地吹了口氣,低笑一聲說:「寫全面一點,最好有單項評估,吻技、前戲、技巧、硬——」

  梁言撐不住了,她滿臉通紅地捂住陳之和的嘴,又羞又急:「五星,通通五星。」

  陳之和笑了,他抓住梁言捂著他的臉的手,放在嘴邊親了下:「我們夫妻之間不用見外,你實話實說,我虛心接受,有則改之無則加勉,下次一定表現得更好。」

  「……」

  陳之和的段位實在是太高了,梁言根本招架不住,她扣了下他的手心:「沒想到你是這樣的陳總。」

  陳之和噙著笑,輕輕彈了下她的腦門:「起來吧。」

  刷牙時,梁言一手扶著腰,昨晚這麼雲渥雨顛一遭,她覺得渾身酸脹,尤其是腰腹,像做了百來個仰臥起坐一樣,緊繃繃的還肌肉酸痛。

  看過豬跑和吃過豬肉果然是不一樣的啊,她想。

  洗漱完,換了長袖長褲,梁言往餐廳去,陳之和正和人打電話,講的是酒店的事,她聽不懂,老實地坐下,自覺地拿起一個三明治開吃。

  陳之和推了杯溫牛奶過去,用眼神示意她。

  梁言拿起杯子喝了一口。

  三明治吃到一半,陳之和掛了電話,梁言問:「你今天不用去公司嗎?」

  陳之和很正經地說:「我是『自由職業』,在家也一樣可以工作。」

  他是總裁,自家公司,想什麼時候去上班就什麼時候去,不想去都行,誰敢查他的出勤扣他工資,這真的是自由職業者的最高境界了。

  梁言羨慕了:「真好。」

  吃了早飯,梁言主動收拾桌子,把杯子盤子洗了。

  陳之和倚著門看她,想起昨晚他們的約定,心想她還真是一點都不給家庭矛盾滋生的機會。

  「今天休息,有想去的地方嗎?」

  梁言把杯子放進柜子里,擦擦手,轉過身猶豫了下說:「不出去,呆在家裡行嗎?」


  陳之和沒有異議。

  昨天下了場大雪,今天外邊的世界銀裝素裹,純白一片。

  梁言和陳之和宅在家窩在客廳沙發上,一個抱著筆記本處理工作事宜,一個抱著iPad畫畫,論起來這還是他們結婚後,甚至是認識之後第一次這樣相處,在白天,有大段完整的時間,只有他們兩個,雖然各忙各的,但偶爾抬頭能看到對方,這種感覺還挺微妙的。

  梁言在畫「鱷魚和小白兔」的條漫,上次更新後,她居然又漲了一萬粉,條漫底下還多了很多評論,誇得她飄飄然的,居然有那麼一瞬間真以為自己能吃畫師這碗飯。

  不過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沒經過正經的繪畫訓練,全靠自己瞎摸索,畫出來的東西比那些大觸差多了。

  小時候她對畫畫感興趣,不過那時蔣教授一心想把她培養成一名鋼琴師,沒想把她往畫家的方向去培養,後來她成績太差,教授就逼著她學習,禁止她不務正業,她的水彩筆蠟筆顏料不知道被丟幾回了,每回蔣教授「收繳」了她的畫筆,梁教授就會偷偷地再買給她,因為這件事他們也吵過很多次。

  後來梁言就再也不在家畫畫了,初高中那會兒她都是在學校里畫,還參加過繪畫社,等上了大學,學了學前教育專業,她才算有正當理由光明正大地畫畫,只不過那時候大了,真要系統地學習繪畫也遲了。

  繪畫對梁言來說就是一個能讓自己開心的愛好,她沒想過把它當一個職業,就以她這個半吊子的水平,真要是當個畫手怕是會餓死。

  「鱷魚和小白兔」的條漫火了她自然高興,雖如此她還是沒想過當個正經的畫手,她願意畫下去的原因一是自己高興,二是不想讓喜歡這個故事的人失望,三呢……

  梁言偷偷瞄了眼陳之和,她覺得和他在一起的生活是值得記錄的。

  陳之和起身去倒水時看了眼她的畫,還是上次看過的鱷魚和兔子,她好像格外喜歡這兩種動物。

  他也給她倒了杯水,梁言道了聲謝,兩個人沒說什麼話,但是一點也不覺得彆扭尷尬,反倒兩廂適宜。

  畫完畫,梁言想了想又從桌子的抽屜里拿出自己昨天放進去的小玩意兒,埋頭專心地操弄起來。

  陳之和看完一份文件,覺得客廳分外安靜,他不由抬眼看向梁言,她盤腿坐在地毯上,低著頭,一手拿著細針不知道在戳什麼,格外認真。

  他盯著她的手,出聲問:「在做什麼?」

  梁言正專心著,不提防嚇一跳,手指頭就被針扎了下。

  她低呼一聲,陳之和把腿上的筆記本放到一旁,湊過去抓過她的手看了看,她的一個手指頭被針扎破了,一顆小血珠冒了出來。

  「沒事沒事。」

  梁言收回自己的手,渾不在意道,「我經常扎到手,小傷口,一會兒血就止住了。」

  她還很有經驗地從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個創口貼:「吶,隨身必備。」

  陳之和拿過創可貼,拉過她的手幫她貼上,他用眼神往桌上示意了下,問:「扎小人?」

  「羊毛氈啊,你沒見過?」

  陳之和還真沒見過。

  梁言等他貼好後抽回手,從抽屜里拿出一個已經戳好的成品——一隻熊貓,她遞到陳之和眼前:「就是這個。」

  陳之和接過那隻熊貓,小東西還挺精緻的,他把玩了會兒:「你做的?」

  梁言點點頭。

  陳之和又看向桌上還沒成型的東西:「現在做的是什麼?」

  「柴犬。」

  梁言看著陳之和,試探著問,「你要不要……試試?」

  陳之和抬頭,梁言的眼神忐忑又期待,他把自己的袖子往上扯了扯,笑著說:「來吧,梁老師。」

  梁言很高興,她拿了新的手工羊毛,開始教學:「你來戳柴犬的身體,很簡單的。」

  「就把這些羊毛扯鬆了,然後疊幾下,捲起來,拿針戳實了就行。」

  「你像我這樣,往一個方向戳,不然針容易斷。」

  「小心點啊,別扎到手了。」

  梁言這會兒好像做回了本職工作,像老師教小朋友做手工一樣,耐心又細心,她手把手地教,陳之和有樣學樣,照著她說的做,說來奇怪,這東西看起來挺容易的,上手做起來卻不太輕巧,他戳了半天最後弄出了個圓不圓扁不扁的東西。


  梁言看著他戳出來的東西直笑:「身體太長啦,配上腦袋會很奇怪。」

  陳之和倒一點也不覺窘迫,他捏了捏自己的手上的小團團,勾勾唇:「還挺難。」

  「沒事,我幫你補救一下。」

  梁言於是拿過他的「成果」,扯了點羊毛開始戳。

  陳之和就在一旁看著,他怕惹她分心一直沒出聲。

  梁言做事的時候很投入,抿著嘴專心致志的,陳之和看著她的側顏莫名失笑,明明他們昨晚還做了少兒不宜的事,今早居然湊在一起做起了手工,想想都有些荒誕好笑,不過他們的婚姻從開始就不大尋常,這樣的相處模式也並不讓人反感。

  「好了。」

  梁言把補救好的柴犬的身體置於掌心給陳之和看,順便看了眼時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麼遲了。」

  她忙放下手上的東西,匆匆起身,還對陳之和說:「你玩著,我去做飯。」

  哄小孩呢?

  陳之和拉住梁言的手:「我讓酒店的人送餐過來。」

  梁言蹲下身,抱著膝蓋仰頭看人,表情稍受打擊:「也是,酒店師傅做的肯定比我做的好吃。」

  陳之和一愣,知道她誤會他的意思了,他問:「你不累?」

  梁言登時喜笑顏開:「不累不累,那——」

  陳之和無奈,鬆開手:「去吧。」

  梁言拔腿要走,他又喊住她,待她不解地回頭才提醒道:「別光腳。」

  「噢。」

  梁言乖乖地穿上拖鞋,迫不及待地往廚房走。

  就沒見過誰做個飯還這麼高興的,陳之和不放心跟過去看,見她踮著腳尖在冰箱前挑選食材,有點犯難的樣子。

  「排骨、牛肉……」

  陳之和隨意點了幾個食材,梁言總算有了目標,興沖沖地拿了配菜,先洗後切,把要料理的食材一一碼好,動作有條不紊。

  她手很巧,刀工不錯,陳之和見她還算從容,才放心讓她折騰,他不礙著她,回到客廳接著戳那隻「柴犬」,放以前這種無端消磨時間的事他是不會做的,可今天他的狀態難得鬆弛,竟有閒情去研究從不碰的小玩意兒,玩著玩著還覺得挺有意思的。

  不過坐了會兒,陳之和就聽到廚房裡一陣手忙腳亂的「桌球」聲,間夾著梁言慌亂的呼聲,他立刻起身去廚房,才至門口,就看到梁言把鍋蓋往冒白煙的炒鍋上一蓋。

  陳之和走進去,梁言餘光看見他,轉過身哭喪著臉把鍋鏟一呈:「請求繳械不殺。」

  陳之和一時啼笑皆非。

  抽油煙機運作了會兒,廚房裡的煙總算散去了,陳之和掀開鍋蓋看了眼,鍋里幾塊黑乎乎的東西都看不出原形。

  梁言心虛:「我以前真的會做飯。」

  陳之和挑眉:「以前?」

  「就……高中畢業那個暑假,蔣教授和我冷戰,我就自己學了幾道菜。」

  她高中畢業到現在也差不多有四五年了,陳之和剛才看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還真被忽悠住了,以為她有兩把刷子,現在看來,這刷子年久不用,不靈活了。

  陳之和看了眼她切好的食材,擼起袖子:「我來吧。」

  「欸?」

  梁言驚奇,「你會做飯?」

  「很奇怪?」

  梁言摸摸鼻子:「有點兒。」

  陳之和把鍋里的焦了的食物處理了,一邊說:「以前遊學的時候想吃中國菜,只好自己學著做。」

  他補了句:「我也有段時間沒下過廚了。」

  梁言站在一旁看他炒菜,他比她靠譜多了,沒多久鍋里就有香味飄了出來。

  她不好意思干站著,湊上去小心翼翼地問:「需要我幫忙嗎?」

  陳之和低頭,見她眼神難掩失落,故意逗她:「怎麼苦著個臉,這麼不想吃我做的東西?」

  「不是。」

  梁言低頭踢了踢地板,聲音也低落許多,她今天本來還想親手做一頓飯的,可惜又給搞砸了,每次關鍵時候她都掉鏈子。

  她沮喪地嘆口氣,抬頭認真地說:「我覺得我好像拉低了你的生活質量。」


  陳之和垂眼:「怎麼說?」

  「酒店住著肯定比家裡舒服。」

  「要我說實話?」

  陳之和問。

  「嗯。」

  陳之和於是有一說一:「確實是。」

  他接著解釋:「酒店的服務是花錢買來的,你付多少錢就得到多少服務,要是顧客花了錢在酒店住得還不如在家裡舒服,我還怎麼做生意?」

  梁言懵懂地點頭,又說:「那你一定更喜歡住酒店,反正你是老闆,開工資的,住酒店省心多了。」

  陳之和聽她天真發言不由失笑:「梁言,你太高估我的生活質量了。」

  他坦白道:「酒店對我來說就是另外的工作場所,你想想看,從公司下了班還要換個地方繼續加班,這樣你還覺得我生活質量高麼?」

  代入感太強了,梁言忍不住說:「太慘了。」

  陳之和倒是不太在乎:「平時工作忙,酒店就是落腳的地方,以前不買房子是覺得功能重複了,沒必要。」

  梁言問:「那現在……」

  「房子能藏嬌,酒店不能。」

  「……你又拿我打趣。」

  梁言雖這麼說,還是抿唇笑了。

  陳之和看她情緒好多了,也笑了下接著說:「你如果覺得從酒店搬出來就是拉低我的生活質量,那我娶誰質量都要下降,這怪不到你身上。」

  「吃的方面,我忙起來三餐不繼,質量本來就不高,你也拉低不到哪兒去。」

  梁言聽著都憐愛了:「我會好好學做菜的。」

  陳之和揚唇:「你要是樂意學我不攔著你,不想學也行,我不逼你。」

  「家政公司會定期讓人來家裡打掃,三餐也能讓人送,這些你都不用太操心,我也是個俗人,物質上不會虧待自己,你要是想提高我的生活質量,往我的精神生活上努努力。」

  陳之和一番話說得隨和自然又深中肯綮,梁言心裡的小疙瘩一下子就被撫平了。

  這是什麼神仙老公啊。

  看著他,梁言都有些羨慕自己了,以前她總覺得自己很倒霉,每每缺少一點兒運氣,常常與想要的失之交臂,可現在看來,她所有的運氣都攢在了一起,然後在陳之和身上來了次大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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